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滏阳河是漳河的一条支流。明成化十一年(1475年)滏水脱漳,始形成滏阳河道雏形。
经过了鞑子掳掠肆虐之后,此时的滏阳河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繁华,河面上空落落的,需要很久才可以看到一两个渔民露头,但是在远远地瞧见了李金羽他们以后,又迅速的藏了起来。
看到了这一条大河,李金羽眼睛就是一亮,有了,就借着这条大河,来当一回河匪路霸。
此时,鞑子尚没有赶到,只是一条这样的小河,还难不倒华夏军的战士,虽然一直以来多于山区作战,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春天,河水早已经解冻,李金羽一行赶到了河边,纵身下马赶到了河边。
这个时空的河水尚没有遭到污染,河水清如明镜,把手伸到水里,试探了一下水温,凉凉的,但又不是很冷的感觉。
再大体的估摸了一下小河的宽度,较窄处也就五六米,嗯,应该可以过去。
不过,谨慎起见,还是派出了一名懂水性的士兵试探了一下。
这名士兵是新入伙的,名字叫王传河,原先生活的村庄就紧邻黄河,比起黄河来,这条滏阳河就像是一个小顽童,就凭这个王传河所吹嘘的,沿着黄河横渡两个来回不待喘大气的,就这么条小河沟,怎么也难不倒他。
不过,今天可不是让他游过去,而是试探着战马能不能顺利过河。
王传河小心翼翼的骑着战马开始渡河,倒不是他担心自己,而是,这几日跟自己的战马已经处出了感情,生怕战马有什么闪失。
很幸运,特地挑选的一处河道,底下遍布着鹅卵石,倒也算是能够担得住战马的体重,随时小心翼翼,但也安全的渡过的这条河流。
于是,有了王传河的试探,全部的华夏军战士都顺利的渡过了河。
休息了一阵,赵天雷赶了过来,“军主,你看我们是不是暂时的埋伏起来,等鞑子过河时也给他来个半渡而击?”
所谓“半渡而击”,是指在对方军渡河至半、进退维谷之际,攻击制胜;若对方还未渡河而我方主动渡河迎战,先消耗自身力量,不可能事半功倍地取胜;而等对方已经过河气势正盛时迎战,即使取胜也是事倍功半。
此时此刻倒也算得上是一条良计。
原本李金羽自己也想过这个计策,不过,在他左思右想之后,又觉得即便是半渡而击成功了,那就凭借着自己眼下这点兵力,也不会给鞑子造成很大的损失,所以,装逼的那一种满足感涌了上来,他想着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堵在小河的对面,就让鞑子没法过河。
不过,他这个想法倒也沒敢說出來,生怕遭人家笑话。
其实,他也知道,这绝对是一种妄想,鞑子兵力有着如此多的优势,只需要分出一部分来跟自己对持着,其余的另选一处渡河,这样,说不定还能给自己一个惊喜呢。
所以,在赵天雷再次说出了这一条计策的时候,李金羽略作寻思,便同意了,一方面是给赵天雷一个信心,另一方面确实是能多杀几个鞑子。
于是乎,大军选了一处隐蔽的树林,躲藏了起来,原本想要留下几个探哨来着,结果呢,李政主动请缨,说是他很有这种经验,因此,这个任务也就交给了他。
就这样,李金羽带领着其他人都躲进了小树林休息去了,只留下李政自己苦逼的寻了一处隐蔽的角落,监视着鞑子。
不过,这样也好,李政对于自己的脚程很有信心,这一次也就没有骑马过来,到也是增加了不少隐蔽的便利。
终于,就在李政的期盼下,鞑子大军姗姗来临。
见到了河流堵路,前军就停下了脚步,赶过来跟杜度汇报。
其实,这一条滏阳河,杜度不止一次的渡过,倒也清楚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
不过,一直隐匿不现的华夏军,倒是让他起了很大的疑心。
原本的紧追不舍,苦苦相缠,到今天的彻底不见影踪,这其中到底隐含了什么呢?
难道,那一伙人已经知难而退,不在纠缠自己?
