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太后、林婉池、贤妃、安阳公主以及众宫女们在御花园里游玩,安阳公主更是再三邀约林婉池跳一曲舞。婉池拒绝不下,只得答应下了。当晚,宫女们点上彩灯,装上飘纱和绫罗绸缎,将御花园内好好地装点了一番,又准备了酒席,摆上瓜果点心。宫女们邀太后与贤妃入席,而林婉池则与安阳、舞姬等人去换上裳衣。不一会,众人换好了舞衣。只见众人身着白色淡蓝色相间的彩裙,外罩薄纱,顿使彩裙更加生气,犹如篮宝石那样柔美飘渺。她们身上还披着长长的淡蓝色的水袖,头上戴着绿色绸缎做的荷叶蓑,蓑的四周装点满银色链子,遮掩了脸和脖子,在月光和灯光的辉映下,柔软的银色链子一闪一闪,犹如细雨般柔美。在月光与池水的辉映下,身穿舞衣的人真是美如天仙。
太后还没有看到众人舞蹈,单单看到她们美丽的舞衣,就惊叹不已:“啧啧啧!这舞裙真是美不胜收啊!”
婉池缓缓走了过来,说到:“母后,儿臣与安阳还有舞姬们为母后跳一支瑶池飞天舞。”
“瑶池飞天舞?”太后好奇地问。
婉池温柔说到:“是的,瑶池飞天舞。儿臣尚小的时候,听老人们说,在岭南一带,有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在深山之巅,有一方清池,因池水地处高山之巅,当地人称之为天池。天池位于高山之巅,却常年有水,而且池水冬暖夏凉,非常神奇。夜深人静的时候,山上经常浓雾弥漫,幻云飘渺,人们这个时候到天池边,会偶尔遇见从天上飞来的仙女在天池里沐浴。‘瑶池飞天舞’,就是根据老人们所诉,描绘仙女们飞到天池,在天池里沐浴、嬉戏,直到沐浴嬉戏够了之后穿上彩衣飞天,返回仙界的场景。”
太后听了笑道:“瑶池飞天舞,听起来已经让人充满了想象。”
婉池道:“母后,如今我们身处荷塘月色中的美景,池上开满清丽的荷花,而天上挂着圆月。如此场景,正好可以衬托出仙女下凡,来到天池沐浴的场景。所以,在此刻跳上一曲瑶池飞天舞,则令人如同身临天池,与仙女相遇。”
太后道:“哀家现在已经急不可待,皇后速速与舞姬们去跳这‘瑶池飞天舞’吧!”
“是!”婉池答应着,便离开,回到舞女们中,领着众人,跳了一曲“瑶池飞天舞”。只见舞者舞步柔美,如仙女飞天,在月色与池水的辉映下,如梦如幻,令人充满想象。
婉池率着舞姬跳完一曲瑶池飞天舞,舞毕,众人赞叹不已。婉池跳完这一曲,便不再跳,入席陪同太后喝些美酒,观看安阳与舞姬们继续舞蹈。
夜深时,众人方散了。婉池送走太后、贤妃、安阳等人后,同自己的宫女回到了云熙宫。蓉儿出来迎接了她,蓉儿今天没有陪同婉池去御花园,同其他宫女守着云熙宫。“皇上回来了吗?”婉池问蓉儿。
“陛下已经回来过,听说姐姐在御花园陪同太后,则又走了!”蓉儿说到。
“给孤准备准备,孤要沐浴。”婉池对跟随的宫女们说到。
“是!”蓉儿答应着,就去准备亵衣。
“蓉儿,你不用陪我去,如今夜也深了,你早点去休息,让宫女们陪我去沐浴就可以了。”婉池道。
“嗯!”
