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父亲的质疑,徐文爵急不可耐的辩解起来,同样他也不希望他刚刚得到的那一份纯挚的友情掺杂上世俗的杂质,毕竟对于他来说,想要得到一个真正的朋友实在是太难太难了,他已经空虚寂寞了好久了!
见到儿子年纪这么大了还表现的如此天真,许宏吉真的是感到有些头疼,如此下去他可怎么顶得起魏国公府这一个大摊子呢。
不过在思索了一下以后,他突然觉得眼下说不定是个机会,可以给儿子上生动的一课,让他明白人心的险恶与丑陋。
“爵儿,你的这个要求原则上我可以答应帮你,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得答应,否则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会帮你的。”
见到父亲松口了,徐文爵是大喜过望,一颗头点的就像小鸡啄米一般,忙不跌的应承起来,“父亲,你说,你说,我都答应!我都答应!”
蔚然一声长叹,徐鸿基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儿子一眼,这才悠悠的说道。
“这件事我答应你插手了,但是,却不是现在,必须得缓个三天五天的。”
徐文爵不由得大急,问了起来,“父亲,你即然都答应了,这又是何必呢?”
“我这是在帮你考验,无非就是求个前程而已,既然你的这位朋友现在还这么的年轻,怎么三天五天的还等不得?”
“等得,等得,父亲你尽管放心吧,我们之间的友情绝对是纯洁的,经得起考验的!”
“还有就是,这几天你你可以联系他,但是不要太频繁,而且在话里话间只允许你叙友情,不允许你谈别的。”
“嗯!父亲,还有什么你一块说出来吧!”
“不用了,你只管去叙你们纯洁的友情就是了,剩下的事你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放心吧!只要他能够经得起考验,我会还他一个光明的前程的。”
其实徐宏基的用意并不仅仅是如此,对于这个儿子,他非常的了解,想要的乱世生活下去,并且维持着这个硕大的家业,没有得力的帮手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而这个黄秀才,如果通过了自己的考验的话,未尝不能够培养成儿子的一个得力臂助。
见到父亲的态度已定,徐文爵即使在心里还有一丝的不情愿,可也只能是接受了下来。
时间一晃就是三天匆匆过去,在这三天里,即使是没有父亲的特意吩咐,难得的找到了一个知心的朋友,徐文爵也恨不能的能整天都处在一块儿,如此,不说是每时每刻吧,但一天怎么的也得凑个两三会儿吧!
不过在他的心里,却也总是有一份愧疚,他渴盼着父亲那边的消息,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日他得到了父亲的召见。
“父亲,你是不是考验完了呢?怎么样,我这个小兄弟够实心实意的吧!”
刚刚到了父亲的房间,还没等父亲开口说话呢,徐文爵一张嘴便是变成了一挺机关枪突突突突突兀的说个没完没了。
徐弘基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微笑,这三日以来,他自然是没有闲着,派出来的大量的人手,仔细的观察着李金羽的一举一动。
可他万万没想到,结果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三日以来,他的考研目标也就是李金羽,跟他的儿子聚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是只论友情,不谈利益。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怀疑这个黄秀才是在演戏,在演给他看,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这个论调就在一点一点地被他亲手给抹除掉了。
因为在他多年练就的火眼金睛之下,他自衬,绝对不可能有人会瞒得过他的如此慎密认真的审视。
所以他动摇了。
李金羽呢,在起初的时候,他之所以会设置这个局,目的本就不纯,但是,他的两世灵魂都有一个宅的属性,跟徐文爵一样,极度的缺乏友情,所以,这些天以来,他逐渐的改变了想法,呼朋唤友的,不亦乐乎。
至于他所谋划的事情呢,也是换了一个章程。
这日,在送别了徐文爵之后,李金羽便是吩咐下去,命人整点行装,准备继续自己的寻找临时靠山的道路。
龙吟宝刀他已经随手送给了徐文爵,但是他身有bug级的金手指,有逆天系统随身的存在,怎么会只有这么一样宝贝呢?更何况这龙吟宝刀在他的收藏里边根本算不得上是真正的宝贝。
这么说难道李金羽真的是舍得大出血,拿出自己真正的宝物来了吗?
呵呵,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先不说,现在他还在为自己隐瞒身份而感到愧疚,但确实是他不得不为之,毕竟一个是官一个是匪,身份迥异,他不得不小心一二。
为此他绝对不可能现在拿出别在龙吟宝刀更好的宝物来。
但别忘了这龙吟宝刀是真正说起来只是对于这一些武夫们才具有莫大的吸引力,真正要是换到那些当权的文人政客身上,估计的也就跟废铜烂铁差不多。
除此之外,别忘了李金羽他的身份。
虽然他的声势远远的跟不上那几路反王来的耀眼,甚至在年岁的积累上更更是天壤之别,但是别忘了他这一路杀来所做出的那些大案子,绝对是世上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
纵使是衍圣公府的那些脏物,他因为掩饰身份的需要,不可能现在就曝光出来,但是除了这个以外其他的方面,无论是在什么地方,他都能够拿得出让人刮目相看的宝贝。
纵使是不算上他这些年以来,攻城略地所抢到的那些战利品,就是当初他从鞑子手里变硬打硬的抢过来的,其中就不乏珍品。
毕竟这些鞑子都是抢劫专业户了,那个眼光是李金羽远远不能企及的。
更何况他的谋划这么大,这么重要,怎么可能不准备几招后备的手段呢!
