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此去一路千里之遥,况且群山阻断,关卡横行,听闻尚有老弱妇孺无数,势必会拖拽行军的速度,再加上时间长了,必定会引起朝廷的注意,到时候行路坎坷,追兵四起,不知主公心目当中可规划好了应对的方略?"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道路,上了这条贼船,李修贤就必须得尽职尽责,谁让这是他自己选的呢!
李金羽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先是沉吟了片刻,然后起身走到书桌后边,伸手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卷轴,放在书桌上,小心翼翼的从一侧解开,从左向右摊开,一幅地图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这一幅地图上边山川河流城寨描述的非常详细,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用途,看到二人惊奇的目光,李金羽得意的一笑,"陈钟山真是我们的好同志啊,不但送给了我们那么多的战马,而且还弥补了我们一向以来的缺憾,你们看,这个是一幅标准的军事地图!而且巧之又巧的又是我们目前最为需要的地图!几乎囊括了整个中原地区,既有我们的出发地又有我们的目的地。"
随着李金羽的介绍,李修贤跟陈钟庭二人也趴了过来仔细的看着,说实话别看他们出生书香门第大户之家,可象这样精致的地图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自然免不了好奇。
"你们看这个位置,就是虎头山,我们待了半年多的老巢。"李金羽手指头一点就开始介绍起来,"这里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淄川县城。而这个位子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洪泽湖?"李修贤惊讶的喊了一声,一直以来都说的是两淮流域,他可没有想到会是洪泽湖!洪泽湖,那里是个好地方,可问题是那里的地方势力也是盘根错节的,而且很是排外,根本就不适合他们这种外来户落脚。
“主公,洪泽湖那个地方形势颇为的复杂,恐怕......”
“哎!修贤兄!这些我都知道!我既然选定了这个地方,就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再者说,洪泽湖那可是一个好地方啊,湖面辽阔,资源丰富,而且各个水系发达,四周群山环绕,只要我们能够落下脚来,那么既可以表面上韬光养晦,又可以把许多扎眼的东西隐藏在湖心岛或者山上。”说起这个选择来,李金羽就是一脸的自豪。
李修贤依旧是有些担忧,“那,那主公可否知道位于洪泽湖南岸的明祖陵?”
“咦?!明祖陵?这有什么?”
“主公可能不清楚,在明祖陵上时刻有着守军守护,而且每逢节日当地的官员都会前去拜祭,我们这么多人,恐怕这个踪迹......”
这倒是个问题,李金羽寻思道。明祖陵?这是个神马鬼?不过些许枝节不影响他的大计,“哎!没关系!车到山前必有路!在这里干想也是没有意义!”
眼见得李金羽态度如此的坚决,李修贤放下了继续劝阻的心思,在他心里,要是排除了这些以外的干扰,洪泽湖确实是一个好地方,既然主公认定了,那么就探讨一下如何去的问题吧。
“主公,既然你选定了这个地方,我也不再劝阻了!只不过这个行军的途径你是怎么打算的?”
“来,你们看!”
李金羽在地图上指指划划的,“从这里,这里,这里,到这里,然后再如此,如此......”
李修贤倒是不住的点头,在他看来主公选择的这条道路是最为合适的,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他必须得搞清楚,“主公,那照你的说法,到了这里会改成水路,可是以我所知咱们的队伍好像是没有在水上的经验吧,是不是有些.......”
“修贤兄,是这样的,你看我们的队伍太过于庞大,而在这一处地界朝庭的势力依旧是很大,要想隐形匿迹恐怕不容易,而暴漏了踪迹,对于我们想要低调的进驻洪泽湖不利!所以,我就想着在此地金蝉脱壳,名义上是进了深山,实则我们沿着水路,伪装成船队,这样影响会小一些。”
就这样三个人你一言我一嘴的把整体方案又完善了一遍,剩下的只等着大部队赶过来汇合了。
解决了这个问题,李修贤装作不在意的提了一嘴,“主公,你看我新入伙,寸功未立,是不是给我找些活干呢?我看也不用麻烦了,就帮着处理一下善后事宜吧!”
奥!闹了半天在这里等着呢,李金羽有心不许吧,可是刚才人家如此尽心尽力的出谋划策,这样做未免有些寒了人家的心,可是答应了呢,看了看一旁陈钟庭恼怒的脸色,李金羽再次摇了摇头,还是不行,这样又会挫伤陈钟庭的积极性,嗨!你看这点破事闹得!踌躇了半天,李金羽实在是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是李修贤,眼力劲就是好,看到了李金羽坐蜡,他站了出来,“主公,既然你这么为难,那我就提一个折中的办法吧,不如就让我们两个合办吧!”
“合办?!”
“合办!”
却是李金羽跟陈钟庭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不行!”
陈钟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的摇头,“我们的意见南辕北辙,到时候只会扯皮,不利于任务的进程!还是不要麻烦李公子了,您跟主公如此的投己,不如继续讨论一下迁移路上的大事吧,至于善后这等小事,我一人就足矣!”
“陈公子看来是误会我了!我说的合办可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那是哪样?”
“我是这么认为的,主公提出的建议不错,是该治治这些地主恶绅了,可是也没有必要一锅端吧!毕竟这里边大部分还是好的,属于可以争取的一类人,我就盘算着是不是先行筛选一遍,我呢,就负责这个筛选的任务,筛选之后的事情,就交于陈公子全权负责了,我就不插手了!”
