古岁简直不敢置信,她自己还一句话没说,裴樨那边都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当了。快的简直令她都有点无所适从了,感慨又心中过意不去地看着门外。
今日的丹坊也依旧忙碌的要死,甚至经过前些天的事情,大家就更加忙了。古岁心里都有些打退堂鼓,要不要和裴樨说算了,自己就不去了。
裴樨没有隐瞒,轻轻地一笑道:“这个不难,只要把你在学宫要做的事情结果直接交给长老。那不就好了?”
“我之前在自家宗门的时候,闲暇炼制了许多种丹药。反正太多的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于是另加了一些符箓,一并都交给丹霞长老了。”
古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那天丹霞长老会直接过来了丹坊。裴樨师妹她一个人简直就抵得上他们好几个人了。
要知道一个修士的精力是有限的,很少有修士能够即炼丹还画符。不仅对修炼的深度不允许,而且每个修士对灵力的控制和使用的上限也不允许。
裴樨说是只把自己请假的时候的那部分工作补上了,但是事实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她本来就十分擅长炼丹,再加上说是在宗门的时候炼制的,这些丹药都还被丹霞长老收下了,想想也肯定不是一两瓶那么简单。
再加上符箓,古岁立刻明白了裴樨压根不是专门为了自己才把这些东西交给学宫的。恐怕自己也只是裴樨想送出自己一份力的借口之一。
一想到裴樨不仅秘密地帮着江霆宗主他们悄悄做着造福修仙界的大事,而且连支援物资这种小事情也没有觉得不是自己的份内的事情就不管,而是力所能及地出着力。
古岁就觉得自己还远远比不上裴樨和她的师兄、朋友们。不过知道归知道,古岁却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戳破事情的真相。
况且她一直都是只知道裴樨的一部分事情,也只接触了那么一两个人。这次裴樨既然邀请她过去,心里也就没存着瞒着自己什么的心思。
古岁觉得现在也正好是一个机会,去看看那些和裴樨走在一起的人。也让自己能够明白,至少自己每天在学宫的丹坊像个没有感情的傀儡一样忙的天昏地暗的炼制丹药,是有意义的一件事。
而不是做的麻木了之后,不由自主地心生怀疑,重复着做着这种准备,是不是真的对未来的局面有用。
想到这里,古岁微笑地抬起头来,露出期待又感激的目光,对裴樨道:“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的。”
裴樨疑惑地一歪头,有些不明白什么叫自己给了古岁一个机会。不过换了换位置想了一下,如果自己天天在丹坊忙的不可开交,这个时候被叫出去休息……
也许这也是一种被关久了之后,对能够平常地生活的一种感激吧。这么一想,裴樨就带着一连理解地接受了。
“丹坊有这么忙吗?长老定下了什么样的要求啊?难道都不让你们休息了?”也不是为别的,只是古岁的这种表现,很容易地让裴樨觉得丹霞长老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说到这个,古岁的神情突然变了一点,喜悦都消散了一些,反而换上了一丝担忧。看着裴樨疑惑的面孔,古岁有些欲言又止。
她无奈地碰了碰眉头,然后拉着裴樨坐下,左右看了看工作间的外面,下了一层隔音阵法后,才有些严肃地说起了裴樨离开之后的事情。
“那天你不是先行离开了吗?后来丹霞长老就跟之前说的一样,将柳烟烟逐出了丹坊。而且还让执法堂的那两个法宗弟子将柳烟烟之前犯的过错,和那天污蔑你我的事情都记录了下来,说是要追究责任。”
裴樨点了点头,丹霞长老那天的脸色很不好,做出这种决定也是自然的事情。不过……裴樨倒有些拿不准,柳烟烟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屈服。
“后来呢,柳烟烟做了什么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裴樨有些担忧地问道。
古岁深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当时柳烟烟只是一边求饶,一边觉得长老偏心你我……”
“后来见事情没有办法挽回,在被执法堂弟子带走的最后一刻……”古岁的话越说越慢,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难看。
后面的事情不太愉快,可是……裴樨师妹独自在学宫外面,那点警告恐怕还是得说出来给她听了,往后也能有个心理防备。
所以就算当时发生的事情很难看,古岁还是原原本本地把柳烟烟的话语告知给了裴樨。
“柳烟烟离开之前,回头恶狠狠地诅咒过我们,说是我们俩害的她成了那样,以后肯定会让我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古岁咽了咽吐沫,小心地偷看着裴樨点神色,有点担心这件事会吓着她。
谁知道裴樨不仅没有像古岁想象中那样听了之后觉得不安或者害怕,反而平平静静地听完之后,不解地皱起眉毛问道:“啊?她就说了这些?没有别的了?”
古岁真真切切地疑惑了,也不解地问了回去,道:“呃……不然呢,她应该说什么?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啊,只是这种话我听了没有十句也有八句了,一点都不新鲜了。”裴樨嫌弃地撇撇嘴,一脸没意思不想回忆的表情。
当时她在学宫,许多各种讨好巴结秋芸的修士们,最经常对裴樨说的一句话就是“付出代价”、“小心小命……”什么的。
裴樨要是连这种话都放在心上,那路都不要走了。她现在对这种话完全都过敏了,但凡能嘴巴上大声说出来的,十有八九就是在脑子里转转,根本不可能付诸实施。
“真正要对你动手的人,才不会这样逞一时嘴快地告诉你什么。而是在背后悄悄地预备下杀招,直接出手的。”
她十分有经验地说着,毕竟之前裴樨遭遇的几次埋伏,都是一点点先兆都没有,差点让她中招。
古岁面容呆滞地“啊”了一声,有些难以消化地艰难听着裴樨透露出来的消息……什么杀招?什么动手?
难道什么时候裴樨已经被人危及过性命了吗?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古岁没有敢深问,只得干巴巴地道:“真……真的么?”
裴樨严肃地点了点头,跟她慢慢地解释道:“是呀,就比如说,你如果想悄悄对我下手……就比如说套麻袋吧。”
“你打算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时候给我套麻袋打一顿,在此之前你肯定要忙活的是,去买个结实的麻袋,再找个合适的棍子。这才算做全了切实的准备吧。”
“要是在此之前,你突然脑子坏了,对我显摆地说,你完了,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你打一顿。你说我会怎么样?”
古岁也被她说懵了,她先是想下意识地反驳,心说我怎么可能想把你套麻袋打一顿呢?但是接下来古岁不由自主地按照裴樨说的那样设想起来。
“那你肯定就会对我有所防备了,远离我,而且……而且想办法避免独处或者独行,和别人呆在一起保证安全。或者是带上防御的法宝,甚至直接告知学宫和执法堂……”古岁皱着眉下意识地往下接。
说出来心里想的所有之后,古岁自己也愣住了。对啊,如果想针对一个人,并且事先说了,那对方自然而然就会有所防备了,再傻的人也不会这么提前透露自己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