宫女们带上沐浴用的香露、亵衣、毛巾等物,陪同婉池到云熙宫的一间侧厢房,那里有一汤池,是龙子俊为林婉池修建的,专门供林婉池沐浴的浴池。
宫女们放下了纱帘,在浴池里放满了温水,便服侍婉池沐浴。婉池泡过澡,起身由宫女们服侍穿上亵衣,再回到宫内。这时,龙子俊还没有回来。婉池为了等待龙子俊,没有独自去暖阁入睡,而是在外面的一张榻上斜卧。宫女们陪在侧,为她揉背。婉池今天从早到深夜,一直都在陪伴太后,又是下棋又是舞蹈的,这时确实有些累了,加上宫女们揉背很舒服,不知不觉,她就眯了眼。
不多久,龙子俊回到云熙宫,见到卧在榻上的婉池。
“陛下!”宫女们欲起来行礼,但被龙子俊止住了。“嘘!不要吵醒皇后,都退下吧!”龙子俊细声地说,摆摆手,示意宫女们退下。
宫女们跪安,便小跑着离开。
龙子俊走到榻床边坐下,学着宫女那样,轻轻地给婉池揉背。过了一会,婉池微微苏醒,她惦记着龙子俊回来了没有,并不知道此时给她揉背的正是龙子俊。婉池以为还是宫女为她揉背,便问到:“陛下回来了没有?”
龙子俊听了,内心暗暗好笑。他故意哑着声音,学着女人的声音说到:“回禀娘娘,陛下已经回来了,如今他已经回暖阁安睡了。”
“嗯!那就好。夜深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不用再为孤揉背了。”婉池道。
“娘娘,您今天劳累,让奴婢再为你揉一会儿吧!”龙子俊继续学着女人的声音。
“不用了,快回去吧!”婉池说着,转了身子,想谴宫女回去,却见到为她揉背的不是宫女,而是龙子俊。婉池着实惊讶不已,连忙起来行了大礼。“陛下,怎么是你?臣妾还以为是宫女为臣妾揉背呢?陛下亲自为臣妾揉背,臣妾实在觉得惶恐。您怎么回来也不哼一声呢?”
龙子俊温柔地道:“朕也刚回来的,见你睡得香甜,就没有惊扰你!婉儿,你怎么就醒过来了,是不是朕的手力用得太大,捏得你疼了呢?”
婉池道:“不是的!陛下为臣妾揉背,手法与宫女一样,所以刚才臣妾都分辨不出来,都还以为是宫女为臣妾揉背呢!臣妾之所以苏醒,是因为心里惦记陛下,惦记陛下回来了没有,所以就苏醒了。”
龙子俊温柔说到:“嗯!婉儿,你再躺回去,让朕再为你揉一揉。”
婉池笑道:“臣妾惶恐,怎敢让陛下为臣妾揉背呀!”
龙子俊说到:“婉池陪太后辛苦,朕愿意为你揉背。”
婉池道:“臣妾不辛苦,要说辛苦,陛下才辛苦呢!您每天早早上朝,与大臣们议事完后,还要到御书房批阅奏折,每天都要忙得很晚才回来。要揉背,也该是臣妾为陛下揉背才是呀!”
龙子俊抱了抱她,在她耳边呢喃:“婉儿,听说今夜你在御花园里跳舞了?!”
婉池笑道:“今夜安阳再三央求臣妾陪她舞蹈,臣妾推辞不掉,就只好献丑了!”
龙子俊笑道:“婉池莫谦虚。所有见过你跳舞的人都对你的舞技赞赏有佳啊!什么时候,你也给朕跳一曲,何如?”
婉池听了,笑而不语,半晌说到:“陛下,今夜贤妃对臣妾说,安阳公主已经成年,让陛下多多留心,物色驸马人选,早日为安阳赐婚吧!”
龙子俊听了,明白婉池的意思,说到:“婉儿说的是,安阳也该到出阁的年纪了。只是,我朝中官员,比较缺少青年才俊,很多都是中年老年之辈。就是偶尔有那么一两位,也早是有妻室之人。所以,一时半会,朕还真的想不出个好人来做驸马。”
婉池道:“陛下,既然如此,今年秋试时,陛下可以多多留意那些青年才俊,为安阳物色一个可靠的驸马。”
龙子俊道:“朕会的,只是,婚姻大事,最终还是由安阳自己来做决定,只有她也看中的人,朕才会降旨赐婚!”
