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贞虎尴尬的一笑,"嘿嘿!叔叔,俺不是念书少吗,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描述妹婿了,正好看他跟戏文中的常山赵子龙挺像的,就顺口说了出来!"
"你啊,你啊,叫你多读书,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不行了吧!"安若海真是哭笑不得,但是心中却是欣慰至极,最起码他从侄子口中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正牌女婿来了,情绪不由得就有些激动起来,"是叫小羽来吧,他一个人来的?家里人有没有陪他来的?"
安贞虎想了一下,说道,"小羽弟弟倒不是一个人来的!只不过当时光顾着救您了,我没仔细问过。"
安若海有些失望,"那你再想想,他的父亲有没有来呢?"
"他妈妈倒是没来!"安贞虎回答的很快,很坚决!
"废话!他妈妈早就去世了!下葬的时候我还在场呢!当然不会来了!"安若海可能是真的高兴了,当头就是一个爆栗。
安贞虎抚着脑袋,委屈的说,"你们大人怎么都喜欢打我这里呢!我本来就不聪明,再让你们打笨了该怎么办!"
"你啊,你,算了!问你也是白问,你能知道什么!"
安贞虎可不愿意了,他觉得这是小瞧了自己,要知道,就在昨天,他才发现自己不是没有本事,只是没有人发觉而已,当下就不服气的说,"你们都看不起我!还是小羽弟弟他好,也不会嘲笑我,还教我骑马来着!对了,他就拿手往我的头顶一抚,我当时脑子里就冒出了好多东西呢,就好像自己很多年前就会骑马一样,叔叔,你说神奇不神奇?"
"奥!还有这么回事?"安若海也是吃了一惊,安贞虎他很了解,别说是骑马了,就连真马都很少见到,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学会骑马呢?身为一名满腹经纶的读书人,子不语怪力乱神的理念已经是深入脑髓了,依他看来,恐怕自己的侄子骑牛骑惯了,物有类同,很少得到别人肯定的他,被小羽一鼓励,初受重视的他才会大爆发,一下子就学会了骑马了,当然了,这其中可能也是有夸张的成分,毕竟安贞虎他太兴奋了些,不过怎么说也是自己以前错了,没有多鼓励自己的这个侄子,真是有些可怜,"傻孩子,那是你自己有本事!"
叔叔的肯定让安贞虎非常的兴奋,但是他还是坚持李金羽的功劳,"小羽弟弟也很有本事的!我就特别服他!小小年纪就能创下那么大的势力,换做别人谁能办到?"
安若海肃然一惊,"什么~!你说什么?"
被叔叔的样子吓到了,安贞虎有些诺诺起来,"叔叔,你,你这是?"
看到安贞虎的表情,安若海明白自己有些失态了,赶紧的平复了一下情绪,"我失态了!你刚才说小羽他小小年纪便是创下了很大的势力?那他父亲呢?这一次有没有跟来?"
安贞虎想了一下,"倒是有一个年纪跟叔叔差不多大的,小羽看上去对他很是尊敬。"
下意识的舒了一口气,安若海追问道,"那你有没有听清楚他叫什么?"
"好像别人都叫他政爷,对了,就是政爷!我还听到小羽喊他政叔呢!"安贞虎仔细的想了一下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李政兄弟啊!他也来了啊!"一想起多年未见的兄弟,安若海也有些激动。
已经在一旁听了良久的邱通判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安兄,贞虎贤侄,你们看这个地方也不是叙旧的地方,要不然先到我府上梳洗打扮一番,然后我再送你们回城!"
安贞虎惊叫道,"对啊!叔叔,这个鬼地方好难闻的,我们先出去吧,小羽弟弟还在城外等着我们呢!对了,还有好多个护卫兄弟呢,他们还在大牢门口等着呢!"
