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明县马军营村,最近一段时间这个原本有些偏僻的地方是变得越来越热闹,山南的,海北的,操着各式各样口音的人们聚集在了这里,人员虽然很杂,但是他们的目标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正向这里挺近的华夏军!
孙传庭,一向以儒将自称的他,在听闻了衍圣公府的惨案之后,也是红了眼,再跟崇祯陛辞之后,便是迅速的离开了京城,别看他因为获罪而入了昭狱这么长的时间,但是,他的威望可是一刀一枪的从尸山血海当中杀出来的,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消散的,这几地的总兵官们可都曾经在他的手下当过差,接到了他的军令之后,谁也不敢懈怠,都是急匆匆的朝着预定的地点赶了过来。
刘泽清自然也不例外,发生在曲阜的事情,作为地头蛇的他自然是清楚的很,他也知道,孙传庭肯定会问询这件事情,而自己必须尽快的想出个合适的说法来,隐瞒,他自然是不敢的,毕竟当初的那一事可不是都是他自己的手下参加的,在这附近的大小守备们可都是被他给征调过来了,而且,再进一步说话,就算当初的那一仗都是他自己的手下,可人心隔肚皮,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这样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就不会有人冒出头来向上面举报他了,所以,一个合适的说辞那是必须的。
要说是这一次的事件跟他无关?呵呵!那只是痴人说梦话吧!根据他得到的小道消息,那一晚出现在曲阜的敌人,分明就是在平邑跟他做过一场的同一伙人,众口纷纭之下,他无从狡辩。
而且,文人吗,都是讲究一个脸面的,而这孙传庭又与别的文人不同,他可是尸山血海里头杀将出来的狠人,当真敢请出令箭将自己个斩了,毕竟他也需要给上面一个说法,自己,就是引起这一件惨事的源头,也是最适合祭旗的人选了。
所以,他必须得想出一个说辞来!
尽快!
该怎么说呢?!
说心里话,刘泽清现在已经是后悔了,后悔他当初干嘛要这么冲动,前去招惹这一伙子强人,给自己招来了这么大的麻烦,甚至是祸端隐患,真正的应了那一句话,没吃到羊肉反倒是惹了一身的骚!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刘泽清真的是头疼急了!
都怪那个曹二,当初干什么要来撩骚自己呢!嗯?!曹二!
刘泽清隐隐的想起了一件事情,记得当初那个曹二好像跟他提过一嘴,是什么来着?
刘泽清直觉上感到这件事情至关重要,甚至可以缓解自己面临的困境,他拼命地想啊,想啊,要不是这个时候曹二已经被他给放走了,也不知道究竟是钻到那个山沟旮旯里面去了,要不然的话,刘泽清绝对的会派人把他给抓过来,敲开他的脑袋,把所有的事情都给问个一清二楚!
究竟是什么来着?
哎呀!刘泽清重重的拍打了一下前额,怎么就这么健忘呢,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了,要说这一次逃不过这一劫也都是自己自作自受!
究竟是什么来着!?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是他的侍从,"老爷,给镇守太监准备的礼物好了,是不是这就给他送过去呢?"
咦!太监!刘泽清一下子就锁定了这个关键词!他的脑子里面刹那间就是灵光一闪,依稀仿佛是记起来什么!
太监!绝对是跟太监有关!当朝权势最大的太监是谁来着?高起潜?不!王承恩!对了,就是王承恩!
想起来了!好像是听那个曹二提过这么一嘴,记得他好像是无意当中说过,清明前后这个匪首好像是到过京城!好像是还跟王承恩的干儿子发生过冲突!这件事他当初也是有所耳闻,但因为事前距离太远,跟自己没有什么瓜葛,当初也就是当个乐子在听,并没有很上心,不过呢,好像是这个王承恩应该是吃了个大亏,不仅是承嗣香火的干儿子被人家给杀了,就是他用人情面子请出来的那供奉堂的那几个先天大宗师也吃了大亏,还有那上不了台面的刘泽清也是有所耳闻,他私自调动的锦衣卫也吃了一个大亏,折损了好多的人手,要不要通过这件事跟他扯上关系呢?
刘泽清的眼珠子咪溜咪溜的转个不停,良久,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
"报!前方发现大批的明军!"
一骑斥候驱马赶到,大声的向李金羽汇报。
"明军吗?具体有多少人!"
李金羽托着下巴想了一下问道。
"回禀军主,明军也是派出了大批的斥候,我们的人马难以接近,故无从提供详细的数据,只是通过远远地目测可以断定,人数不下于一万!"
斥候汇报着。
"这样啊!领军的是谁可曾打探清楚?"
"这,这,这……"斥候唯唯诺诺的不知道该如何汇报了,说起来他们也是有些难以启齿,这么久了,根本就没能打探到具体的俄情报,甚至就连对手是谁都是搞不清楚,说出来他都感觉是有些丢人。
王府生凑上前来,因为一些请报上的事情,他赶过来正准备着向李金羽汇报呢,此时正好能够插得上嘴,"军主,根据最新打探到的情报,对面应该是孙传庭!"
"孙传庭!"李金羽下意识的就是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江湖上留下了赫赫盛名的家伙,不是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吗,对了,明史称,传庭死而明亡矣!