杜度倒也希望是这个原因。
但是?
在杜度的内心里,其实一直有着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一伙家伙根本就没有退走,始终躲藏在不知道什么角落里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呢。
就是这几次的交手,他所看到的那个眼神,就是他认定的首领的眼神。
虽看上去满脸的幼稚,但是,那一个眼神里边,透漏出来的却是异常的成熟,甚至,杜度还从那个眼神里边读到了执着。
是的,就是执着!
杜度自认为自己也有着这种执着,因此,以己渡人,他始终认为那一伙人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考虑了片刻,杜度作出了决定,全军暂停休息片刻,先派出了上百斥候赶赴对岸,仔细地搜索探查情报,看是否有埋伏。
得到了杜度的军令,已经接连赶了很长路的鞑子也有些疲累了,赶紧的寻找了一处地方停下来休息,不过,多年以来的训练以及杜度的威慑,倒使得他们即使是停下来休息,也不放松警惕性,刀枪棍棒时刻不离手,只要有着风吹草动,利马麻溜的抄家伙干。
上百名斥候,带着些许的担忧趟过了河流,四散开来探查着。
幸好是李政自己接过了放哨的任务,他艺高人胆大,见到鞑子侦骑过来,并没有现身或者是慌乱,依旧不动声色的埋伏于原地,可能是他目标太小的缘故吧,鞑子几次从他的身边经过,竟然没有察觉到他。
方圆十数里地,鞑子的侦骑都一一扫过,没有觉察到丝毫的异常情况,于是乎,分出了几名侦骑赶回了对岸,跟杜度汇报去了,其余的鞑子侦骑,统统赶到了岸边,警惕的四现巡视着,给大部队过河提供掩护。
接到了斥候的汇报,杜度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却有一种失落的感觉萦绕着,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个自己看得很高的势力,竟然这么平淡的让自己过河了,看来确实是走了。
不过。杜度这么想了片刻,却又不禁自笑起来,走了也好,拿得起放得下,也不愧是自己瞧得上的人物。
其实,杜度不知道,自己还是有些高看了李金羽了,那厮,可没有这种心胸,虽说不上是睚眦必报吧,可,前世小市民养成的那种爱占小便宜的习惯,虽,经过了今生,可是依旧没有完全的改掉,只不过是阴差阳错而已,杜度没有想到,天底下会有李政这样的人,孤身一人,面对着上百骑兵,依旧面不改色的隐藏着,而李金羽有对他有着绝对的信心,这才造成了这个美丽的误会。
叹了一口气,杜度有些索然无味的站了起来,传达了军令,大军开始分批过河。
不过,即使如此,杜度依旧是非常的谨慎,首先是先过去了约莫千余骑兵,跟同原本的百余侦骑汇合,保护好了大军过河的通道。
等到看见自己的前哨部队已经完成了对于过河通道的保护以后,杜度这才真正的确定了对手已经离去了,于是乎,心中的那种警惕,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些,但是,同时,他又寻思到了,是不是对手后抄自己的后路?
嗯!
很有可能!
从最近几天的交手可以看出,那个家伙很善于抓取自己的弱点,而,大军过河,半渡而击之,也是一个弱点,但是,要考虑到,他们仅有那么一点人,是绝对没有实力将自己一口气吃下的,所以,很有可能他们不会在对岸埋伏,而是寻机再咬自己一口,那么,大军过河时,后路保护就尤为重要了。
嘿嘿!
想得倒美!
