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些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叶苡尘疑惑地问道。
“萧玉告诉我的。”百里胤随口答道,他继续说道,“这还真是有趣极了,一个人可以深情如斯,也可以绝情至此,况且这个人还是个女人……你说我是不是该称赞一句不愧是帝王家的血脉?”
……嗯,师兄这是在讽刺自己,还是讽刺自己的亲娘?
叶苡尘在心里诽腹,不过她听着百里胤话里的意思这些事情是萧玉告诉他的,她纳闷地想道:萧玉?他怎么会知道黎国王室的秘辛?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有的时候我会觉得萧玉的身份并不简单……而且师兄之前也告诫我千万不能爱上他,这又是为什么?
叶苡尘一时间思绪纷乱,根本理不出头绪,仿佛这些围绕在她身边的人和事都变得麻烦了起来。
“尘儿?尘儿!”
百里胤出声唤了叶苡尘好几次才让她回过神,不由得抱怨道:“你在想什么呢?我让你把墨玉笛借我用用,咱们得快点,这外面都冷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
叶苡尘无奈地应着,顺手从腰间取出墨玉笛递给百里胤。
他接过笛子也不磨蹭,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笛子上面,刹那间笛身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红光缓缓地飘向园中的梅花树上,最后在那块墓碑上汇聚成一束,一刻钟后这束淡淡地红色光芒就消散了。
“这是?”叶苡尘挑眉,疑惑地看着百里胤。
百里胤得意地笑起来,答道:“情魄啊,你不是说梦到的殷恒是跟殷雪冷在一起的那个殷恒吗,以情魄试探就知道这执念归于哪一类了。”
叶苡尘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宋国的那笔交易,于是问道:“赵长乐的?”
“对。”
百里胤将笛子还给叶苡尘,两个人一起朝那座墓碑走过去,他指着那墓碑说道:“尘儿,看来那执念的确在这里,你之前感应的没错。”
“居然真的在这里。”叶苡尘望着那墓碑上的字,默默地叹了一声,“情深不寿啊,当真是……情深不寿。”
百里胤也跟着叹了一声,此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他只好说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嗯。”
回到住处,叶苡尘让人端来了几个汤婆子,又烤了好一会儿的炭火才觉得身子暖和了一些。
百里胤一边喝着热茶一边问道:“媒介找到了?”
“嗯,”叶苡尘从盘子里拿起一块梅花糕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殷雪冷的那支金梅步摇。”
“她同意了?”
百里胤觉得殷雪冷对那步摇宝贝得不行,怎么会拿出来做叶苡尘招魂的媒介?
叶苡尘狡黠一笑,说道:“不同意又能怎么办?那支金梅步摇是殷恒当年亲手打造的,是与他羁绊最深的物品了,除了这步摇倒也有另外两样东西可以当做媒介,只是不容易找,而且那两样东西与殷恒的羁绊也没有这支步摇深。”
“哪两样东西?”百里胤好奇地问道。
叶苡尘复杂地看了百里胤一眼,说道:“当年殷雪冷送给殷恒的剑穗,但据殷雪冷自己说剑穗已经随着殷恒陪葬了。至于另一样嘛……”
不知想到了什么,叶苡尘突然闭上了嘴巴,默默地盯着百里胤沉默不语。
百里胤却丝毫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继续问道:“嗯,另一样呢?”
叶苡尘的嘴角抽了抽,她默默吐槽:师兄我能说另一样东西就是你么?
过了好一会儿,百里胤都把手里那杯茶喝完了,叶苡尘才憋出一句话,她道:“……另一样就是殷恒的血脉至亲。”
“……”
百里胤黑线,那不就是殷恒和殷雪冷的儿子吗?
“当我没问。”百里胤默默地收了声。
过了半响,他又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叶苡尘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残渣,走到窗边,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缓缓道:“两日后,黎王寿宴。”
两日后,黎王寿辰当日。
叶苡尘拉着百里胤早早的等在梅园,而萧玉不知为何这几日都不见身影,今日更是被黎王亲自邀请出席宴会。
另一边,殷雪冷坐在宴席之上,冷眼看着黎国的君主,她的父王牵着花清浅一步一步的走进来。
她随着朝臣宗亲一起跪下,听着耳边祝王上万寿无疆的声音,她的嘴角牵起无声的冷笑:看来今日,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寿宴了。
舞乐声起,殷雪冷端着酒杯瞧了一眼黎王那边,发现花清浅的目光也朝她这边望过来,她勾唇轻笑冲花清浅举杯示意。
花清浅的眼睛眨了眨,同样露出浅浅地笑容,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爱妃今日怎有这般好兴致?”黎王宠溺地看着花清浅,一点也没发觉她和殷雪冷之间的眉来眼去。
花清浅妩媚一笑,道:“王上今日寿辰臣妾也想跟着沾沾福气呢,不如王上陪臣妾多喝几杯?”
“哈哈哈,好!”黎王大笑,他拍了拍花清浅的手,与她同饮了几杯。
“启禀王上,世子已带兵回朝,现已在殿外等候王上宣召。”
酒宴正酣的时候,有内侍从殿外走进来向黎王通禀,黎王一听是殷烨回来了,立刻宣召殷烨上殿。他没注意到花清浅听到殷烨的名字的时候手上斟酒的动作一顿,而旁边的殷雪冷嘴角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殷烨一身风雪潋潋地大步走上殿,神情冷漠,周身气质孤傲清冷,颇有几番当年殷恒的影子。花清浅一时竟移不开眼睛,数月不见,他比以往更加地吸引人了。
而殷烨一进来就看到了黎王身边的花清浅,他掩去眼里即将喷涌的苦涩,单膝跪在地上朝黎王笑着道:“儿臣拜见父王,恭祝父王福寿千秋。”
“哈哈哈,烨儿快起来,你在外面奔波数月为我黎国开疆扩土,是我黎国最大的功臣,寡人今日还惦记着你能否赶回来,可正巧了,来人快让世子入座,赐酒。”
“谢父王!”
殷烨谢过恩,站起来走到左上方仅低于黎王的位子坐下,任由身边的宫人脱去身上的盔甲。
黎王见他做完了这些,端起酒杯冲他笑着说道:“世子战功显著,今日你想要你什么尽管说就是,寡人定会满足你。”
殷烨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答道:“儿臣谢父王恩赐,替父王办事是儿臣的本分,不敢奢求赏赐。”
黎王笑着道:“虽然是替寡人办事,但该有的赏还是要有的,这样吧,若你一时想不出什么就先留着,等你想到的时候再告诉寡人。至于随你出征的那些将士皆论功行赏,战绩突出者连升**。”
“儿臣代兵士谢过父王。”
花清浅看着殷烨的样子,心中涌上无限的伤感,因此就多饮了几杯,以至于黎王出声唤她的时候露出了醉酒时的媚态。
见了她这副模样,黎王顿时心猿意马了起来,唯恐自己控制不住于是就推脱自己不胜酒力,带着花清浅一起回了寝殿。
等黎王和花清浅离开后,殷雪冷和殷烨也离了宴席,殷烨心中不快,殷雪冷也没说什么只是劝了几句就转身朝梅园的方向走去,今夜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殿下可算来了。”
梅园里,叶苡尘已经等待了她许久。
“抱歉让姑娘就等了,”殷雪冷风尘仆仆地赶来,见梅园里除了叶苡尘外还有另外一个男子,便问道,“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