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霆说的这些的确是实话,修仙界的阵法虽然学的人多,但是大多数人也都仅限于把典籍上的阵法复刻画出来,用灵力激活的地步。
想要随心所欲地设置阵法,或者是了解每一个阵法的构成和修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其中不仅涉及到阵法和符文的千万年的演变,而且还涉及到不同的族界之中,符文的书写方式也是不同的。
可是其中最神奇的是,就算是不同的族界流传出去到另外一界的符文和阵法,往往也都能起效果。
最简单的打个比方,修仙界的聚灵阵和仙族流传进修仙界的聚灵阵,符文和画法有可能就是天差地别的,启动的方式也可能都不一样。
但是毫无疑问的,两种阵法都可能生效。但是因为两界的灵力浓度不同,阵法的起到的效果可能也不一样。
而这么千百年间,以往通过各种机缘流传下来的其他界的阵法和符文典籍,也不是不可能没有。
更不要说修仙界本来就已经有不少演变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的阵法构成了。想要完全掌握这么多关于阵法和符文的庞大体系,清楚的各自分类,而且还能修改和破除,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上次法宗的众多长老们能在“蓬之心”秘境中,恢复被改变的阵法,其实都是带着关于秘境中所有阵法的记录去照着复原的。
就连这样都是花费了许多时间和精力才恢复如初的,更不要提,这幕后之人会的恐怕不止这些。
法宗的修士们对于阵法的研究,的确还差了一些。但是本来能力强大的阵修就极其难遇,许多的都还是其他宗门的长老或者真人。
裴樨的提议属于谁听了都懂,但是办起来却难的。所以她说出来之后,江霆就把现实掰开来跟裴樨解释。
雪灵子这个时候倒是不乐意了,这个徒弟好的时候是好,不灵光的时候就是不灵光。他见裴樨脸色有点纠结,眉头一皱,就不开心了。
“你说你不会阵法就完了,好端端反驳人家孩子做什么。这丫头提出来这个提议,没准儿是想帮大家一把呢?你着什么急,等孩子说完不行啊?”
他对江霆习惯性地发完火,冷哼一声表示不满之后,才吐出一口气,转换了神色,目光落在裴樨脸上,鼓励她。
“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他又不懂什么阵法,别听他乱打击人。”
学宫的执事长老这回当真见识了什么叫一秒变脸了,以往那些执事堂的弟子们私下里议论的时候,说药田的雪长老,对那个裴樨师妹简直好的像个假人。
执事长老以往都只是当做个笑谈,以为雪灵子就是自己忙不过来,恐怕这个女修他看着不生气,就让人多帮着做点事情了。
谁知道这次亲眼看见了,才明白根本不是那一回事啊。这雪长老对这小丫头的态度……嘶……怎么比对自己的亲徒弟江霆都亲和的多啊。
你看看那语气,你看看那神态,都生怕人家小姑娘被江霆宗主那么几句实诚话给吓住,柔和的跟人家亲外公似的。
执事长老闭了闭眼,把雪长老和裴樨之间那副含饴弄孙的画面感甩出了脑袋,这才定了定神,慎重地开口问道:“这个……雪长老啊。听您老这么夸赞这裴樨姑娘,她竟然如此擅长阵法吗?”
执事长老他这话可问到了雪灵子的心坎上了,他正愁着怎么捧一捧这小丫头了,闻言立刻立起了两道眉毛来,显得怒气冲冲。
“亏你还是咱们崤山学宫的执事长老,难道登记她信息的时候没有仔细看过吗?这丫头跟谢振衣一样,正儿八经的是道宗来的,都是那位师重宗主的亲传弟子!”
“道宗的传家本事你们想必也是知道的,符咒、阵法和炼丹术!哪一样不是修仙界顶尖的。”
看着雪灵子那吹胡子瞪眼的情状,执事长老觉得自己今天都感觉来错了地方。仿佛他不知道裴樨是道宗弟子是什么奇耻大辱一般,可是执事长老也委屈的很啊,这裴樨的记录他倒是有,可是上面半个字也没提道宗啊。
更不要说,这孩子真的才十几岁而已,记录上还提到她开始修炼比其他许多修士都晚了不少,也不过是这一二年间而已啊。
心里怎么想的,执事长老也就怎么说了出来。他本来也就是随便抱怨了几句,觉得雪灵子长老也太把别的宗门弟子当回事了,怎么是个道宗弟子就吹上了天呢。
而且别说裴樨年纪小了,就连谢振衣这个比她大了四五岁的正经道宗大师兄,也从没说过在阵法上有多强呢。想必道宗弟子都擅长符咒和阵法,也只是雪长老的一厢情愿的相信着而已。
谁知道这次听了他的话,就连江霆宗主都有些坐不住了,他轻咳一声,转脸对执事长老道:“这个……长老。裴樨这孩子在阵法上,倒是的确有些天赋。”
“还记得咱们去年办的那学宫大比吗?她在其中就是靠着阵法,联合了许多修士一起,甚至把由宗门弟子组成的队伍都比下去了。最后拿的是筑灵境弟子里的第一。”
这件事在当时还闹的挺大的,也就是这个时候,执事长老才把眼前的小姑娘跟往日发生的事情对上了号了。这一回想不得了了,执事长老立刻意识到自己忘记的事情有多离谱。
当时和裴樨对峙的那位正是明宗的三仙君之称的其中一位,他当时怀疑裴樨是在作弊,整个学宫到处都在流传这件事情。
那时候学宫大比甚至为了这件事情都闹出了许多风波,不仅大比到一半就不得已把双方招进了执法堂,连带着回来的谢振衣,都去大张旗鼓地抓人,将事情公之于众了。
执事长老一直以为这次来的几个人,跟之前的那些事情无关,现在再看看谢振衣和裴樨两个,简直闭不上嘴巴了都。
好吧,感情人家早就展露了头角了,是他这个老糊涂一直没把人记住过。现在才平白挨完雪长老的白眼又得听江霆宗主的好心提示。
执事长老深吸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冷汗,闭眼道:“宗主你也是的,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不早告诉老夫呢。”
“既然是这样,姑娘你就大胆说吧,关于阵法,你有自己的见解?”他再次面对裴樨的时候,态度都小心了很多。
不是怕眼前的姑娘,而是执事长老担心,自己再说错什么话,不仅江霆宗主要出言阻止,搞不好连雪灵子以后都要给他脸色看。
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简直是这位雪长老最好相处的一段时日了。虽然他跟江霆宗主置着气,但是却对学宫里的许多管事的弟子们态度和缓了许多。
执事堂的弟子自然是最先感受的到的,单单执事长老听到的关于大家对雪长老态度的惊喜,就不下二三十次。
这是什么概念啊,简直就是天上下红雨,太阳从西边出来啊!要是执事长老无意间再次惹到这位雪长老不快,他都怕整个执事堂的弟子日后都直接造反了。
说完话之后,执事长老眼神悄悄地用余光去看了看那位雪灵子长老的神色,见他果然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的大石头骤然一松。
好险,还好自己的态度挽回的及时,没有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执事长老这么一想,对裴樨的态度就越发慈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