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画跳完了舞蹈,早已是热泪盈眶。她太用心地舞蹈,太过投入,以至于在舞蹈中增添了许多的情愫,有人生的悲欢离合,也有世间的沧桑,有她这一生的孤苦与委屈,也有阿姨淑妃一生的孤独与寂寞,更有生母一生的心酸与叛逆,也有她的姐姐安国公主的狂野与无奈。因而,舞完这一曲,她的两颊尽湿,汩汩而落两行沧桑的眼泪。
而龙子俊,看完张如画的舞蹈,他的心被大大地震撼了。他的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天下竟然会有这样的舞神,身为帝王的他,第一次领略到内心被撼动的魅力;而喜的是,那个震感他内心的舞神,就是前些时间他在湖边偶遇的那位冷冰冰的白衣女子,他称之为洛神的神秘的女人。
“是她!是她!就是她!”他的内心激动地喊叫着,他努力地抑制内心的冲动,才没有直接冲上亭子去,做出不冷静的事情。身为帝王,虽然内心有多么地渴望,但在众目睽睽下,他不能做出有悖身份的事情。
而皇太后,她也被张如画的舞蹈震撼了。不过,冷静的皇太后,似乎从张如画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些异样。她一边被感动着,一边有冷静地深深思虑着。
至于朱颜玉,她也被张如画的舞蹈迷住了,不过,她略微看了看龙子俊,看到龙子俊观看张如画的时候无意中流露出的欣羡无比的眼神,她的心里产生了莫名的醋意,也有一些不甘拜下风的小心思。因为,论姿色,张如画比不上她;而论身份地位,她是尊贵的皇后,而她只是一个卑微的舞姬;论才华,她朱颜玉并不会逊色于她;论舞蹈,她同样可以跳得出张如画那样的舞蹈。只是,身为皇后,她要时刻保持自己端庄的仪容与谈吐,因为这个原因,她不能轻浮地像一个卑微的舞姬那样,在那么多的人前舞蹈。就算舞蹈,她也只能是一个人在空旷的宫殿内舞蹈,若被皇亲国戚或者大臣看见,恐怕会在背后议论她不够庄重。
而先帝的几位太妃(贤妃、德妃、惠妃、贵妃)、公主、皇亲国戚,朝廷大臣以及尚宫、宫女、宦官等人看了张如画的舞蹈,皆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私下里,龙子俊悄悄吩咐小李子,让小李子去叫张大人来到跟前。然后,龙子俊悄悄地问了张大人:“此女姓甚名谁?是何方人士?今年芳龄几岁?”
张大人道:“回禀陛下,此女是微臣的女儿,名为张如画,今年方满二十。”
“哦?张如画,好听的名字。她的名字与她的舞蹈很符合。舞神如画!果然厉害!不过,张大人,为何朕之前没有听说汝还有一个名为张如画的女儿呢?”龙子俊道。
“哦!陛下,她不是微臣的亲女!而是微臣收养的养女。”张大人道。
“养女?”龙子俊想了想,问到:“对了,张如画以前是不是入过宫?因为,前段时间,朕似乎在宫内的一个大湖边见过她。”
“这?”张大人面露难色,将言而未语。
龙子俊看了张大人,道:“爱卿不妨直说!不必忌讳。”
张大人道:“是!陛下,微臣的养女如画以前确实入过宫。请恕微臣无礼,既然陛下想知道,那微臣就细细道来。其实,那淑妃娘娘是微臣的远方表妹。很多年前,淑妃在一次外出的时候,捡到了一个弃婴。没有子嗣的淑妃动了恻隐之心,便收养了那个弃婴。只是,宫中规矩严格,不容将一个外人入宫。因此,淑妃将那个弃婴托付给微臣,让微臣代养。而那个弃婴,就是现在的养女如画。后来,许多年后,先帝驾崩,淑妃的好姐妹李妃也已亡故,淑妃没有子嗣,在宫中寂寞,因而吩咐微臣,让如画入宫,做她的宫女。微臣当时也没有想太多,便答应了。后来,也就是淑妃鬼迷心窍,在前往帝陵祭祀的时候,竟然与宫女私通,做了苟且之事,并付出以殉身为代价。淑妃死后,张如画无所依靠,就回到了张府,继续做微臣的养女。”
“哦!原来如此!难怪了!前段时间,朕在宫中遇过她!”龙子俊自言自语道。然后,他说到:“好了!张爱卿可以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是!”张大人答应着,拜别,慢慢离开。
张如画跳完舞蹈,还有几个歌姬舞姬也跳了几段舞,不过,因为有了张如画的比较,她们的舞蹈引不起众人的兴趣。不多久,夜也深了,舞会也就结束,众人慢慢散去。