李金羽知道,这可是一个狠角色,他最出名的一战就是擒杀了闯王高迎祥,就是李自成,也在他的手上吃了大亏,被人家像是撵兔子一样的撵进了深山老林里面,洪承畴被调走之后,他已经是主持大局的人物了,要不是得罪了杨嗣昌,蒙冤入狱三年之久,说不定李自成早就被他给平掉了,根本就不会再有复起的机会,即使是三年之后,战局糜烂的情况下,崇祯手头上实在是无人可用了,又是想起了他,重新的起复,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是重振旗鼓,几乎是两次打败李自成的大军,要不是老天爷不长眼,每次都是在他胜利之时突降大雨,整个战局说不定也会被他一点一点的给扭转过来,这只能说是崇祯自作孽不可活了吧!没有给他这个吊命的机会,堂堂一个皇帝,落了个上吊自杀的悲惨下场。
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出现,竟然是改变了这个家伙的命运了呢!历史上,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昭狱当中的。
想到这里,李金羽突兀的问道,"这个孙传庭不是下了昭狱了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回禀军主,咱们这一次搞得动静太大了,以至于朝廷震怒,据情报说,朝廷之上迅速的便是达成了全力追缴我们的决议,首辅推荐的是洪承畴,可是东林党的人不干,他们被逼无奈之下,只得是推出了这个家伙,这不,他出狱之后便是迅速的离开了京城,甚至都没有回到府里去休息一下,颇有当初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风采呢!倒是个人物,军主,可不能掉以轻心啊!这可是打老了仗的家伙,手头上辣的很,这些军头们可都是服他!有他在可不会出现那种自乱阵脚的事情!"
王府生也是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说起来,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小军主胆子竟然是这么的大,可以说是把天都给捅破了,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啊!当初声势浩荡的农民起义军,不也是被这么一点一点的给磨死了吗!所以他才想着给军主提个醒,要不然的话,非得是吃个大亏不可。
李金羽自然是知道这一点,自从最近接连的跌了几个大跟头之后,他也是彻底的消除了小觑天下人的骄傲,试想当初因为自己是穿越众又加上获得了系统,再在接下来的时间内,他又是在让世人闻之色变的鞑子身上狠狠地咬下了一大块肉,一时间不免有些骄纵轻狂,大有小觑天下英雄的意思,可是现在他得到了足够惨重的教训了,即使是不用别人规劝,他也不会在如同以前一样了。
孙传庭既然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如此偌大的名号,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他又怎么能够不重视呢!
别的先不说,但是让自己那训练有素的斥候都无从得到有用的情报,这一点上就得是服气人家的能力,看起来接下来这一关可不是好过的啊!
不过呢,李金羽却是绝对不会后悔的!即使是当初如果是他选择了鲁王府,有可能不会是招惹出这个狠角色,但是,他也不会后悔!人不轻狂枉少年吗!
要战,那就战吧!都是爹生娘养的,谁怕谁啊!、
不过呢,李金羽也知道,战略上蔑视对手,但是在战术上必须得重视起来!
因为他的特殊身份,是绝对不可以曝光的,所以,他必须做出一些装扮来!
返回到了朱嘉珍的身边,瞥了一眼还没有走的李修泽,笑着说,"李哥,怎么不放心吗!"
李修泽对他也没有了以往的热情,冷冷的哼了一声,这才说道,"你觉得你干过让人放心的事情吗!"
"怎么没有啊!对不对啊,小珍!我对你的爱那绝对是靠谱的!"
朱嘉珍看着这两个男人在那里,也下抿着嘴笑了几下,不过呢,她并没有理会二人之间那话里的机锋,而是娓娓的说道,"前面出现了什么情况,看你的脸色,恐怕不简单吧。"
我的女人就是这么的冰雪聪明!
"小事一桩,你就不要担心了!"
"不担心!可能吗?!"李修泽又是冷笑着说。
"真的不用担心,就是前面出现了明军的拦路部队!对了小珍,要不你先在一旁躲一躲,等打发走了这些明军,我再来找你。"李金羽别看嘴上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的,但其实呢,他的心里可不像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轻松,一直到现在,尤其是得知了自己的对手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孙传庭之后,他心里面头一次的没有了底气,即使是他知道,哪怕是队伍遭到重创,以他的本事,想要脱身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小珍那绝对不行!况且,她的身份又是那样的敏感,一旦被人知道了,绝对会是牵连到她的家里,即使是贵为亲王,那也绝对的不行!
所以呢,李金羽才会如此的说。
李金羽话一出口,朱嘉珍心里便是有了一个明悟,看起来前面的这些明军不是那么的简单,也对,毕竟他闯下了如此的滔天大祸,朝廷怎么会轻易地放过他呢,她压低了声音,悠悠的问道,"前面的明军是谁统兵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啊,其实我也能大致的猜出一个范围来,无非就是洪承畴,孙传庭等几个人而已!"
啊!这个女人太聪明了也不好啊,最起码他是不好哄了!
李金羽只能是讪讪的说,"没什么,就是一个孙传庭而已,一个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的老头子而已,我可不会怕他,这一次一定让他领略一下年轻人的厉害!"
朱嘉珍斜着白了他一眼,不无埋怨的说,"你啊,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种不着调的话!那孙传庭可不简单,你可不能小瞧了他,要不然的话,绝对会吃大亏的!至于我,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会找一个小村子躲一躲的,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到时候不可鲁莽行事,也不可热血一涌就非得跟着手下同生共死的,你一定要答应我,活着回来,我知道,你绝对有这个能力的!要是我见不到你回来,我就永远的不走了!"
话里话外那浓浓的情意,让李金羽从头暖到了脚,他没有说啊,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缓步上前,朱嘉珍轻伸玉手,抚平了李金羽衣服上的褶皱,"你看看你,衣服都乱了。"
"不用管他了,反正等会马上就要换了!"
"要换了吗?"
"嗯!"
虽然只是在那里叙着家常,但却是无比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