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
节度使府邸。
冀州刺史卢升都快急死了。
“杜兄，你倒是说句话啊！如今大族和官员勾结，愈发的过分了，我暗中调查了一下，他们竟然将调拨的粮食，八成都中饱私囊了，这可是犯了齐王的大忌，我们必须抓一批杀鸡儆猴，否则齐王追查下来，你我也难逃干系。”
冀州节度使，只是眼皮一抬，瞥了一眼卢升，终于忍受不住卢升的唠叨，开口了：“卢兄，你挺聪明的一个人，为何如此糊涂。”
“我糊涂？”
卢升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杜大人，我的节度使大人，你难道忘记青州发生的那些事情了？敢剥削百姓，懵逼齐王，那都是被抄家灭族的，现在冀州的粮食大多都靠着青州调拨，你觉得他们会察觉不到吗？”
冀州节度使，呵呵一笑：“卢兄，你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些大族是财富越多越齐心协力抵御蛮族，还是我们把他们全得罪了，他们更会齐心协力帮助我们抵抗蛮族？”
“当然是财富越多，他们越会配合我们抵御蛮族，毕竟他们也不希望财富，被蛮族掠走。”
这话根本不用想，卢升下意识的回答。
可是说完之后，他眉头皱的更深了：“杜大人，有些事情可不能单纯的如此考虑，若是齐王追究下来，你我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
“格局小了。”
杜茂再次得意一笑。
卢升却懵了，他不解的看着杜茂：“大人何意？”
见一向比自己聪明的卢升，请教自己，杜茂很开心，所以他说出这次纵容那些官员和大族的真正原因。
“卢大人，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冀州境内实施新政是志在必行的，齐王之所以没有马上推广，是他希望冀州稳定，等过了冬季，蛮人不再来袭，他就会腾出手脚实施新政，有些大族会反对，但是更多的大族会选择阳奉阴违。”
杜茂说到这里，卢升忽然反应过来。
对着杜茂道：“杜兄的意思是，这次事件，正好可以作为齐王对那些大族和相关官员，下手的证据？”
“卢兄，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杜茂笑着夸奖了卢升一句。
卢升却再次皱起眉头：“你就不怕自己受到牵连？毕竟这次可是层层盘剥，涉及的并不是少数人！”
“那就看齐王英不英明了，再说了，现在我手中并没有兵权，如何对抗那些大族？真把他们惹的狗急跳墙，蛮人趁此机会南下，最终苦的还是冀州百姓。”
杜茂终于说出了他此时的尴尬地位。
卢升却不赞同：“齐王临走的时候，不是给了大人统领军队的权利吗？”
“有这个权利，但是我也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军队我是绝不能调动的。”
卢升以前还羡慕过杜茂这种明哲保身的手段。
可是现在他忽然有些厌恶了。
这老家伙，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置身事外，却忘了，他已经身在局中，想要独坐钓鱼台，坐看天下变幻，根本不可能！
不过想到两人多年的友情，他终究还是提醒道：“杜兄，不如你我二人写一个联名的奏疏，将此事汇报给殿下，将冀州之事汇报，询问殿下如何做？”
杜茂听了这话，眼睛不由一亮。
他捋着胡须点头道：“妙啊！卢兄此言甚妙，不但可以告诉齐王我们的态度，也能提醒齐王，这些粮食谁贪了，他们有证据，等到冬季一过，就可以利用这些证据，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将他们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