龙子俊跟随皇太后、皇后,以及几位先帝的太妃回到差夫为他们安排的院子。龙子俊回到院子,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而是去了太后那,跟太后闲聊了几句,也不过是说一些今日宴会的事情,问问太后过得可还满意等事。太后看到儿子对自己一片关心,还嘘寒问暖的,心里倍感欣慰。因近段事情较多,龙子俊一边忙于国事,一边还料理过问太后的生辰宴会,太后担心龙子俊太过劳累,聊了几句之后,便央龙子俊早点回去休息。
龙子俊点头答应太后,慢慢离开了太后的房间。但出了门,龙子俊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口,从微开的门缝里见到朱颜玉正在房间内换衣服,因而没有走进去,而是转过身子,迈开脚步,慢慢走出了院子。
话说朱颜玉在宫女的服侍下,在房间里换下了皇后的朝服,摘下了凤冠,换上了宽松舒适的轻柔的绸缎睡衣。镜子里,换上光鲜亮丽的绸衣的朱颜玉显得比穿上朝服的时候更加光鲜美丽。皇后朝服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所以穿着朝服,彰显了地位与高贵,也显得端庄贤淑。只是,那有些凝重的风格却压制了朱颜玉本身的柔美气质。此时,换下朝服,穿上色彩鲜艳的绸衣的朱颜玉,显得更加娇艳,更加柔美,也更加迷人。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似乎感到满意,问宫女道:“孤穿上这身绸衣,是不是比穿上朝服的时候更好看?”
宫女们连连点头,道:“皇后是位美丽的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朱颜玉道:“你们不用尽说些好听的来哄孤!孤知道,其实,孤穿上这种衣服比穿上朝服更好看。哎!孤身为皇后,有很多事不能做,也有很多的话不能说,就连衣服,也不能挑孤喜欢的穿!感觉皇后这个身份,带给孤的是一个无形的枷锁!孤真羡慕那些歌姬舞姬们,她们穿的衣服真是好看,光彩照人!”
宫女道:“娘娘,娘娘可不能这么想!您想啊!天下想穿上皇后朝服的人太多了!但是皇后朝服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穿呢!那些歌姬舞姬虽然穿得艳丽,但是其实她们私下里,谁都想穿上这珍贵的皇后朝服,她们其实对娘娘羡慕都来不及呢!娘娘不必羡慕她们!虽然娘娘穿上绸衣看起来比较光鲜,不过,娘娘穿上朝服的时候,那可是显得贵气十足呢!娘娘不必在意那些歌舞姬妾们,她们虽然可以打扮得光鲜亮丽,但是气质上却少了份庄重。娘娘天生美丽,就算没有她们穿得鲜艳,但是她们还是没有办法比得上娘娘!”
朱颜玉道:“你们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今晚那个舞神,可是相当的厉害呢!但是,孤总觉得她看起来很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她,不过孤现在想不起来了!”
宫女道:“那个舞神确实了不得!奴婢们入宫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像她那样厉害的舞姬!奴婢今夜也是头一次见到,真是厉害啊!”
朱颜玉听此话,有些不高兴,她的峨眉微微一皱,道:“她确实厉害!”说着,朱颜玉凝神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里想着:“朱颜玉啊!朱颜玉!你真是辜负了你的名字了!我也是生得花容月貌,为何就没能得到陛下的垂帘呢!输给林婉池,我算是认了!但是,连一个舞姬也要输,那就真是太失败了!”朱颜玉心里略其一阵落寞,她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影子,一边爱怜镜子中的那美丽的容貌,一边黯然伤神。想着想着,她的心越来越重。她禁不住,对着镜子摆弄了一下手儿与纤腰,舞动了起来。
随后,她内心的孤寂终于爆发出来,忘我地舞蹈着。那优雅的舞姿,美丽,充满了神韵!一点也不逊于张如画。
宫女们观看了朱颜玉的舞蹈,拍手笑道:“娘娘好厉害!原来娘娘也是一位舞神啊!”
朱颜玉没有理会宫女们的话,她舞完,便瘫坐在地上,嘤嘤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