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离开宣德殿,回到了凤熙殿。她召见了几位为朱颜玉诊治的御医,问有关于朱颜玉的情况。
其中一位御医说到:“皇后娘娘只是惊吓过度,只要按照药方配药,好好调理,多休息几日,便可恢复。”
皇太后满意地笑笑,说到:“你们诊治皇后有功,哀家会赏赐你们的!桂嬷嬷,快去拿赏银。”
桂嬷嬷应道:“是!”
几位御医得到了太后的赏银,便离开了凤熙殿,向着太医院而去。
路上,几位御医经过走廊穿道,经过假山石林,来到一个大花园的一处幽静的角落。御医们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到没有任何外人。其中的一个御医才说到:“贾御医,适才皇太后问汝,汝为何瞒报,为何不对太后如实禀报?”
贾御医故作糊涂地说到:“皇后只是受惊过度,并无大碍,我已经如实禀报了!”
几位御医道:“贾御医,汝就不用装糊涂了!我等几个都诊断出来了,皇后除了受惊过度之外,还有喜了。皇后有喜,这可是关乎后宫与社稷的大事,汝为何隐瞒太后?”
贾御医道:“正因为这是大事,我才故意隐瞒!你们想想,皇后娘娘大婚不过十多天的时间,就怀上身孕,而且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似乎不大正常,是吧!”
一个御医说到:“正因为这样,我们才需如实禀报啊!皇后乃是皇帝的女人,她怀的孩子以后很可能要成为皇帝。如果她怀的不是龙种,那么罪过就大了!所以,我们须将此事禀报皇太后啊!”
贾御医道:“你们只想到其一,而并不想到其二。你们想过没有,皇后乃是八王爷的人,如果我们擅自把皇后已怀孕两个月的事情给抖露出来,那么麻烦的不只是皇后,还有我们!八王爷权倾天下,而且为人奸诈阴险,许多得罪他的人都受了极刑!你们有所不知,皇宫内有很多八王爷的眼线。如果,刚才我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把皇后已怀孕一个多月的事抖露出来,那么我们以后就会面临车裂的危险。”
一个御医道:“我们不能只顾自己的性命,而对太后瞒报!这件事关乎社稷,我们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误了皇上,误了社稷!”
贾御医道:“汝为国忧心,难能可贵!可是,汝也要想想,八王爷是什么人,如果我们得罪他,那么到时受苦的不光是我们自己,还有我们的家人。难道,你愿意看你八十岁的老母,和五岁的儿子,还有温柔贤淑的妻子与几位美丽娇艳的侍妾都死在八王爷的手里吗?”
“这……”那个反对贾御医的人哑口无言。
贾御医道:“不如实禀报皇上与皇太后,就是不忠!但是如实禀报,我们和我们的家人就会招来灭顶之灾!所谓忠孝不能两全,你们选择‘忠’还是‘孝’,那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听了贾御医的话,那个刚才反对他的御医说不上话来。
另一个御医说到:“你们想得太多了!虽然皇后大婚不久,但是她入宫已有数月,所以,她已怀孕一个多月的事,并不是不正常。很可能,皇上几个月前就开始临幸于她呢!”
贾御医道:“皇后怀的是不是龙种,我们并不知道!对于此事,我们仍须谨慎才是!就算要禀报,也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悄悄地跟皇上说了才好!”
……
几位御医叽叽喳喳地议论一阵之后,便悄悄散去。殊不知,他们的谈话已经被人完完全全地听到了。御医们走后不久,从灌木丛中走出两个女人,她们正是淑太妃和张如画。张如画依旧一身白色,而且脸上还戴着清透的面纱。
适才,淑太妃与张如画走到这里赏花,远远见到几位御医神情慌张地走来,淑太妃便拉着张如画躲到灌木丛中。几位御医正走到她们的附近,唧唧喳喳地议论着皇后有喜之事。
“这真是有趣啊!皇后居然有喜了,而且已经一个多月了!哈哈哈……这件事,我要亲自告诉皇太后,我要让皇太后那个老妖婆好好地看看,她的好儿媳怀上了野种!到时,我们就安安静静地坐着等皇太后那个老太婆与八王爷那只老狐狸斗得你死我活……哈哈哈……”淑太妃奸笑道。
张如画道:“娘娘,此地不宜说话,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淑太妃道:“此时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怕什么?”