因此在选定了目标之后,他便是命手下挑出了几乎放在后世绝对是国宝级文物的书画,在准备了一番之后便是准备前往时任漕运总督史可法的别府拜访。
史可法,这可是一个青史留名的历史人物啊,也是李金羽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后备人选,其实呢,早在淮安府的时候,他就想着前往漕运总督衙门拜访的,但是,想尽了千方百计,总算是搭上点边了,可是没曾想,这史可法竟然没有逃工了!据说是因为个人家庭的原因吧,他已经在南京城里待了有一段时间了,无奈之下,李金羽只得泱泱然的返回了!
而在后来,他因为自身的需要,又是把魏国公列为了第一人选,不过呢,这个史可法在他的后备名单中排名可是具在前列的!
虽然李金羽前世这个历史学的并不是太好,但是,针对这个史可法,他还是了解一些的,历史上,再过几年,现任漕运总督的他将会稳步高升,升任南京兵部尚书一职,掌握整个南中国的兵马大权,更是在随后的南明小朝廷里面担当重任,因此,他是绝对具有资格,充当李金羽的后台的。
而对于这一切,他自然是正大光明的,并不设防。
李金羽那是何等的人物,岂能瞧不出这些天来,他们的身边总是有一帮人在密切的关注自己呢?!
他也不是没有手段,那些人出现不多久便是已经弄明白了他们的身份以及来意。
但正是因为如此,他也只能是听之任之。好在他们这一行确确实实是有着正事要干的,并没有什么背人之处,索性就大大方方的由他们去了。
魏国公府,徐宏基端坐在大堂之上,双目微闭,右手自然地扣在桌案之上,不停的轻轻叩击的,仔细的倾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良久之后,他缓缓的开口问道,“就是这些了吗?”
“回国公爷,就是这些了!”
难道自己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徐宏基在心中不由得暗暗推测起来,照手下人这些天来打探到的情报来看,这个黄秀才跟自己儿子之间仿佛真的就是一个偶遇,并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存在的迹象。
还有这个黄秀才呢,这一次之所以到南京城来,也确实是有点重要的事情。他已经探听到了,县里,府里,这两级衙门都有着详细的备案,自然不可能瞒得过他。
而在李金羽毫不设防的态度下,这些天以来,他一直在打探那些达官贵人的门头以及喜好的事情,也是一目了然。
对于这种行为,徐宏基并不会瞧不起,因为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你如果想要混的好,想要铺设一条往上爬的通道,背后没人怎么能够成呢?
别说他就是区区一个秀才了,就是那些封疆大吏,谁敢说自己的身后又没有人呢?!
终于在今天他下定了决心。
“去,把少爷给我喊过来。”
手下领命出门。
徐文爵呢,这也是刚刚回到家里来,这些天以来,他仿佛是重新活了一次一样,倍感痛快。
回到家以后,兴奋劲还没有完全消退的他,拉着自己的仆人还在那里说一些他从李金羽那里听到的趣闻,突然之间就是接到了父亲的召见。
这一次他没有如同以往那样感到不安,而是充满了期待感。
顾不得整理衣装了他便是迅速地赶到了父亲所在的地方。
一进门便是行了一个安,“父亲,您找我。”
“嗯!先坐下说话吧。”
因着李金羽的缘故,这三天以来让他重新的认识了自己的儿子,此刻的态度不免的就好了一些。
如此更是增添了徐文爵的信心,他并没有依从父亲所命那样坐下,而是站在那里笑着问道,“父亲,我不用坐了,就这样站着说吧!是不是前些天你答应我的事有眉目了?”
徐宏基闻言不由的一声长叹,“这么看来我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这样一来也好,为父倒是宁愿是自己真的看错了,以我们的身份想要找一个知心的朋友真的是太难太难了,你能够找到的话,为父也是倍感欣慰。”
“我就说嘛,这天底下绝对有纯粹的友谊存在的!”
“好了,不要说这些了,现在你就去把你的朋友领回来,让我见见吧!”
听到了父亲的话,徐文爵一蹦就是三尺高,激动的连话都不回,就准备往外跑。
徐宏基见状哭笑不得,赶紧大声的把他喊了回来。
“回来!回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停下了脚步,徐文爵用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像一个要求得不到满足的孩子一样。
这让徐鸿基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语气自然也是随着软了下来,“你啊,你啊,办事总是这么的毛燥。”
“父亲,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
徐文爵忍不住的就是辩解起来。
“那你总得听我把话说完吧!”
“嗯!”做出了一副你说的表情,看上去呆萌极了,一点都不像一个未来的国公。
“那我问你,你准备到什么地方去找你的这个朋友呢?”看到儿子依旧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徐宏基忍不住的就是反问起来。
“客栈啊!我刚刚从他那里回来的。”
对于父亲的问题,徐文爵感觉是那样的不可思议,用一副你是不是糊涂了的眼神在看着自己的父亲。
“我说吧,如果你这样冒冒失失的过去的话,那可真的是什么大事都耽误了。”
“嗯?”徐文爵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回话,只是嗯了一声。
“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告诉你吧!你的这个小朋友,虽然没有再跟你谈什么攀富贵的话,但人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早已经摸清了门路,此刻应该正走在前往漕运总督史可法的府邸的路上呢。”
看到儿子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徐宏基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儿子这个办事能力,跟他刚认的那个小朋友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