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晚,太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她的眼睛一闭上,脑中便不断地浮现张如画的影子。张如画挥舞着长剑舞蹈的样子,虽然很美,但是隐隐之中透着一股不一般的东西,太后想不起来那种不一般的感觉是什么,只是,心里会有一点小小的不安。
太后从床上坐了起来,与宫女明珠闲聊几句后,差宫女明珠去给她弄来一杯燕窝粥。明珠去到院子后面的厨房,为太后煮了一碗燕窝粥,然后端来呈给太后。太后用完燕窝粥,仍旧躺回床上休息。因为今天的宴会吃了酒,此时太后确实觉得有些劳顿了,躺下不多久,便沉睡了。
睡梦中,太后又梦见了张如画,梦里的情景,依然还是那个小亭子,张如画依然曼妙地舞蹈着,舞步轻盈,张如画一边舞蹈,一边挥舞着长剑,慢慢地,那美丽的女子突然变成李青荷的样子,只见李青荷挥舞着长剑,朝着太后的方向刺来,一边骂道:“狐妇,我李青荷在九泉路上太孤寂了,今日,我要用我的长剑,让你也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哈……”说着,李青荷狂笑着,挥着长剑,刺入太后的胸腔。
“啊……”太后在睡梦中大声地惊喊着,随之,睡着的太后也惊喊了一声,突然醒来,惊出一身的冷汗。
宫女和桂嬷嬷听到太后的惊叫声,皆从床上起来,跑到太后的床前,问太后怎么回事。太后摇摇头,说没事,说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然后喝了一口宫女明珠递来的茶,压压惊,就将宫女们遣散,让她们回去休息。
宫女们走了,桂嬷嬷却不愿走。太后见了,道:“桂嬷嬷,你也走吧!夜深了,回去休息去吧!”
桂嬷嬷道:“不!太后,让奴婢陪陪你吧!奴婢看得出来,太后似乎有心事。”
太后叹气道:“哎!全天下,读懂哀家的心的人,只有你了!”
桂嬷嬷道:“太后,奴婢跟随您都已经几十年了!太后的心思,奴婢不懂,还有谁懂呢?”
太后欣慰地道:“是啊!几十年了!从在闺阁中的侍女,到入宫做宫女,哀家到哪里,你跟着到哪里!这几十年的不离不弃,也真是难为你了!哀家谢谢你,如果没有你,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哀家怎么能撑得住呢!”
桂嬷嬷道:“太后对奴婢来说,就像是一位亲姊妹!太后的事,就是奴婢的事!奴婢一定会永远跟随太后,直到终老!”
太后道:“你我有几十年的情谊,这种感觉不是几句话就能表达的!这几十年来,你不愿离开哀家,宁愿承受孤寂与冷清,不愿出宫嫁人!虽然哀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底始终保持着一颗感激之心!宫里那么多的人,包括俊儿在内,谁都没有你对哀家忠心!”
桂嬷嬷道:“太后不需这么说!这只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从小就是跟随您的!自从您入宫,成为皇后,再到皇太后,奴婢也跟着沾了许多的光,不仅如此,奴婢的家人也跟着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这种恩惠,该是奴婢向太后道谢才是!”
太后道:“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些了!说说今夜舞会里的事吧!对于今夜那个舞蹈非常厉害的女子,你怎么想!”
桂嬷嬷揣摩了太后的心思,以为太后这么说,是打算将女子招入宫,让她以后经常给太后跳舞,因此说到:“那个女子确实了不得,莫非太后是想把她招揽进宫,让她成为宫内的舞姬么?”
太后道:“哀家不是这个意思!”
桂嬷嬷道:“那太后是何意思?”
太后道:“今夜跳舞的那个绝美的舞姬,让哀家想起了一个人。”
“太后想到了谁?”桂嬷嬷道。
“李青荷!哀家自从看了那个女子的舞蹈,始终觉得那个女子有李青荷的影子。”太后道。
桂嬷嬷想了想,道:“嗯!奴婢也觉得有些像呢!”
太后道:“是啊!特别是那双眼睛,那明锐的目光,真是与李青荷如出一辙啊!”
“嗯!确实很像!”桂嬷嬷点点头,道。
太后道:“想起当年,李青荷也是一位厉害的舞姬!今夜那个女子的舞蹈,哀家似乎觉得是当年的李青荷在跳舞。”
桂嬷嬷道:“太后倒不必担心这个!李青荷都已经死了那么久了,今夜的那个舞姬,虽然长得有些像李青荷,不过她与李青荷并没有干系啊!”
太后道:“哀家的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哀家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觉得那个女子有些奇怪!特别是今夜她挥舞着长剑的时候,哀家从她的眼神里读到了恨意。”
桂嬷嬷道:“可能是那个女子太过投入的原因吧!太后不需多想!一个很了不起的舞姬,她舞蹈的时候会包含诸多的情愫的!她会把她的爱与恨都融入到她的舞蹈中!”
太后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桂嬷嬷,今夜那个舞姬,你先去调查一下她的来历吧!”
“奴婢遵命!”桂嬷嬷道。
“好了!哀家也乏了!你退下吧!”太后道。
“是!”桂嬷嬷回答。
话说龙子俊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见到朱颜玉正在换衣服,因而没有走进去,而是转过身子,悠悠地走开了。他走出院子,在皇家园林里四处走走,静静地散步。月光柔和地洒在他的身上,现出他孤独的身影。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激动不已,却又感到很平静。一个美丽的笑脸浮现在他的脑海,他的心底激荡起一种温馨而又无奈的情愫。其实,他想到的人并不是今夜那个厉害的舞姬,而是林婉池。林婉池离开得太久太久了,他没有她的一点消息。但是,思念常常涌出心底,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既觉得温馨浪漫,而又感到无可奈何。
就在龙子俊漫无目的地游走的时候,他来到那条清澈的小溪边,见到小溪边背对着他坐有一位身着淡绿色衣裳的姑娘。月光如洗,皎洁的月光照耀在那位淡绿衣女子的身上,勾勒出她美丽动人的轮廓。而小溪的水面反射出来的光,照在那位女子的身上,使得那个轮廓显得晶莹剔透。
龙子俊好奇,慢慢向着那个女子走去,待走近了,那个女子微微转回头,龙子俊见了,惊叹道:“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