对于李修贤的提议,李金羽认真的想了想,他觉得也有道理,反正自己现在属于摸着石头过河,多尝试一下没有坏处,而且这样以来确实是减轻打击面,更符合团结大多数额原则。
“嗯,哪......”李金羽刚准备说话呢,一旁的陈钟庭看到事情要遭,赶紧的站了出来,大声阻止到。
“主公,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交予陈公子筛选......”
“嗯!你有意见?”李金羽瞪大了眼睛,一股森严的气势从他身上油然升起,直震慑的陈钟庭浑身一凉,话到了嘴边又转了几圈,出来的时候已是变了样,“我看人数如此的多,李公子一个人筛选工作量太大了,不如我们一起筛选吧。”
“主公,我看就这样吧!”说实话,李修贤的意图只是想要参与进去,掌握一定的话语权,只有这样,他才能竭尽全力的护下大部分人。至于那些实在是罪孽深重的,只能是恶贯满盈自求多福了。
李金羽高兴的说道,“好,就这么定了!”他可不想继续的扯皮下去了,对于自己的实验,他还是很关心的。
眼见得已是木已成舟,陈钟庭只能是无奈的接受了,他喏喏的说,“微臣领命!”
..........
今天,对于淄川县城内的大户人家来说,真的是一个毕生难忘的日子,正当他们派出了亲善大使联络感情,而自己焦急等待的时候,突然之间家门口就来了一批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气的士兵,强行把他们聚拢到了县衙前的广场上。等到了广场上,才发现几乎是全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被押解过来了。
城东的牛顺水牛员外亦是如此,这一帮大兵打上门来的时候,他还在书房里焦急的等待着呢,他的儿女们围绕着他,一个个神色惊惶,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一帮大兵们凶神恶煞一般,连推带攮的,将他们一家人统统的驱赶到了县衙门口,一路上提心吊胆的,胆子小的甚至浑身散发出一股尿骚味。
等到了县衙门口,却是看到几乎全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被押解过来了,人啊,有时候很奇怪,一多了,胆子也随之壮了起来。
牛顺水一家人见到相熟的李员外一家同样的境遇,便是主动的凑了过去。
“老李,你看今天是怎么个情况?是不是要拿我们开刀啊?我......”一边说着腿肚子还不时地打颤。
他口中的李员外明显的要明白的多,虽然脸色也是煞白煞白的,可整体上人还是很平静的,“老牛!别担心!你想的那种情况不会发生的!”
“真的不会?我怎么感觉右眼皮子总是跳个不停呢?”
李员外乐了,“你那是紧张的!放心好了!要杀你还用赶到这里来啊!在你家里办不了啊?”
牛顺水一琢磨,还真的是啊!要是想杀自己一家人的话,在家里就办了吗,赶到这里来干什么?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这么想着,顿时就感觉活力重新的回归了自己的身体,整个人都精神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强笑了笑,“可吓死我了!这不是没事瞎弄着玩吗!”
李员外这个时候却是冷笑一声,“老牛,可别高兴得太早了!虽说命是保住了!可是这个财还不知道该破多少呢!”
“啊!”
牛顺水愣在了当场,一张脸上也说不出来是哭是笑,反正是扭曲在一起,复杂极了。
“老牛,别这样!钱财吗,身外之物,不是有句诗说得好吗,千金散去还复来!就权当是破财免灾了!”
“我,我,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舍不得,我就是......”反正牛顺水这个时候心情是极为的不平静,话都说不利索了。
“咦!爸爸!你看,你快看!”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惊呼。
一听是自己女儿的声音,牛顺水一贯的家长作风让他还醒过来,扭头就训斥起来,“大姑娘家家的,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就知道大呼小叫的!丢不丢人!”
牛桂花,也就是牛顺水的女儿,她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李修贤那未过门的妻子,此刻见得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训斥自己,顿时感到极为的委屈,小性子当场就发作起来,“爸爸!你就知道骂人,人家是有要紧的事告诉你吗!”
“不管是什么要紧的事,也不能在公共场合大呼小叫的,平白丢了我们家的门风!”牛顺水可能是把刚才自己出的丑一股脑的算到了女儿身上,借机发作起来。
不过他身旁的李员外却是注意到了牛桂花刚才手指头指的方向,顺着一看,顿时也是呆立在了当场,好半响才醒悟过来,见到牛顺水还在那里没完没了的训斥自己的女儿,赶紧上前打断,“老牛!老牛,不要在训姑娘了!是真的有要紧的事!”
“额,什么?要紧的事?”牛顺水被打断了兴致,很是不高兴。
“你看,你往那里看!”说着李员外伸出手指头冲着县衙大门的方向指点起来。
“什么要紧的事啊,你看你们一个个一惊一乍的,啊!”牛顺水也不例外,在顺着李员外手指的方向看去,他也是为之一愣,呆傻的站在原地,面部的表情极为的精彩。
好半响才感到有人在推自己的肩膀,侧身一看,原来是李员外,定了定神,牛顺水说,“老李!我没看错吧!那是不是......”
“老牛!你没看错!那正是你的未来女婿!不过,他怎么会在哪里的?而且看起来他身边的那些大兵对他很是尊敬啊?”李员外诧异的说着。
没错,他们看到的正是牛桂花未来的丈夫李修贤!
此刻的李修贤正在士兵的环绕下从县衙的大门走了出来,一身洁白的儒衫,在一群身著黑色战袍的士兵从中显得分外的醒目,别有一股卓尔不群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