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灵点头,瞥了我一眼,“就让你一个人去。”
龙臻没理会她的话,拉着我的手一起往办公室走。
“你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既然是佟副院长找龙臻,我就在办公室门口等着。
佟灵看了我一眼,和龙臻一起进门,直接关上办公室的门。
我隐约听到一句,“龙臻同学,你来了……”
那语气还真是从未听过的热情。
办公室外没有椅子,只能来回溜达着缓解双腿的酸痛。
也不知道佟副院长找龙臻干什么,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要出来的意思。
我边溜达边踢腿,忽然觉得走廊尽头有一道目光在看我。
是个陌生男人,年纪不大,眉眼间很有些少见的坚毅英气。
我心中一动,想起刚才龙臻说过的,邵云梅的刑警弟弟,难道就是他?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龙臻大步走出来,马上站到我身边,毫不顾忌地拉住我的手。
“佟副院长,我这就先走了。”
说完,他颇有深意地看我一眼,拉着我就走。
我对佟副院长和佟灵的印象本就不好,乐得被他拉走不用打招呼。
“怎么了?”
我看着龙臻脸色有些恼怒,还带着一丝羞涩,故意逗他。
“不是佟副院长相中你,想让你当侄女婿吧?”
哪知这话踩了龙臻的逆鳞,捏着我的手猛一用力。
我吃痛,抽吸一声,龙臻反手抓住我的手腕。
“阿笙,你知道我的心意,不许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看着他尤其认真的脸,乖乖点头,“知道了。”
可下一秒我就反应过来,拔高嗓门,“——还真是这么回事?”
龙臻维持了不到一秒钟的严肃脸,立刻怂了,结结巴巴地说,“……所以我赶紧跑出来找你了。”
一时气愤到无话可说,我半张着嘴,恍然惊觉。
怪不得同样是做项目不上课,佟副院长只会批评我,从来没听她点着龙臻的名字说过什么。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哪里是觉得我违反了学校学院的教学规定,根本是认为我影响了她相中的“最佳侄女婿”!
龙臻额头冒汗,不敢说话,甚至有些讨好地看着我。
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做小伏低的,我心中其实本就没有对他生气,更多的不过是荒诞。
“白笙同学,你是白笙同学?”
冷不丁一个喑哑低沉的声音,突兀地传来。
我和龙臻看向来人,正是那个盯着我的陌生人。
龙臻的脸色马上掉下来,“阿笙,你先离开,我来处理。”
“白笙同学,你不想知道你爷爷白云喜的下落吗?”
我脚步一顿,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那陌生男人。
“我叫邵俊华,是邵云梅的弟弟。我姐和李黎姐都非常信任你,你可以帮助我吗?”
“我爷爷白云喜……你知道他什么?”
不管是不是圈套,爷爷失踪几年,我半点线索都找不到,他一个刑警,竟然有本事找到他吗?
邵俊华无视龙臻黑沉的脸,上前一步。
“白笙同学,我观察你很久了。自从上次李黎姐被你救了以后,我就很感激你,没想到后来你又救了我亲姐姐。”
邵俊华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我有些不知所措,但也坦然接受了他的道谢。
毕竟我救人不是假的。
“不用客气,我能救了她们,多少也是意外。”
“君子论迹不论心,总归我家和李家都是感谢你的。”
邵俊华想了想,“我们可以去个方便的地方吗?”
“不可以!”
龙臻的脸拉得老长,眼神也比较凶恶,“我已经拒绝过你,你还要找上门来?”
能做刑警的人,心智都非常坚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邵俊华急切地拦住我,“白笙同学,我打听过你的来历。在水冢镇没有比你更厉害的灵媒!”
我心中的荒诞感愈发明显,无奈地说,“那都是无知人类瞎传的,什么灵媒!我就是个普通的学生而已!”
“我知道这样做是强人所难,但是、但是我师父他……在医院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
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师父了?
看我完全不理解,龙臻把我护在身后。
“邵警官,你这样为难一个普通群众,你觉得合适吗?”
邵俊华满脸欲言又止,我看着心里不太舒服,从龙臻身后探出头。
“我真的帮不了你,也不认识你师父。”
说完,我抱着龙臻的胳膊跑掉了。
在小吃街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饭店,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烩面。
面很香,但我心里始终不痛快。
龙臻知道我的脾性,很不想多说,他犹豫了好久,还是讲了邵俊华来找我的原因。
东平市刑侦支队的前任大队长叫黎正廷,是位很有威望的老领导,退休以后返聘回来,继续发光发热。
谁知半年前的一个案件中,居然发现了十几年前一件悬案的线索!
这是黎正廷退休前最遗憾的心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发现线索,一时间老刑警激动万分,单枪匹马跟上线索。
可惜,老马失蹄,黎正廷受了重伤,住进医院奄奄一息。
邵俊华作为黎正廷的关门弟子,年龄最小,总想着能像师兄师姐一样,为师父做些事。
“他说,黎正廷在医院已经昏迷不醒,却偶尔呓语,喊着‘笙笙’。”
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喝了一口热饮,从心底泛着的凉气依旧冰得我动弹不得。
好半天,我才缓过一分神智,“他说、他说有爷爷的消息,难道就是这句‘笙笙’?”
龙臻像是咽下什么,尽量平静地说,“不仅如此,黎正廷的呓语将你的出生时间、父母去世时间,都清楚地说了出来。”
“邵俊华早就找到了你,一直在观察你。”
长期以来,我总是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原来是一个人类刑警吗?!
我深吸口气,“好,我去见黎正廷。”
龙臻想说话,我打断他。
“这是三年来,爷爷唯一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