张如画道:“娘娘,我们还是谨慎才是!娘娘想说什么,还是回到水莹宫再说吧!”张如画说着,拉着淑太妃走了。
殊不知,还有一个人,听到了所有事情的经过,他就是八王爷潜在皇宫里的眼线。他穿着黑衣,武功高强,此时埋伏在隐蔽的树枝上,暗暗观察淑太妃与张如画的动静。适才御医们的谈话,以及后来淑太妃与张如画的谈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深夜,夜黑风高时,一个神秘的黑衣人用轻功,从皇宫飞出去,一直飞到八王爷的府第。
“王爷!”黑衣人来到八王爷的书房,见到八王爷,跪下说到。
“打听到什么了吗?”八王爷问。
“王爷想的没错,皇后在青荷宫里遇到李妃鬼魂之事,确实是人为,而非什么鬼怪!”黑衣人道。
皇后朱颜玉在青荷宫里遇见鬼魂之事,早就传遍了后宫,也传到了八王爷的耳里。八王爷在宫里的眼线耳线众多,所以,朱颜玉在宫里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禀报给八王爷。朱颜玉在青荷宫里遇到鬼魂而晕倒的事,八王爷已经听说了,只是,一向诡计多端的八王爷可不认为真的有什么鬼魂。因此,八王爷暗暗让黑衣人入宫打探,查出这一起事端的制造者。八王爷问到:“既然你说这件事确实人为,那么,你可知这件事的幕后人?”
黑衣人道:“生起事端的幕后人……是淑太妃娘娘。”
“哦?有何证据?汝会不会弄错了?”八王爷道。
黑衣人道:“不会弄错!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小的也不会妄自言论。这两夜,小的潜入青荷宫,想找出蛛丝马迹。自从皇后在青荷宫遇见鬼魂之说传出以后,皇宫里的宫女与太监都不敢再靠近青荷宫,更不用说在深夜的时候走入青荷宫了。然而,水莹宫里的淑太妃娘娘与她的宫女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进入青荷宫,这让小的觉得很奇怪!小的想了想,难道她们不怕鬼魂吗?既然大家都害怕都不敢前往青荷宫的时候,她们却要在深夜悄悄地出入青荷宫,那么只能说明,她们知道青荷宫里并没有鬼!所以,根据臣所见的情况来揣测,答案自然也不用言喻了!”
八王爷听了,恨恨地说到:“淑妃,上次之事本王还没来得及跟你算账呢!现在你居然又挑衅本王!哼!”
黑衣人说到:“王爷,小的除了查出这件事的幕后凶手是谁之外,小的还获知了一个消息。”
“哦?是什么消息?”八王爷问。
黑衣人凑上前,俯着八王爷的耳朵说了一通悄悄话,所说的内容无非就是将今日听到御医们的谈话告诉了八王爷。
八王爷听了黑衣人的话,惊得瞳孔张开,一脸的不安。黑衣人说完,八王爷问:“真有此事?”
黑衣人点点头,说到:“小的不敢说谎!”
八王爷道:“这件事除了那几位御医,还有谁知道吗?”
