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绝对不会就此对李金羽他们有所改观,因为在他的内心里,始终还是认为,自己这样完全是得赖于王爷的蒙荫!
也正是因为自己的身后站着王爷,也正是因为自己是王爷的心腹亲信,所以说,纵然那个是王妃的忠实狗腿子,可照样还是奈何自己不得!
但是刘守义他绝对不会知道,之所以到了现在,他还能够照样如此风光,实在是因为人家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再加上还得应对鞑子的进攻等等,也实在是抽不出那个闲空来跟他计较罢了!
但是现在可不同了,他根本就不会知道,虚空之中,正有一个无形的套锁,正朝着他缓缓套来!
那可是一个要命的套锁!
“王大人,那老狗正是住在这里!”
经过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三德子那是彻底的释放了一个天赋,他将陪笑脸这一门手艺发展到了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境界!
上到李金羽,李修泽,下到王天宇,他的态度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改变,都是一个劲的陪着笑脸。
不是有一句俗话是那么说的吗?伸手不打笑脸人!
纵然是在心里很瞧不起这个三德子,可是人家如此的陪着笑脸,自己还能够恶言相斥吗?!
更别说今天人家还属于自己的上司,纵然是临时性的,但是骨子里所受到的教育,还是让王天宇干不出悖逆的事情来。
“还请三公公发令!”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还请三公公发令!
三德子心里那个美呀,简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那个哦,那个哦哦,那个哎,算了,弟兄们给我冲进去,把那老狗给抓起来吧!”
毕竟是沐猴而冠,乍一登上高位吧吧,这个就连话他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哪怕是亲王府当中的门,它也不过只是一扇普通的木门,顶破天也就是所用的木料珍贵了一些吧!
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用尽浑身力气,一脚踹过去,恐怕这木门也会承受不起吧。
更不用说现在换成了精锐的近卫军战士们了!
随着王天宇的一声令下,当即便是有一名战士冲上前去,抬起脚来狠狠的就是直接踹了过去。
只听得咣当一声闷响,木门被硬生生的踹飞了出去,而且其上的力道太大,足足飞出了好远好远。
紧随其后的,便是有着两名战士闪电一般的冲了过来,迅速的便是冲入了破开的大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降临到了刘守义的面前。
坐在床榻上,刚刚脱下了一只鞋袜,腰还没来得及直起来,就是被这一声巨响给震了个七荤八素。
什么情况?!
感觉自己的老虎屁股给人家触摸了,自觉受到了奇耻大辱,努力的睁大了眼睛,做环目状,想要尽情的展示属于自己的威严。
可这一整套动作只来得及做出了半截,两柄左右交叉横悬在自己脖胫上的钢刀,便是把这一切全部打了回去!
那刺骨的寒意,让他浑身忍不住的,就是打了一个哆嗦!
完了完了,看来今天要栽了!
刘守义绝对不会天真的认为,这是什么外来的劫匪,绿林的好汉,可以试图通过谈判来化解自己的危局。
这里是哪里,这里可是堂堂的鲁王府!
什么时候随便一个阿狗阿猫都可以闯进来?!
答案只有一个!
这是人家来清算后账来了!
但凡是人,他都有贪生之念,哪怕是明知道死到临头了,都不免还要垂死挣扎一番。
“我要求见王爷!”
刘守义心里很是明白,眼下自己唯一的生机,也只能是挂靠在王爷身上了!
他唯一所求的,就是王爷能够看在自己忠心耿耿的份上,再拉自己一把!
当然了,这得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王爷的脸面尚在。
只不过关于这点,刘守义还是有着几分信心的,毕竟那是堂堂的一朝亲王,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可以轻侮的!
但是回答他的却是同样一副尖利的嗓音。
“哎呀,我的大总管呀!你放心吧,会让你见到王爷的!”
怎么是他!
刘守义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是一凝!
对于眼前的这个小太监,刘守义多少还留有一些印象,他叫什么来着?!
三,三德子!对,就是叫三德子!
这几天总是在自己跟前,像个孔雀展屏一般,生怕自己看不到似的!
但是刘守义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她竟然会以如此一种姿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说实在的,对于类似于李修泽这样的,说文不文,说武不武的,刘守义其实并没有太放在心里。
也许干别的,他真的赶不过,但是轮到动心眼子,玩那些阴谋诡计的,自己还不一个人顶他们仨啊!
但是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三德子则是不然!
同样是在这个是非窝里厮混了这么多年,纵然是他,还没有多大的成就,但能够成功的存活下来,如此耳喧目染之下,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况且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类似于他们太监这个行当里出身的,一般都喜欢躲在阴暗里头耍弄些阴谋诡计什么的,来个暗箭伤人!
但是绝对不喜欢这么明刀明枪的出现!
而假如是这么明刀明枪地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话,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性了!
一种纯粹是送死的炮灰!
还有一种呢,这是前来攫取胜利果实的幕后黄雀!
而从眼下这个三德子的姿势来看,毫无疑问的,肯定是第二种了!
想明白了这些,他不由得就有些心灰意冷起来,脸上也是露出了惨然的笑容。
不过,他毕竟是高高在上这么多年了,心中也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因此并没有理睬三德子的话,而是扭头冲着明显跟首领般角色的王天宇说了起来。
“看在老朽土都埋到半截的份上,不知可否告知尊上高姓大名!也好让老朽知道是死在谁的手里!”
刘守义虽然并不知道这王天宇是谁,但似乎脑海当中还有些印象。
凡是非常人必定具有非常的本领,刘守义自然也不例外!