"护卫?"安若海只是稍稍一怔便是释怀了,能够把邱通判逼成这个样子,有几名护卫倒也平常,只不过没有听说朝廷为李公平反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邱通判谄笑着,拼命地让自己的脸上挤出一朵花来,"贞虎贤侄,你看你叔叔也没受过什么罪,回去之后还麻烦你多跟你妹妹说些好话,莫让她记恨我了!"说这话的时候,邱通判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自己的妻侄会对一个山野少女动了心思,虽然那少女却是很美,但也没到那种倾城倾国的地步,按理说妻侄府中有好多要比她漂亮的,怎么会如此的动心思呢,记得他这么问妻侄的时候,妻侄是怎么说的,当时那一番话还让他嗤笑了很久,他记忆犹新!
记得妻侄是这么说的。
有一日薛霸王上山打猎的时候,恰好碰上了一名道长,盯着他看了好久,就在薛霸王忍耐不住准备发火的时候,那名道长似乎看了出来,于是说,"这位施主,我观你的面相似乎就要遇到一位贵人!但是有些奇怪?这名贵人极为的奇怪,似乎并不存在,但似乎又如同从九天而来,贵不可言!奇怪,奇怪,真奇怪!我老道行走江湖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的情况呢!"
初始老道的这一番絮叨让薛霸王很是反感,他认为是遇到了走江湖行骗的,于是便大喊了一声,"好你个骗子,耍嘴皮子刷到了本大爷的头上了呵!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你为我引荐一下这名所谓的贵人啊?讨打!小的们,给我打!狠狠地打!打的他妈妈都认不出来为之!"
薛霸王的手下跟着他欺男霸女惯了,当下也不会手软,表功般的蜂拥而上,想要在薛霸王的眼中留下好印象!
却是不料那位道长有真本事,轻描淡写的挥了几下拂尘,便是一团人仰马翻,不过毕竟是高人,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转身欲走的时候,被薛霸王拦了下来。
薛霸王明白了,自己是遇到了高人了,怎能让这一份机缘转瞬而逝呢,他跪倒了老道的身边,一把拽住了老道的衣襟,苦苦哀求。
起先老道似乎并不想理会他,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许那名贵人的存在真的让他极为好奇,于是便说道,"我只是观你面相似乎与这位贵人有一番纠葛,但是福是祸还难以预料,这下你还坚持吗?"
一心只想结识高人的薛霸王坚持道,"道长,想我在这泰安府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相比较我来说还称得上贵人的,岂能不认识一下,真的烦请道长帮我引荐引荐!"
老道略一斟酌,点头同意了,"既然施主坚持,那老道也正好想要见识一下这位贵人,那就烦劳一程了。"
据老道说,那位贵人将在不久的将来跟他碰面,这下更是引起了薛霸王的兴致,一路上痴缠着老道问七问八的,老道也确实是修为高深,极有涵养,感觉是缘分到了,几乎是有问必答,这让薛霸王大开眼界。
一路上行进,在走到莲花山下的时候,却是碰上了正准备到河边洗衣服的安巧兮!
要是换做往常,碰上这等标致的小娘子,说什么也得调戏一番,可是当着老道的面上,薛霸王却是忍耐住了,几乎连眼都不瞥一眼。
反倒是老道,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手指掐起,成莲花状,转的飞快,口中还念念有词,良久说出了一番话,"贵不可言!贵不可言!"
薛霸王好奇的问道,"道长!什么贵不可言?"
老道瞥了薛霸王一眼,似乎有些怜悯,也似乎有些别的,停顿了片刻,说了一句,"缘结缘去,贵乎一心!望施主自重!"
薛霸王不解,追问道,"道长?你所说的是什么?"
老道伸手一指安巧兮,"贵人便在那边,缘分已结,后续是福是祸天机难料!老道话有些多了,告辞!"
