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虎啊,这不是有事想要让你给帮着出个主意吗?!"
果然是那话儿来了!
虽然一颗心是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但是他还是强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说道,"有事少公爷尽管吩咐就是了!"
"其实说来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我这小兄弟,他的手下不小心将那左家给灭了门了,这不特来找你相商,看看有木有好的善后之策!"
"左家?灭门?"
刚开始的时候徐虎还是一脸的疑惑,不就是一件灭门案吗,这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但是,转瞬之间,他的脑子里就是闪过了一道人影!
左家?!
左梦庚!
"哎呀!"
想到了这里,他一蹦就是三尺高,惊叫,"什么!你们竟然把那左家给灭了门了!这还得了,这还得了!"
徐虎可是魏国公府的侍卫头领,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了,消息自然是灵通的很,左良玉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起徐文爵来了解的要多得多,他最宝贝的儿子就这么死了,试想一下他又如何能够善罢甘休呢!这还不得将这天都给捅一个窟窿来呀!
"你,你们怎么能这么莽撞呢?那左梦庚是谁呀?岂是能够轻易动的!完了完了,这次可算是真正的捅破天了!别说是我了,就算是坏换了老公爷亲临,恐怕他也得束手无措呀!"
"你说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谁告诉你左梦庚死了的呀!他跑得比兔子还快,想杀他还没那么的容易,这不刚有个风吹草动的,早早的就是溜之大吉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听到自己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徐虎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左家?!"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双眼一直盯着李金羽看个不停,在恢复了平静之后,他的脑子里就是迅速的转动起来。
这个李金羽跟那左家之间的龌龊事,他也不是没有耳闻,此刻,由不得他不怀疑,这李金羽是不是抱有什么别的心思,想着把少公爷给拖下水呢!
其实他这么想,也算是歪打正着,李金羽他们大费周折的设下这个局,不正是想着把人家徐文爵给拖下水吗,好借助人家背后那庞大的势力,将这件事的后患给彻底的处理干净嘛!
但是,关于这点,在此时此刻,李金羽那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只不过,现在也轮不到他去分辨,对于也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徐虎,徐文爵也是颇为的了解,从他的语气以及眼神当中,哪能猜不明白他此刻的心思呢,当即就是站了出来,抢着分辨了起来。
"徐虎,你可千万不能瞎想啊!不是那么回事,这事没有那么复杂!你听我仔细道来……"
于是,徐文爵言简意赅的就是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介绍了一遍。
虽说心中还是留有一些狐疑,但既然徐文爵已经为这件事情背书了,此刻再多说些别的也没什么用了。
徐虎也只能选择性的将信就信!
他举手捋着自己的下巴,一言不发,只不过眼中精光连闪,说明着此刻他的心情极为的不平静,好半响,才缓缓的开口,"如果确实是如此的话,那处理起来倒也能轻松不少!"
"快说!快说!"
李金羽还没有表态呢,徐文爵便是在一旁忍耐不住的连声催促起来。
我的傻少爷呀!就你这份实诚劲,恐怕就是被人家给卖了,你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看到自家的少爷如此的急不可耐,徐虎也是忍不住的暗自吐槽起来,在他的心里始终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家少爷身边的秀才有着一丝戒备,其实说起来这种毫无来由的戒备,他也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个秀才公,好像目的并没有那么的单纯!
只不过这只是他的个人所见,纯属猜测,没有什么依据,所以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没法说出来。
"虽说这件事处理起来有很多种手法,但我觉得只有一种手法是最为合适的,而且是后患最小的!"
"嗯?"
这一次,就连李金羽都是凝神侧耳倾听起来。
"秀才公,在这里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不过这徐虎并没有直接的说出来,而是先卖了一个关子,转头又询问李金羽起来了。
李金羽也是有些的疑惑不解,不过,毕竟人家这是在为自己的事情出谋划策,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有话但讲!"
"这左家仗势崛起也有数年之久了,现如今添为这泗洪县内的第一大家族,家资不可谓不丰厚,我只想问一句,这些家资秀才公是否舍得?!"
"这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反正我又不是冲着他家的家产去的,在这里我当众表个态,左府的所有家财,我分文不取,全部交给你处置!"
李金羽毅然决然的就是表了态,虽说领地内如果是有了这些财产的话,会发展的更顺畅一些,但是相比较起来,他还是认为解决眼前的这个问题更为的重要,更何况如此,还能彻底的消除掉徐文爵心中的那一根刺,毕竟都是明眼人,说不定哪一刻他就能看出些什么,所以自己如此做也能尽最大可能的去弥补这件事情上可能存在的疏漏。
徐虎也是一愣,他万万不敢想象,李金羽的回答竟然是如此的干脆利索,这可真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不由得就是怔了一怔,看向李金羽的眼神也是变得好转了许多,脑子里突然就是出现了一些杂绪,也许自己以前的那些猜测,是真的误会了。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干什么,收拾了一下心情,接着往下说道,"如此甚好!那我们就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
"老爷!老爷!门外,黄秀才求见!"
听到了这个声音,孟县令不由得就是一愣,他感觉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个黄秀才今天又是弄的哪一门子鬼呀?!
他是真的搞不明白了!
