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婉池离开轩辕殿后,她来到了宸熙殿。她进入大殿,背对着宫门,镇定自若地站立在殿中央,正视着前方龙椅宝座背后镶龙雕凤的厚屏风,目光如炬。
她久久地站立在那里,纹丝不动,炯炯有神的目光,如望穿秋水,似乎要把雕龙刻风的屏风看破,就连肩上披着的披肩滑落在地,也不惊觉。
蓉儿轻轻地走进来,她看到林婉池的神态,知道她的内心正陷入纷繁复杂中,心里很是生疼。她罢罢手,示意宫人们退下。然后,她轻轻地走近她,捡起地上的披风,轻轻地给她披上。
“蓉儿……”林婉池轻轻呼唤道,她依然背对着殿门。
“嗯!姐姐!”蓉儿轻声回答。
林婉池不动身子,依然定定地站着,背对着蓉儿,意味深长地说到:“蓉儿,汹涌的洪水就要四面八方地冲来了……”
蓉儿道:“姐姐,你是对的。无论发生什么事,蓉儿永远追随你!”
林婉池沉默,大殿里悄然安静,空气如凝聚了一般。过了好一会,林婉池幽幽地道:“我在想,面对着滚滚而来的洪水,我该怯退,还是该反抗!”
蓉儿沉默。
林婉池依然幽幽地道:“可是,在我的耳边,似乎有无数的声音,在不停地告诉我,林婉池,你不可以怯弱!你要伸张正义与公平!”
蓉儿沉思了片刻,说到:“姐姐,没有人可以打倒我们!我们从小就是踩着荆棘走过来的,心里比任何东西还要坚韧!姐姐,你是对的!自古以来,女人地位卑微,你所做的,只是想打破束缚女人的桎梏。所以,你不必怯弱!不必向不公平的祖制低头!”
“就算断头也不可以?”林婉池问着,看似问蓉儿,其实她是在问她自己。
“是的!就是断头,也死得轰轰烈烈!不过,姐姐,如果姐姐要断头,蓉儿也会跟随你!”
“为公平与正义而死,死无所惧!姐姐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论如何,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是太后反对或是陛下反对,我都要坚持我的主张。”
此时,韩公公走进来,说到:“启禀皇后,左相大人求见!”
“宣他进来吧!”林婉池回答,然后,她终于动了身子,走到龙椅入座。
韩公公领着左相进来,便又出宫静候吩咐。
左相给皇后行了礼。
林婉池道:“蓉儿,赐座!”
“是!”蓉儿答应着,将椅子抬来,请左相入座。
左相坐定。林婉池问到:“左相,你是来请求孤收回成命的吗?”
左相道:“回禀皇后娘娘,微臣不是来规劝您的。娘娘不惧众臣的反对,不惧祖制的束缚,不拘一格用人才,是千古难得的好君主,是天下人的大幸!”
“哦?!难得有一个人如此看孤!从宣读册封薛英莲诏书以来,孤听到的都是谩骂的声音,说什么千古丑闻,招世人骂名等等!难得左相您会夸孤是千古难得的好君主。”林婉池道。
左相道:“别人目光短浅,看不到正义的曙光。向来女人地位卑微,这是由不公平的制度照成的。娘娘冒着丢失皇后身份的危险,为天下女人争取权利与荣誉,这种胆识,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
林婉池感动地说到:“左相能理解孤的一片苦心,孤很是欣慰!”
左相道:“娘娘,您的所作所为,微臣很是钦佩!只是,世人眼拙,娘娘此举定会招来很多反对。想来,娘娘要准备面对无数的惊涛骇浪了。”
林婉池镇定地说到:“是嘛?!无数的惊涛骇浪吗?呵……不过,竹子坚韧,风吹不倒!行为正义,心无所惧!无论什么,都不能打倒孤对正义的追求!惊涛骇浪,孤正等着!”
左相道:“有娘娘这句话,微臣就是死,也要支持娘娘!”
正说着,韩公公小跑着走进来,说到:“启禀皇后娘娘,皇太后正匆匆赶往宸熙殿这边来呢!”
“哦!是嘛!”林婉池听说,心里很平静,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也没有感到任何地惊惧。她的神态很淡定从容,平静地说到:“左相,你先退下吧!”
左相道:“娘娘,还是让微臣留下吧!微臣愿意为娘娘分担!”
林婉池道:“现在不是左相您该承担的时候!蓉儿,带左相从小门出去,千万不要让太后看见!韩公公,请你不要同太后提起左相来过宸熙殿的事。”
“是!”蓉儿、韩公公同声回答。
左相见如此,只能行礼,说到:“微臣告退!”
蓉儿相请道:“左相大人,请您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