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昊还是去廖怡家帮忙。看郭书记走进来。不过这次他没有去灵堂。而是叫林昊直接上了二楼。
“你把廖怡叫上来,你在楼梯口看住,不要让任何人上楼。”
林昊站在二楼的楼梯,郭书记跟廖怡在房间里密谈了一个多小时,郭书记匆匆离去。
“林昊,情况你也看到了,老人家的病逝,我才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自己的亲人就在眼前离开了这个世界,然后化为尘土,没有任何事情比这样的事情更能够让人警醒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持久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
我们不能任人宰割。让他胡作非为,为了东阳人民,为了我们自己,我也要跟他们斗争,林昊,我观察他已经很久了,你是个善良有正义感的好青年,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我希望你支持我。”廖怡坚毅的说。
林昊知道一场剑拔弩张,你死我活的争斗已经开始了,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后暗潮汹涌,各方进行博弈,争斗,这是一场“赢者通吃”,“成王败寇”重新洗牌的政治游戏。
而他不可避免的卷入到了漩涡的中心。他的位置决定只能义无反顾的投入进去,虽然他只是一颗棋子。
“你说,廖主任,只要用得着我的时候,你就别客气。”林昊说。
“好,我听说许方昭曾经找过你,想要告发鲁俞和吴建忠,被你阻拦住了。”
“不是我阻拦,现在的吴建忠正在权力鼎盛,我担心他斗不过他们,还会惹火烧身。”
“别看你还年轻,做事还是很稳重,在官场,互相倾轧,仕途险恶,风波迭起,想洁身自好明哲保身都难啊,那现在你帮助我们,不担心惹祸吗?”
“是祸躲不过,宋媛的爸爸都已经下决心跟他们斗了,不论胜负,我是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了,上船容易下船难啊。”林昊笑着摇摇头。
廖怡也笑了:“你还挺看大局的,我们可不是贼船啊。社会就是一张网,每个人是网上的一个节。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其实我觉得你的脾气性格,和宋媛真是不合适的,哎,也许是前世姻缘吧,后面的事情我们慢慢说,你到车站租个面包车,在那边胡同头等我,不要让外人看到,我们去省城。”
“那家里的事情,离开你行吗?老书记还在那里呢。”
“舍小义者,取大义也,即使他还活着,也会理解我们的。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
廖怡两人飞车赶往省城,林昊和司机在市委大院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又立即赶回了东阳。廖怡没说她去找谁,林昊也不问,看廖怡的脸色不那么凝重了,他隐约的感到一场改变东阳天下的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晚上,他按照宋涛的吩咐找许方昭喝酒。
“祝贺你啊,林秘书,终于成了县长的东床快婿,新婚燕尔,不在家陪老婆怎么想起老兄我了。”林昊的婚礼,许方昭也参加了,不过人多事杂,再说许方昭级别也低,当时乱哄哄的,也就举举杯子就过去了。
“谢谢老兄,当时太乱,慢待老兄了,今日得空,给老兄赔罪了。”林昊举杯敬他。
“能参加林秘书的婚礼,就不胜荣幸了,岂有慢待之言。”许方昭透了杯中的酒。两人慢慢的喝着。
“老书记死了,吴建忠就没有忌惮了,就更敢胡作非为了,我们这帮老东阳就更没有出头之日了。”许方昭喝干了杯子,愤懑的说。
“也不能这样说啊,东阳是人民的东阳,是共产党的东阳,怎么能成了他吴建忠一人的天下呢?”林昊悠悠的说道。
“他是东阳的老大,那还不是他的天下。老弟,你太幼稚了。”许方昭嘲笑道。自己又端起酒杯。
“东阳县上面还有柳泉市呢,还有滨海省呢,还有党中央呢。在古代一个县长才七品官呢。算老几啊?”林昊豪迈的说。
“老弟一结婚就变了脾气,以前都是小心谨慎的,走路都怕踩死蚂蚁,现在可豪爽大度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兄弟。”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信奉的是真理,布鲁诺宁可被大家视他为魔鬼撒旦、洪水猛兽,被教会活活烧死,也不肯放弃心中的真理——科学与自由。”
“林老弟的思想境界确实与众不同啊,你是不是听得什么风声?”许方昭警觉的问。
“我能有什么风声,明天是老书记的追悼会和告别仪式,你还参加吗?”许方昭已经去吊唁过了,还是林昊领着进的灵堂呢。
“去,最后送老书记一程。听说市里黄书记也要来,那些退休的干部职工都要去的,我们真怀念跟随老书记工作的那段时光啊,那时候别看工资低,什么都稀缺,我们的干部不论职务高低,都是人民的公务员,大家是平等的啊。当工人的也受尊重,当官的不贪污,真心为咱老百姓办实事啊。”说着说着,许方昭竟然哭鼻子抹泪的了。也是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