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请!”傅之轩喊着,请着皇后等人走入院子。
婉池一进院子,便见到傅丞相由小厮们搀扶着站在庭院中。傅丞相一见了林婉池,便跪下行礼,说到:“娘娘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望娘娘恕罪!”
婉池急忙走向前,扶起傅丞相,说到:“丞相大人不必多礼,快快回屋去歇歇吧!”
“娘娘,请进屋。”傅之轩做邀请状。然后,他又转过头吩咐下人道:“服老爷回房去。”
小厮们扶着丞相回到病榻,丫鬟们垫了几个高枕,让丞相斜倚在高枕上。
婉池侧头对跟来的韩公公道:“韩公公,快宣旨吧!”
韩公公点头,摊开圣旨,宣道:“傅丞相接旨!”
傅家众人一听圣旨到,连忙下跪。傅丞相本想下床下跪,然而婉池拦了他,小声说到:“太傅,您不必下榻。”
韩公公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傅丞相一生忠烈,助朕平定梁王叛乱,辅佐君王治理朝政,致国泰安康,百姓安居乐业。傅丞相在朝为官几十载,功不可没,今朕封傅丞相为吴伯侯,赐予印绶,终身享受爵位,位袭三代,俸禄八千石。钦此!”
“谢主隆恩!”傅家人连连磕头。
“都平身吧!”婉池温婉说到。
“谢皇后娘娘。”众人起身。
傅之轩邀请婉池入座,然后吩咐丫鬟们送来茶水、饼饵和瓜果之类的物品,请皇后以及跟随而来的宫人品尝。
傅丞相感激涕零,激动地道:“老夫何德何能,受陛下与娘娘如此厚爱!老夫家中简朴,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望娘娘见谅!”
婉池道:“老丞相不必如此谦恭!老丞相是我朝难得的栋梁,您为人富有谋略,又忠心耿耿,而且为人朴素,实在是品德高尚之人。此番孤前来,一则是替陛下看望老丞相;二则,是带御医来为丞相大人诊治;三则,是想告诉丞相,陛下已经答应了您告老还乡的请求。”
傅丞相微笑道:“陛下与娘娘的心意,微臣心领了。多谢娘娘带了太医来,不过,微臣年纪已迈,这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微臣年少入京赶考,中了头名状元之后,就一直在朝为官。先帝以及当今的皇帝都是英明的君主,器重微臣,授予微臣要职。皇恩浩荡,微臣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本想多为朝廷做点事,多为陛下分忧,然而如今,年岁已迈,疾病缠身,老臣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婉池道:“孤谢谢丞相大人将一生奉献给朝廷,若不是有丞相大人这样的贤臣,天下也不这般会安稳,百姓也不会安居乐业。丞相大人一生为朝廷,为陛下,为社稷江山,为老百姓们做的事,实在是有如浩瀚的大海。丞相大人,孤在此给您行礼,替陛下谢谢你!”说完,婉池郑重地给傅丞相行了一个礼。
“皇后请起!快快请起!您行如此大礼,真是折煞老夫了!”傅丞相道。
婉池发自肺腑地道:“这是应该的。傅丞相是国之栋梁,失去了您,恐怕这朝廷就失去了一个顶梁柱。没有了丞相大人,孤替陛下代政的这段日子,觉得烦忧更多。大人您深谋远虑,对任何事都有独到的见解。就如前些日子,地方官员上奏说百姓们因为丰收导致谷贱。这件事,孤拿到朝廷之上与众位大臣商议,然而,别人没有给孤一个很好的建议,而傅丞相你则想出了个好办法。您提议让朝廷设立粮仓,丰收之年用于收购百姓多余的粮食,欠收之年则可以开放粮仓接济百姓。丞相大人确实深谋远略,这是孤比不上的。所以,与公与私,陛下与孤都很舍不得让大人离开朝廷,只是,念着大人您年纪已迈,并且多次提出要告老还乡,所以陛下与孤才忍痛割爱,应允丞相大人您告老还乡的请求。”
傅丞相道:“陛下与娘娘厚爱微臣,微臣甚为感动。微臣也想再多任几年职,再为朝廷多做几年的事。只是,微臣自年少入京赶考以来,离别家乡已经有五十个年头了。近日,微臣疾病缠身,心里更是思念故乡。所以,微臣才多次向陛下请求告老还乡。娘娘的担心,微臣是理解的。当今朝廷臣子虽多,但大都是有谋则无德,或是有德而无谋之辈。”
婉池看了看站在她身后的傅之轩和傅家其他人,然后转身对傅丞相说到:“丞相大人,您家有这么多的公子哥儿,个个都是相貌堂堂,彬彬有礼,为何不让他们入朝为官啊!说不定,您家的公子也和你一样大有作为。”
傅丞相听了笑笑,捋一捋胡须,谦恭地道:“谢娘娘美意!不过,老臣知道自己的犬子有几斤几两重。犬子无才无德,实在是不敢让他们入朝为官,免得误家误国啊!”
