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乡长,你觉得可能吗?他们是沿河乡村的书记,当然一心的想修拦河坝。头脑发热,吵嚷几句,可以理解。可是条件不成熟嘛。你是副乡长,要站在全乡工作的层面上看问题。怎么也领着他们瞎起哄呢。”赵书记听林昊把情况介绍了一遍,又浏览了一遍林昊的笔记本。就扔在了桌上。
“我想这个工程设计预案还是可行的。我也知道条件还不成熟。可是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失去这个机会,不知又要拖多少年。干事业肯定要面对意想不到的困难和问题,我们共产党人,就要有主动意识,想的是如何设法化解克服,而不是回避矛盾,避重就轻,既然大家又这样的热情,我们就要支持他们,克服困难,完成这个工程,早修早得利。”林昊忍着心里的怒气,他要保持冷静。
“呵呵,林乡长,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也太年轻冲动了吧。革命工作不是仅靠一腔热血就能完成的。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大家都能理解你那颗一心为民的心,这样最能赢得民心了。你表面工作做的很好,最善于煽动民心了,如果在外国最能赢得选票了。可是这不是我们的国情,更不是史峪乡的实情呢。
在坐的谁没有带领群众脱贫致富的愿望。你以为我们史峪乡的各级领导都是尸餐宿位,混日子。就您是为了这贫困百姓谋福利的嘛。你没有在基层工作的经验,不知道基层工作有多难。就是修桥铺路的事,他们都是出工不出力,磨洋工,三天的活五天也干不完。你一厢情愿的认为你要给他们修拦河坝,他们就会积极踊跃的出义务工。你认为这是战争年代,积极支援前线呢。都什么年代了,包产到户,群众的心都散了,自私自利到家了,没有那样傻了。”黄百义也说道。
“为什么人心散了,为什么干公家活就出工不出力。这都怨他们吗?难道我们做领导的没有责任吗?这些问题,我不想在这里跟你争执。全部免费出义务工,不是我想出的主意,我也觉得不可行。可是这主意是那沿河的五位书记提出的。他们都在外面呢。让他们和你们讨论吧。我不了解基层群众的情况,没有发言权,我也不多说了。”
“那就让书记们进来吧,听听他们的意见。”童明说道。他内心也想尽早的能修拦河坝,同意林昊的态度。
“怎么了,领导们都讨论好了?我们一致推举林乡长为工程总指挥。你们都同意了吗?”一进门,姜北风就咋呼道。
“姜北风,你先别瞎咋呼。坐下听。我问你,你能保证沿河五村每村都出三十人的免费义务工吗?”
“能,我保证。我村能出五十,一整干到底。哪村不出,打退堂鼓,那村书记是孙子。”
“什么儿子,孙子的,正经点,这是开党委会,谁让你赌咒骂咒语呢。”黄百亿不耐烦了。
“我们五个村都保证。绝对听从林乡长的领导。要多少我们就出多少。绝不含糊。谁做不到,就是当面瞎咋呼,背后下黑手的小人,谁就是孙子。”李胜利心里有怨气。黄白亿脸红了,坐在那里不再说话。
“人工这一块先放在一边。林昊,你提出由咱们自己人干,咱们没有技术工程人员,工程质量你能保证。质量问题可是人命关天呢,一旦出现纰漏,这责任,我们可谁也负担不起啊。”童明担心的说道。
“责任,责任,你们做领导的,就是担心自己的责任,就是担心你们头上的乌纱帽,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生活贫困,你们的责任呢。责任我们负,与林乡长没关系,修拦河坝是我们五个村书记提议的,出了事,我们去坐牢,与你们乡领导没有关系。在这里我给你们签字画押,谁反悔的是小娘养的。”姜北风又发飙了。不过这次黄白亿没有敢答言。
“姜书记,你不要瞎嚷嚷了。工程质量这一块,是关键,也是我们的短板。不过由巩利涛把关,我们全听他的。小巩是水利专科学校毕业的高材生,他做的图纸和工程预算,县水利工程公司的经理都赞不绝口,要调他过去,我没让,答应这次工程结束后就调过去,人往高处走,咱不能耽误人家的前程。大家还是尽可放心的。只要我们按着工程要求去做,不偷工减料,工程质量还是能够保证的。”
“那原料运输费用问题,能如你们预计的那样全部由运输户负责吗?”赵国兴继续问道。
“能,能,能。他们都等在门外呢。我去叫他们进来。让他们跟你说。”李胜利喊道。
不要了,这就乱作一锅粥了。那有党委会的样子,让领头的进来吧。
“林乡长,这是我们十三家农用车主的签字,运输的事情我们包了。您说运什么,就运什么,您说什么时候运,就什么时候运,我们全听您的。”黄百强手里举着一张纸,走向林昊。
“还是给赵书记吧。”林昊赶紧接过来,放到赵国兴的桌前。
“铁蛋,你也在这里呢。抽空你回家的时候,咱们得算算账了。我听说二狗他们去偷林乡长的电机,是你指使的呢。你有空也像林乡长这样琢磨琢磨给老百姓做点好事,别心思那些见不得人的,下三烂的事。”黄百强转身看到了坐在一旁的黄百义。
黄白亿脸红耳赤,一声也没敢出。心道,君子不和牛斗气,一个穷泥腿子,觉得买了农用车,能吃饱饭,就上天了,不知天高地厚。
“群众无私奉献的热情难得可贵啊。接下来就是最棘手的资金问题了。”赵国兴装作没发觉什么的样子,继续往下研究。
“就是往最少处算,水泥,钢筋,炸药也需要五十七万呢。总共只有六十万的预算,难呢。”他感叹道。
大家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