自以为看透了李金羽的心思,杜度心里美得冒泡,于是乎,他便先行让奴隶大军,在押运队伍的看管下,先行渡河,至于会不会因为直接涉水而导致的疾病之类的,倒不在杜度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些奴隶,不过是一些人形的牲口罢了,死了一批再进关掳掠一批就是,消耗品,不值得着重看护。
十数万名奴隶大军,在数千名鞑子的看管下,压下了对于河水的恐惧,很是顺从的趟过了小河。
途中,也是有一部分跌倒在了河水里边,不通水性的他们,剧烈的挣扎着,连同跟自己绑在一起的同伴,也拽倒在了河水里边,就这样,跌倒在河水里的奴隶越来越多,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整体的进度。
这下,负责看管的鞑子,恼羞成怒,奔将上来,就是一阵劈砍,那些跌倒在水里边求救的奴隶,被这一通无情的砍杀,顿时间,死伤无数,原本很是清澈的河水,被鲜血渲染的鲜红起来。
鞑子依旧没有干休,连同这一对的奴隶,统统的砍死在了河水里边,其余的鞑子,只是看笑话般的站在一旁,丝毫没有干涉的意思。
就这样,在鞑子强行的优胜劣汰之下,优胜下来的奴隶,在极具恐惧之下,跌跌撞撞的过了河,只留下通红的河水。
看到奴隶大队顺利的过了河,杜度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同时,对于那一伙子人想要掏自己后路的判断,更加的坚定起来,于是乎,他在命令车队开始过河的同时,将大部分的心思放在了自己的身后。
李政静静的埋伏着,始终查探着鞑子的一举一动。
先侦骑过来的时候,李政就动了一番心思,杜度如此的谨慎,想要有大的收获是不可能了,是不是先行吃掉这些侦骑?然后再见机行事?
可是,他仔细的思索了片刻,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毕竟,仅仅百十来个鞑子,已经不放在他的眼里了,有也罢无也罢,不当回事了,还是继续等待,看看鞑子接下来的行动吧。
然后,鞑子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很是顺利的过来了千余骑兵,将过河的道路保护的好好的。
这一下,李政不禁稍稍的有些后悔,看来,鞑子过河是挡不住了,算了,还是劝劝小羽,不要再跟这些鞑子较劲了,回去吧。
就在他准备着赶回去的那一刹那,也不知道杜度是怎么了,鞑子的队伍竟然不再接着过河了,而是那一批青壮开始渡河。
李政心中就是一动,一种想法涌了上来,于是乎,他打消了离去的念头,继续潜伏下来,静静地等待着。
看到了那些鞑子毫无人性的砍杀着求救的青壮的时候,李政心里也是一阵愤怒,但是,他还是压制住了这股愤怒,冷眼旁观,只是在心里给这些鞑子狠狠的记上了一笔。
就在李政的观望中,青壮大军通过了河流。
而鞑子接下来的举动,更是令李政大喜过望,鞑子大部队依旧没有过河,而是那一批车队开始了渡河。
这下,李政不再继续等待了,千古难逢的机会就在面前,放过了确实是可惜。
伸手从怀中掏出了号箭,打着了火折子,点着了号箭,用力的向天空一甩,只听得一声哨音连绵不绝,不禁吓了鞑子一跳,更是给李金羽传达了出动的信号。
与此同时,为了拖住鞑子继续过河的部队,李政勇猛的扑了上去。
犹如孤胆英雄一般!
杜度,在听到了那一声哨音之后,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暗道,坏了,对手竟然这么狡猾,看来过河的队伍要吃大亏了!
于是,杜度赶紧的命令手下准备强渡滏阳河,尽量的减轻损失。
可惜的是,由于先前他命令大部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后方,因此,经过了一番调整,这才重新把注意力调整过来。
但是,依旧有一个问题,横亘在他的面前,那就是那一批车队。
车队已经开始过河,正好挡在了队伍的前方。
就这样,杜度过河的脚步被硬生生拖了下来。
暗自一咬牙,杜度眼见得再次等待车队调整已经是来不及了,重新的调整了一下方向,大部队向下游跑出了二里来地,重新选了一处河道,开始强渡滏阳河。
先不说杜度这连番的举动,单说李政。
李政迅如闪电一般,几个大步,就接近了鞑子警戒的队伍。
鞑子的骑兵也已经看到了李政,不过,他们心中可没有把李政当回事。
心中还寻思着,这个人是不是傻了?
怎么一个人傻不拉几的冲击军阵?
当头的几个鞑子,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着李政就攻了过来。
其中,有长枪,有马刀,也有狼牙棒等重型武器,唯一没有的就是弓箭,一个是确实是来不及射箭,还有一个根本的原因就是鞑子心底里边就没把李政当回事!
