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一条一条的来，步其森打开文件夹。咱先说打牌赌博吧。平日都和谁在一起玩啊？”
“是他们叫我的，我平日生活很清淡的，我就喜欢在家看看书，练练字。”
“是吗？那是在政府办公室工作的事情吧，我记得前年底举行的书法比赛中你还获过奖呢。”
“是啊，是啊，奖品是历代书法家的拓印本。步局您也喜欢书法。”
“我没有这样的雅好，不过在请您进来之前，首先要对你研究啊，知己知彼嘛。吕春福，几年没动笔了吧。报纸，杂志上也难得看到你的大作了。”
吕春福脸色黯淡了。嗫嗫的小声说到，“工作忙了。”
“忙，忙于巴结，忙于应酬，忙于玩乐，忙于受贿行贿，你何时忙于工作呢。”
吕春福低头不语了。
“你不说，我说，我讲的就不能算你自首了。”步其森顿了顿，两眼盯着他，吓的他低下头。
“开发区顶层的棋牌室，你是常客吧。”
吕春福浑身哆嗦了。陆陆续续交代了些情况。
“咱再说，你利用划拨行政办公经费的权利，索取回扣的事。”
“没有啊，我从来没有索要啊。”吕春福一脸无辜受委屈的样子。
“不是索取，是他们主动送给你的，行了吧。是你品德高尚，他们怎么不送给过路的。道理还用我讲吗，具体时间还需要我提示吗？”
吕春福又低下了头。
“九*年3月28日，开发区拨款一百二万，董友青给你1.5万。”步其森低沉有力的看着文件夹。
吕春福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董友青已经死了一年多了。”
“人死了，账还在。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也是大学毕业的人，难道这样简单的道理还要我讲吧。还需要我再念几条吗。我再次提醒你，我们叫你来，不是闲聊天的，没有确凿的证据，能从牌桌上找到你吗，你还存在侥幸心理，还想对抗组织，后果是严重的。”步其森严厉的说完，啪的扣上了文件夹。
“我交代，我说。”吕春福扑通一声从椅子上跌落到地上。两边的工作人员把他拉起，摁到椅子上。椅子上都包了海绵，地面也是橡胶的。
“吕春福，你的态度还是很端正的，这些交代都属于你坦白交代的，我们会建议法院从轻处理的。”步其森拿起桌上的毛巾递给他。
“我们再讨论第三个问题。其实你也挺为难的，一个副手，没有多少权力，即使收了钱，也不敢全放进自己的口袋，总要进贡的。说说你给送礼了吧，也就是行贿。老人生日，孩子满月，家人生病，孩子上学，三百五百的，送斤茶叶，拿箱酒的，人情正常往来，就不要说了，挑重点的，不要想避重就轻，蒙混过关。”
“没有啊，我从没有给领导行贿啊，您说的过年过节的，到领导家拜望还是有的。”吕春福又要耍赖了。
“我可你吕春福也是挺可怜，挺可悲的。你在办公室待的好好的，也算是有文采，有地位，有能力的人，谈不是大富大贵，声名显赫，可也衣食无忧，让人羡慕呢，老婆做教师，孩子学习成绩也挺好，多幸福美满的家庭呢。可是非要趟这浑水呢，自以为靠上了大树，抱上了大腿，还要拿自己的辛苦钱给领导送礼，来到这是非之地。当然工作岗位不是你违法犯罪的理由，根本原因是你到财政局目的不纯，不是想为人民工作，廉洁奉公，而是想升官发财。现在可好，钱没捞到，官职也没了，身败名裂，你的家人也为你蒙羞耻辱。你对家庭、对妻子、对子女尽到责任了没有？可悲啊，可悲。”步其森感叹道。
“不，不，步局长，我求你了，你不能让我老婆知道了，她有心脏病，哮喘病，一着急就喘不上气来。我儿子还有两个月就要参加高考了，还有老家的爹娘。他们会被我气死的。我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混蛋，我对不起父母爹娘，对不起老婆孩子啊。步局长，我求您，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了。”吕春福痛哭流涕。
“吕春福，这怎么可能呢，一个人要想在这样一个清浊混杂的社会里干干净净地走完自己的一生，很不容易，不同的价值取向，让你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作为知识分子和普通人的生活、乐趣、权益，是你主动放弃的，做出了错误的抉择，就要承受相应的惩罚。根据你现在的交待，受贿十来万要判三四年的，签于有些罪行是你主动交代，认罪态度较好，有坦白的成份，可以从轻处罚，能两年左右。现在你唯一可选择的就是主动交待，检举揭发他人的犯罪线索，争取立功，就可以判个缓刑。甚至能免于刑事处罚。”
“揭发他人，那就太没良心了吧。”吕春福犹犹豫豫的说。
“揭发有悖公序良俗的违法行径，勇于揭发违法乱纪、败坏道德的罪行，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妨碍司法取证，或者隐满犯罪事实，就是包庇罪。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吧。何况你的有些犯罪行为，组织已经掌握，就看你的态度了。在两年前，你从县府办公室调到财政局，给某个县领导送了钱，到财政局后，你以为要谢恩，又给他送钱，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吗。”
“我交代，我交代，我全部交代，我争取宽大处理。”
“说吧，吕春福，我警告你，你不要再有侥幸心理了。”
李书记，吕春福全部交待了。黎明时分，步其森给李树德汇报。
“好，立即下一步程序。立即派人到到吕春福家里，办公室，搜集固定证据。告知单位，吕春福接受组织调查。去家里的时候，要人性化，带上医生和必备药物，他的家属有心脏病和哮喘病，防止发生意外。”李树德拿着审讯报告，安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