黑衣人道:“还有淑太妃和她的宫女。本来,小的暗暗追随淑太妃,想了解淑太妃的一举一动,没想到,这时来了几个御医,他们神色慌张,匆匆朝着淑太妃与宫女所在的位置走来。淑太妃拉着宫女躲到了灌木丛,而小的一直藏在一棵大树上。然后,御医们的谈话淑妃与宫女听到了,御医们走后,淑太妃娘娘还说……”
“还说什么?”八王爷问。
“还说……”黑衣人吞吐着。
“还说什么,你快说啊!不要考验本王的耐心?”八王爷不耐烦地说到。
“淑太妃的话很不好听,王爷你听了可别生小人的气。”黑衣人道。
“不关你的事,你尽管说。”八王爷道。
“淑太妃娘娘还说,她要亲自把皇后怀上野种之事告诉皇太后,然后看着皇太后那个老妖婆与王爷你这只老狐狸斗得你死我活……”黑衣人道。
黑衣人的话还没讲完,只听到“嘭!”的一声巨响,犹如晴天一个惊雷,令人触目惊心。原来,八王爷听了黑衣人刚才的话,怒发冲天,高举着拳头,狠狠地砸了桌子,把桌子都给砸烂了。八王爷怒道:“淑妃!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本王,哼!本王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黑衣人被八王爷突然地举动吓住了,他直直地站着身子,不敢再说话,连呼吸也不敢用力地呼吸。
八王爷道:“吩咐下去,按本王的意思来做。那几个御医,还算好对付!你们先去把他们的家人弄到八王府来,然后,你们拿些金子,将他们收买了!如果他们听本王的话,对这件事保守秘密,那么以后他们会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如果他们不听本王的话,那么就送他们及他们的全家到西天去!”
“遵命!”黑衣人应着。他又说到:“那么淑太妃呢?淑太妃可不是用金子收买得了的?”
八王爷冷笑道:“淑妃,呵呵……她不是喜欢扮鬼作弄人么?那么,我们就直接送她到地府去,让她做真正的鬼去吧!呵呵呵……”
黑衣人道:“王爷是想让淑太妃娘娘死吗?”
八王爷道:“本王刚才的意思已经讲得很明白了。跟本王做对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淑妃……当她挑衅本王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这个后果。”
黑衣人道:“王爷的意思奴才明白,可是,淑妃住在深宫,深宫里守卫森严,奴才们不好下手,纵然我们真能取得了淑妃的性命,但在深宫里闹出人命,会引起很大的轰动,万一皇上与皇太后追查下来,会很容易查到王爷您的!”
八王爷道:“淑妃是不能留了,留着她早晚会是祸害!所以,我们要想出一个好办法,既能悄悄取了淑妃的性命,也不引起皇上与皇太后的注意。”
黑衣人道:“王爷,您有何良策?”
八王爷静静思索了会,然后走入内室。没多久,内室的门又打开,八王爷从里面缓缓走出,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的瓶子。八王爷道:“本王的良策,就是这个瓶子。”
黑衣人好奇地问:“王爷手里拿着的,是何宝贝?”
八王爷道:“这个瓶子里装着的,是一种很毒的毒药,名为‘见血封喉’。”
“见血封喉?”黑衣人更为好奇。
八王爷道:“‘见血封喉’这种毒药来自南方。在岭南一带,草木众多,其中就有一种树,它分泌的汁液具有很强的毒性,据说,不论是人还是禽兽,只要被这种汁液碰到鲜血,马上就会断气而死。所以,这种毒液被称为‘见血封喉’。”
黑衣人道:“这种毒液真的这么神奇?”
八王爷斜眼看黑衣人,邪笑道:“神不神奇,你要不要试一试?”
黑衣人道:“奴才不敢!不过,王爷,纵然我们有这么好的毒药,可淑妃在深宫里,奴才们还是不好下手啊!”
八王爷道:“这一点,王爷我已经想到了妙计!皇上是位非常聪明的君主,如果他在宫中,那么我们不好下手!如今,皇上出巡,正好不在宫中,这对我们更有利。而且,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祭祀之日,到时,皇太后,以及宫内的嫔妃,王子、公主、宫女和宦官等人将会前往皇家陵,祭祀列祖列宗以及先帝,之后,她们还要往皇家寺院‘天国寺’祭祀,为民祈祷,祈求国运昌隆,百姓安康。只要淑妃一离开皇宫,我们就伺机下手,到时,就算皇太后追究起来,也不会追到我们的头上。”
黑衣人道:“这果然是个妙计!”
八王爷俯着黑衣人的耳朵说了一阵之后,就让黑衣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