长枪,马刀,狼牙棒,层次分明,将李政的前后左右尽数笼罩起来。呼啸的风声,携带着无限的杀机。
李政,那可真的是艺高人胆大!
既然敢于一个人冲阵,那肯定是有着周密的计划,因此,看到了数把武器,层次分明的向他攻来,根本就没有惊慌,很是淡定的一个矮身,让过了疾刺而来的长枪,然后顺手就是一抓,正巧抓到了枪杆之上,双臂一较力,口中就是一声大喝,“给我撒手吧!”
那名骑在马上的鞑子,看到自己的长枪就要刺入来人的时候,心中还美美的想着,这个人头是我的了!
可惜的是,就在希望最大的时候,对手身子就是一矮,恰巧躲过了自己的长枪,而,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回味什么的时候,只感到枪杆上一阵巨力传来,长枪就要脱手而飞。
经过了千锤百炼而得来的身体本能反应,使他的第一时间就用力的抓紧了长枪,但可惜的是,这一个举动,并没有给他带来好运,而恰恰相反地是,那股巨力,并没有因为他的加力而减弱了作用,一时间,他竟然腾空而起,被来人硬生生的从马上举了起来,一时间,他在半空中手舞足蹈的,想要用力下来。
李政,在把这个鞑子从马上举起来之后,手头上就是一抖,同时,又是一甩,就这么一抖一甩,那名鞑子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枪,整个人化作了人形的炮弹,呼啸着,挂着风声,以及阵阵惊呼声,惨叫声,猛然砸向了远处的同胞。
“噗通!"
“噗通!”
“哎吆!”
“哎吆!”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却是数名鞑子被他硬生生的从马上砸了下来,阵阵惨叫声,惊呼声,连同身体跟地面的交奏声,汇聚成了一首很是美妙的音乐。
李政,在把那名鞑子甩出去之后,长枪又是左挡右遮,将那些攻过来的武器统统挡开,有着重要的事情要做,李政也就没有跟这些鞑子继续纠缠。
不过,李政何等的力气,哪怕他并没有使出全力,不过,仅仅是一些普通的鞑子,还是抵挡不住的,只感到一股巨力顺着自己的武器就袭了过来,身体顿时就掌握不好平衡了,脑子转的快的,很是及时的撒开了手中的武器,然后凭借着良好的骑术,掌握好了战马,这才躲过了摔下马的厄运。
而其他的那些脑子不够灵活的鞑子,则是硬硬的握住了自己的武器,结果呢,在那股巨力的作用下,不仅是他们,就连战马都承受不住了,一时间摔倒一地,人喊声,马鸣声,接连不断。
李政并没有理睬他们,而是一个纵身,就跳上了那匹无主的战马。
战马,突然被一个陌生人骑上了马背,很是不情愿的跳动着,想要把自己身上的这个坏家伙摔下来。
李政,在这个紧要时刻,可没有功夫调教战马,双腿就是用力一夹。
战马发出一声惨鸣。身体的感觉,使得它明白了,骑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
不禁人向往着强者,就连战马亦是一样,李政的强硬,使得这匹战马老实了下来,很是顺从的任凭李政骑着,将自己原先的主人抛之脑后。
看到战马已经驯服,李政不再耽搁时间,拨马就冲着鞑子的大部队过去了,而且,他选择的方向,正是鞑子过河的那条通道。
保护好通道,已经是这些鞑子的本能了,看到了威胁,顿时间,他们开始向着李政聚拢过来,一时间,跟前方已经过去的奴隶大队脱离开来。
而这,正是李政想要的效果。
李政,一马当先,丝毫没有把这些鞑子放在眼里,他的心里边,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些鞑子,牢牢地拖在河岸上。
远处的杜度,自然看出了这一点,可惜的是,被滏阳河将他跟自己的手下硬生生的阻隔成两截,自己的命令根本就传达不过去,这一刻,他已经明白过来,对手,他们的注意力,不是自己,而是那些俘虏的青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