婉池笑道:“丞相大人谦虚了!都说虎父无犬子,以丞相大人的品德以及家教,您的公子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况且,自孤来到傅府,看见丞相大人的公子个个都是文质彬彬,富有礼数,一定是和您一样有才有德之人。”
傅丞相道:“犬子倒是熟知礼数,为人也谦恭,本质不差,但是,他们没有什么谋略,书读得也不专,只能算是识些字,不做睁眼瞎子罢了。这样的犬子,也只能在家替老夫管管家事,别的就派不上了。好在,他们替老夫管家事之后,老夫倒可以把管家给省了。”傅丞相说罢,笑了笑。
婉池也笑了笑。片刻,婉池愁眉,惋叹道:“可惜啊!可惜!我大朝少了一位智谋双全的丞相!我朝少了一对翅膀,我朝该如何翱翔!”
傅丞相看着林婉池眉头深锁,他捋了捋胡须,稍许,他说到:“娘娘的忧虑,微臣是了解的。娘娘,微臣倒认识一个人,此人很有文采,有大谋略,大智慧,上晓天文,下知地理,会观察天象,还会制作奇奇怪怪的机器。此人的才智与谋略,堪比周代的姜太公,若我朝能得此人佐政,足可以使我朝稳坐千秋啊!”
林婉池听了,忙问到:“哦?此人这么神?”
傅丞相道:“是!此人神通了得,为当地百姓做了许多好事,当地人都称之为‘神算先生’。”
“此高人姓甚名谁?芳龄几许?何方人士?”婉池问,求贤若渴的她,语气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傅丞相道:“此人名为‘左月堂’,四十出头的年纪,住在离京城有百里的地方。不过,此人喜欢闲云野鹤,喜欢无拘无束,不喜欢入朝为官。他只愿在当地的村庄里替人家教教书,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婉池道:“那……丞相大人是如何与那位‘左月堂’先生相识的呢?”
傅丞相捋捋胡须,笑道:“当日,陛下命微臣为钦差大臣,前往南方考察旱灾,路途经过那位先生居住的村庄,因为口渴,便找了户人家讨杯水喝。巧的是,微臣去的那户人家就是那位先生的家,所以微臣才认识了他。此后,微臣曾经登门拜访过他,与他有素面之缘。”
婉池听了,恳求道:“我朝向来广纳贤人,那位先生是位高人,正是我朝迫切需要的人才。丞相大人,您能否为孤引荐一下此人?孤想请他出山,为我朝效力。孤该如何做,才能让那位‘神算先生’为我朝效力呢?”
傅丞相摇摇头,叹气道:“此人喜欢闲云野鹤,喜欢无拘无束,娘娘想劝他入朝为官,难哪!当日,微臣也佩服他的才华,也想引荐他入朝,为朝廷效力,可是他再三拒绝微臣。他说他是一只喜欢自由自在的鱼儿,喜欢在河流湖泊或是大海里生活,不想误入水缸,因为水缸里的空气很闷。他觉得,朝廷就是这样的水缸,而他不愿被水缸束缚了自由。”
婉池听了,道:“不论如何,孤都要去试试。傅丞相,能不能将左月堂先生的详细住址告诉孤。孤一定要想办法劝服他,孤需要这样的贤良人士。”
“好吧!”傅丞相点点头,然后侧过身子,对着他的长子说到:“轩,去拿笔墨和书帛来。”
“是!”傅之轩听了父亲的吩咐,连忙去拿了来。
傅丞相在书帛上写下了‘左月堂’的详细地址,交给林婉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