婉池点点头。两人沉默了片刻,婉池继续说到:“陛下,您今天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龙子俊道:“朕刚才回来过一次,听蓉儿说你还在御花园陪同太后,便叫了韩公公陪同去侧宫沐浴,所以回来得晚了。”
婉池点点头,想起了什么,说到:“陛下,您用过晚膳了吗?今天傍晚时,母后叫人去请您来用膳,但是韩公公说你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龙子俊道:“朕已经用过了,婉儿放心!今天事情比较多,所以朕没能回来陪你和母后一起用膳。”
婉池问到:“陛下,今天有什么大事,让您如此劳心?”
龙子俊道:“镇守西域边疆的官吏送来奏折上报,说最近西域边疆经常受胡人骚扰,奏请朕派兵增援;二则,奏请朕多调度点粮饷,拨付给驻守西域的军队。”
婉池问:“那陛下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了吗?”
龙子俊道:“朕已经同意了,调度了一些人马和财务,发配西域,并钦点了两位钦差大臣,即日赶赴西域,了解实况。如果情况很严重的话,则朕再与大臣们商议,看看是不是该出兵讨伐西域蛮帮。哎!老百姓伤不起啊!如果边疆不稳,则受伤的还是边疆的老百姓!”
婉池道:“陛下,臣妾虽然为女流之辈,本不该插手朝廷之事。但是,臣妾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龙子俊道:“婉池才华横溢,思虑颇多,深谋远略,是朕的贤内助。朕现在,也很想知道婉池对此事有何看法。”
婉池道:“陛下,和为贵,武则乱。历代以来,西域胡人与我中原发生冲突已成为家常便饭,历朝历代皇帝为之烦忧,纷纷想计策,有的用武力征讨,有的用姻亲求和。方法虽多,结果却不尽相同。用武力讨伐者,如果我方强过敌方,则能镇压胡人一阵子。但是,用暴力镇压,则会在胡人心中种下仇恨的种子,等日后胡人恢复元气,则会继续与我国为敌。如此下去,一代又一代,我敌双方相互厮杀,永不休止。而两国冲突,受苦的还是两国的老百姓。皇帝身为天子,不能仅仅怜惜我朝子民,也应怜惜他国子民。我朝先帝睿智,知道用武力镇压胡人只能镇压一时,不能求得一世安稳,为了避免两国战乱,老百姓生灵涂炭,忍痛割爱,让自己最喜爱的长女安康公主,即陛下的亲皇姐前去和亲。从那以后,胡人就没有再与我朝战乱,西域边境平稳,百姓安居乐业!”
龙子俊听了,眼眶酸涩。因为婉池刚才提到了他的姐姐安康公主,而安康公主和亲之事,一直是龙子俊内心无法磨灭的痛。
婉池看到龙子俊眉头深锁的样子,了解了他的内心。她说到:“陛下,对不起,臣妾提到了令你心痛的事。”
龙子俊拭了泪,道:“婉池不必道歉。安康公主的事,朕纵然感到无比的惋惜,也无意义。当时,先帝为了避免我朝与胡人长期无休止地战乱,为了不使两国子民生灵涂炭,忍痛割爱,用自己的爱女去换取天下子民的安宁。安康公主晓以大义,牺牲自己的青春与幸福,远赴西域,但最后她并没有得到好的归宿,而死在了沙漠。自从安康公主和亲以来,我朝与胡人至少十年没有再战。这些年来,西域边疆稳固,牧草丰美,牛羊成群,百姓安居乐业,这是安康公主不可磨灭的功劳。我朝为了大局,牺牲了自己的公主,换来了十年的安宁。可是,近些日子,胡人又经常骚扰我朝边疆,看来,胡人劣性难改啊!”
婉池道:“陛下,胡人又开始骚扰我朝边疆,不是因为他们劣性难改。向来,引发冲突的都是因为某种利益。胡人近期之所以常常骚扰我朝边疆,是因为近几年,西域连续干旱,西域胡人居住的地方草原渐渐退去,砂岩裸露,胡人居住生活的条件大大不如从前,生活过得窘迫,而我朝边疆牧草丰美,牛羊成群。胡人饥肠辘辘,于是想来抢掠我朝老百姓的财产。”
龙子俊道:“如此看来,还是需要武力来解决了。朕身为帝王,有责任保护我朝所有的子民。”
婉池:“陛下,不到万一,不该动武。臣妾倒有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让边疆重新安稳。”
龙子俊问:“是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