话说最近一段时间,可能是最大化的起到震慑效果,李金羽每一次出现都是神出鬼没的,根本就未曾让这孟县令摸到过头绪,更不用说现在这样,按照礼节规规矩矩的求见了。
不过他再怎么都摸不着头脑,但是有一点他还是明白的,形势比人强,他不敢怠慢,唯恐让那个黄秀才等待的时间久了,招致雷霆大怒,猛地一下就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脚步踉跄着,就是往门外冲去,嘴里边还不停的高喊着,"一个个的都瞎眼了吗?还不赶紧去准备,开中门,迎接贵宾!"
徐文爵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明明刚才递过去的拜帖上面没有自己的信息,怎么这个县令大人把场面搞得如此隆重呢?!
他错误的以为了这孟县令搞出如此隆重的场面,是为了迎接自己,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是啊,他怎么能够想到,堂堂的一县父母官,竟会因为畏惧,而做出如此讨好一个秀才的举动呢!
不过,跟在父亲身后迎来送往的场面,他经历过也是很多次了,当下也不会失了分寸,整了整衣冠,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是那种标准的露着八颗牙齿的微笑,看上去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温暖感觉。
不明其中内情的他,还以为接下来需要依靠自己的身份威慑,才能够达到目的,自然就一马当先的迎了上去。
李金羽自然也是乐得如此,说实在的,等到了县衙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了自己的一个疏忽失误!
忘了提前通气了!
前些时候,因为需要应对左家可能会出现的反击,他就派人将杜敦群换了回来,也因为他一直忙着布局,也忘了和新过来的近卫交代清楚了,所以到了这里的时候,他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担心被人从孟县令的反应当中看出破绽!
好在,他认为有着徐文爵等人的陪同,而不得不做出求见的举动,竟然让这孟县令产生了恐惧,从而做出了迎接真正高官显贵才需要的排场,也因此让徐文爵产生了误解。
自然,他也是乐得躲在徐文爵的身后,不去做这个出头鸟。
看到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年轻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而自己真正想要迎接的贵宾,却是随行在身后,孟县令当即就是一个愣神,嘴角张开,正准备想要说些什么呢,突然就是看到了李金羽隔空递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
能够在官场上厮混,这个反应能力自然是不会缺少的,见状,他连忙的就是改了口,伸开双手,满脸微笑的就是朝着徐文爵迎了上去。
不过由于他心中是真的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谁,所以并没有直呼名字,不过他也是素有急智,看到对面那个身份最尊贵是个年轻人,因此就是立马摆出了一副长者的风范,显得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尊敬,但是又不谄媚,这也让并不明白内情从而产生误解的徐文爵,不由得就是高看了一眼!
这个县令有水平啊!
知道自己的身份,从而亲自出迎,这是出于对魏国公的一个尊敬,买面和蔼,含笑不语,一副长者的风范,这又是出于一个文人的矜持,那个意思就是很明了了,我能够亲自出迎,是尊敬你的家世,但是你这个人,目前还没有资格得到我的尊敬!
不过,也正是有着如此的误打误撞,巧之又巧的将这其中可能会产生的疏漏,给完美的接了过去。
毕竟自己还年轻,而且还没有正式袭爵,所以孟县令的这个举动在徐文爵看来是恰到火候,他一点都没有生气,赶紧的抢先一步,拿出一副世家公子应有的风范,先行施了一礼,说道,"县尊大人在上,本公子徐文爵冒昧来访,还请多多见谅!"
公子,这是一个早已经烂大街的称呼,但是在如此正式的场合上,能够如此正式的用本公子这个称号向别人介绍自己的,那身份肯定小不了,再结合徐文爵这个名字,孟县令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眼前这位年轻人是谁了!
魏国公府的嫡长子,第一顺位继承人!徐文爵!
是他!
眼神复杂的看了李金羽一眼,心说,黄秀才黄秀才,你背后杵着这么一位大神,你怎么不早说呢!
你若是早一点点明的话,我不早就把你拿着当大神供起来了吗?怎么可能还有现在这样的误会产生呢?!
但是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猜测,以他的城府还不会就这么直接了当的点明出来。
他装作是早已经知道徐文爵身份的样子,语气当中略带几分尊敬,热情的打起了招呼,"魏国公府世子光临敝县,当真是蓬荜生辉!全县父老的福分!换做往常我请都请不来的,如此,怎能不大礼迎接呢!"
"县尊大人太客气了!"
"奥!是黄贤侄啊,你怎么跟世子一起来了,莫非你们早就认识?!"
李金羽也是含笑说道,"老大人见谅!我与小公爷一见如故,这一次是刻意邀请他到我这里做客的!不过说来也巧,恰逢咱们县里遭了匪乱,接到老大人的手令之后,不才正在头疼呢,还得多亏人家小公爷仗义出手,率大军亲自出马剿灭了匪乱!这不,就是想着到老大人面前交还差事,顺带着也帮老大人介绍一下!"
"县尊大人,这是我最亲的一个小兄弟,现如今就在你的治下讨生活,还请多多关照!"
我敢不关照吗!
孟县令忍不住的就是在心中腹诽了起来!
不过他的表面依旧是一派的和蔼可亲,"黄贤侄如此的大才,将来必定会飞黄腾达,我还盼着让他关照关照我这个老头子呢!"
"哈哈!哈哈!彼此!彼此!"
"你看这日头正毒,咱们也不要在这里站着了,请到府中落座,我已经命下人摆好了宴席,咱们边吃边聊!"
一行人相携而入,分宾主落座,席间推杯换盏,言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