说罢不容薛霸王纠缠,已是放出了一股气劲,将一众人群退开,飘然而去。
老道的离开让薛霸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安巧兮身上,怎么看是怎么顺眼,贵人啊?还贵不可言?!缘分已结?莫非?嘿嘿,想到美处他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同时心中竟然异想天开,既然自己跟贵人有缘,要是把贵人娶到自己家中,那不意味着自己也会沾惹贵气,主意一定,他便调派手下,四下打听安巧兮的详细情况,可能是老道的那一番话让他有些警觉,并没有冒然上前骚扰安巧兮,在他看来,就凭借着自己的家世,虚正位以待,一个山野农家,还不欢天喜地的主动找上门来,倒是自己的父母那里有些难办!可是为了沾惹贵气,他豁出去了,如此一念之差,在才导致了后事的发展!
薛霸王没有料到,安若海是如此的软硬不吃,以自己女儿早已许配人家为由,硬生生的辞退了多位媒婆,这让他有些恼火,精虫上脑的他便是做出了上述的那些情况,可他当时也没动脑子好好地想一下,要是以他往常的精明倒也不难推测出,安巧兮那个若隐若现的未婚夫就是真正的贵人!说不定提早打些关系,以后也能有一番成就!
也可能真的如同邱通判所说的那样,这一次真的是上天为了磨砺安若海特意安排的一场孽缘,有缘既有法,有因既有果,经此事件,倒是让安若海大彻大悟,彻底的对这个朝廷失去了希望,说起来也未必不是李金羽的一场源法!
说起来很长,其实在邱通判的脑子里也就是转了那么一刹那的时间,贵不可言!这四个字在他的脑子里回荡着!说实话,先前听说的时候他真的认为妻侄是在痴人说梦话,也有些认为是他刻意编出来的借口,可是这一刻,就在这一刻,所有的事件串联在了一起,他心神一颤,莫名之间对于鬼神之说有了敬畏,再看向安若海,形象更加的伟岸起来,他生了一个贵不可言的女儿!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是贵不可言的呢!皇后!女人的最高成就,当然了,这是在封建社会背景下的看法,而安家的情况他也了解,不会有多大的机会接识当朝的皇室,那么,那么,他有些不敢想了!脑子里莫名出现了今天那一场大战,一个雄姿英发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忍不住就是打了一个寒颤!贵人!真正的贵人啊!不管是不是孽缘,结识了总比不结识要强上好多!而且,那一位贵人明显的处于潜龙蛰伏的状态,而且深得当朝太祖个中三味,有着如此绝强的实力,竟然声名不显!比起那搞得沸沸扬扬的闯王之流的,明显的更有真龙之象!这岂不是自己凑上去的大好时机!当下他表现的更是殷切起来!当务之急是先把这未来的国丈给哄好了,至于凑上前去,凭借自己多年的手腕,那还不是轻松加愉快吗!毕竟自己是一府的通判,手头上还是有些便利条件的。
"安兄,您考虑的怎么样了!赶紧的到我府上洗涮一番吧,别让贵贤婿等的时间太长了!"
安若海转过头来,盯着邱通判的眼睛,说,"那我的案件又是一个什么说法?"
邱通判讪讪的说,"误判!当然是误判!我回去就给您平反!"
安若海并没有表现的欣喜,他摇了摇头,心中对于这个朝廷的最后一丝念想彻底的断绝了,"朝廷的法令就是这样任你们的喜好来回的篡改吗?"
"不敢,不敢,实在是事出有因,刘知府坚持,我也无能为力的!"此刻的安若海在邱通判心中的形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在他的感觉中,这一句话似乎是他的顶头上司在喝问,充满了无尽的威严,没办法,只得拖出了万年的挡箭牌刘知府抵挡一二。
可怜的刘知府,却是不知道,就这一短短的时间内,他的形象已经在他刚刚依为心腹的邱通判嘴里,彻底的毁了!虽然不是当朝,可以后的发展却是没有那么顺畅了。
安若海不以为然,虽然他知道这邱通判说的话有符合现实的一些,可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丘之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