他的记忆力非常的卓越,尤其是在记忆人物上面。
依稀之间,他仿佛是记得眼前的这个首领,好像是那个年轻人的跟班!
死到临头了,他真的想知道李金羽到底是谁,做个糊涂鬼的感觉实在是太郁闷了。
原本王天宇并不准备搭理他的,但是,这件事情上毕竟牵扯到了鲁王妃,要知道那很有可能会成为他们军主的未来老丈母娘,因此他也不得不表示一下态度。
女人嘛,一向都是一种很难理解的生物,虽然他不这样做的话,未来不一定会有小鞋穿,但毕竟还是将这种可能性彻底的泯灭于无形才是更加的选择吧!
冷冷的一笑,说道,“不过只是一个奴才而已,竟然胆大妄为,痴心妄想的算计主子,你有今天,也是活该咎由自取!”
是啊,自己纵然手中权柄再大,又是如何如何的深受主子的信任,可这始终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奴才的身份!
鲁王妃,那可是真正的主子,实打实的,不掺杂一点的虚头巴脑!她只要是一天还没有彻底的失势,就是自己名正言顺的主子!
可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自己原本也并没有打算对付她的啊!原本也是毕恭毕敬,把她当作真正的主子对待的呀!
又是什么才会把这一切给改变了的呢?!
这件事情归根到底还是利欲熏心,正是那越来越大的权柄,遮蔽了他的心灵,扭曲了他的理智,从来才是他做出了这种肆意妄为的事情。
但是刘守义还是有一些不甘心,他是真的想要弄清楚李金羽的身份,想要弄明白,这怎么会是自己天生的敌人呢?!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叹然说道,“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我只想要知道尊上的高姓大名,想要知道我到底是败在谁的手上,不知道这位军爷,可否看在老朽命不久矣的份上,给我一个明白呢?!”
王天宇,他们都是正统的军人,原本也学不来,刻意的去为难别人的。
但是三德子可不然!
是的,今天他一直都是卑躬屈膝,到处陪着笑脸!
但你要分对象是谁吧!
况且还有一点在这里也需要刻意的强调一下,就今天的这种际遇,换到一个在往常草根到不能再草根的小太监的身上,你说是要没有一点小人乍富的心情,恐怕就连三德子自己都不可能相信的吧!
刘守义那三番五次赤裸裸的无视,彻底的激怒了他,三德子心说,往日你是高高在上的大总管,你不拿我当回事,我也就忍了!
但你现在不过是一介阶下囚了,你还在这里傲个什么劲呀!难道你不知道我随便挥挥手就能碾死你吗?
你要说是太监,他们这种不正常的人类,心里难免会有一些变态,而这三德子只不过是其中普通的一个,自然也不可能免俗。
他不免有些气急败坏的大叫了起来,“就你这样的贱胚子,狗奴才,还配打听我家主人的尊号,看样子你还真的是狂妄自大惯了呀!来人,给我掌嘴!”
李金羽他的近卫军,那可是最正统的军队,讲究的就是一个服从,虽然只是临时借调到了这三德子的手下,但只要是他的命令并不会危害到自家的军主,那自然还是能够做到唯命是从的。
话音刚落,那两名拿刀控制住刘守义的战士,便是顺势将他的双臂控制了起来,扭到了背后,那种极其别扭的姿势,使得刘守义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就是往前挺了出来,尤其是那一个脑袋就像是伸长了脖子的乌龟一般。
与此同时,身后便是抢上来两名战士,抡起手中的刀鞘,冲准了刘守义那肥的冒油的胖脸就是抽了过去。
掌嘴,这也是一门古代特有的刑法,通常用在执行家法或者惩治下人上面,有轻些的,就是直接用巴掌,而重的呢,这是一种特有的刑木,成令牌状,下端有柄,可紧紧的握住,从而更有利于发力!
你要知道这些近卫军的战士们大多是出身于贫寒,类似的知识,他们大多是道听途说,十之八九的都是来自于那些断案的演义小说,因此就是混淆了这个概念,认为是掌嘴,就非得有那种专门的刑木呢。
于是乎,他们就发挥了自己的创造性,就地取材,拿着手里的刀鞘当起了刑木。
这刀鞘那是什么材质,血肉与之根本就无法相比!
只听得啪啪两声脆响,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再转眼看去,那一张原本就肥胖的脸,此刻更是已经彻底的不成人形了!
哪怕是就比之为猪头,恐怕都不会有人怀疑的吧。
甚至于口中那几颗硕果尚存的牙齿,更是在这暴力的打击之下,彻彻底底的抛弃了它们的主人,迈向了奔放的自由大道,甚至于就连头都不回一下。
难道说三德子这么做就是纯粹的发泄自己的愤怒吗?!或者说他是想在自己以前望之不能及的大佬面前,彻底的炫耀一下?!
不!当然不是了!最起码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
或许那其中有着一丝半丝的这种成分,但肯定不是主因!最起码在三德子的心中,那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三德子之所以这么做,是有着他的根本考虑的,他就是准备将这刘守义一棍子打死,绝对不会给他留下一丝一毫可能翻身的机会!
嘴巴给你打肿了,打烂了,等到了王爷的面前,你拿什么去申辩呢!
是非曲直,还不就任由自己这边去说呀!
如此一来,这刘守义的死,那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任谁都无法扭转过来!
毕竟这刘守义以往以来都是深受王爷的信重,谁又敢保证王爷会不会挺他,又能挺到一种什么力度啥?!
纵然是这种可能性在三德子看来很小很小,几乎已经是不可能发生了,但毕竟还是防患于未然,最好吧!
当然了,在这其中顺带着掺杂一些自己的私心,想必谁也不可能会说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