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们准备这时候去看她了那总是要带些东西才可以的。”胡栗楼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说道。
“你说的也是,这么多天没有见到她了确实应该备上一些礼物。”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秦如后悔地说:“但我什么都没买。”
“没什么关系,我买了两束花,一束就是给你的。”胡栗楼体贴地指了指在后面摆放的花束说。
秦如听此吃惊地扭头往后面看了两眼,果然是摆着两束花。
不是笼统的颜色艳丽的玫瑰花,而是淡紫色和黄色的各种花卉掺杂在一起,尤其的清新好看,像是春天的山野。
秦如记起不久之前文浅希和她说过最喜欢黄色和紫色的花,无论是什么样式的花朵只要是这两种颜色,她都会好喜欢。
这么看来胡栗楼也理解了文浅希的喜好?
但胡栗楼怎么会了解文浅希的喜好?秦如想着奇怪地看了胡栗楼一眼。
这个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身价万贯的不会是看上文浅希了吧?
很不靠谱的想法在心尖脑海环绕,秦如面上的表情自然不会有多少好看,是那种胡栗楼每次看到都会觉得好笑的画面。
而且现在的他很急切地想知道她待会到了那个地方,会有什么样精彩的表情。
不知道是会伤心欲绝,还是默默无言。
车子缓慢地前进,路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红绿灯追过了一辆又一辆的车子,最后渐渐地进入了一片看起来尤为祥和的公园里。
从车窗上隐约可见满目的绿植和路边盛开的野花。
秦如是越看越觉得奇怪,转头问胡栗楼,“她和我一样摔是了,难道不应该是在医院里养伤吗?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她之前觉得自己见不到文浅希只是因为文浅希伤的比她严重需要在医院的病床上好好养伤,所以无法亲自来找她。
可是外面的这条路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去医院的样子。
而且都要在医院的话,为什么她们会在不同的医院里呢?
早已经设想过又被否决过无数次的可能性在这时渐渐的从心头长出,如是春天的杂草一样野蛮。
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在外面的环境逐渐祥和的时候没来由的狠狠一缩,仿佛是有人拿着针尖用力地往她的心脏里刺去。
那些被狠狠抛弃的想法在这时就如同可怕的气压形成了剧烈的狂风暴雨,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外面的风景在车子的前进当中越发明显,这个地方的特性也渐渐的显露出来,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这些天的期待都是虚妄的。
高高悬起的心脏在这刻猛然坠地,没有厚重的褥子铺着,疼的直抽抽。
秦如整个人宛如失去了力道似的瘫在了身后。
车子在不知不觉中停下许久,秦如依旧表现出半分的情绪,只软软又不管相信地皱着眉头靠在身后。
胡栗楼早已猜到她的反应,所以由着她面如土色地靠着。
等了好半晌,他试图劝说:“在没有看到事实真相的时候不要自己吓自己,来到这种地方不一定就是你心里所想的最坏的可能性,可能是因为她父母挪到了这儿呢?”
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所以文浅希在自己重伤的情况之下将自己的父母挪到了这里来吗?
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此时此刻秦如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她吸进一口气,稳住颤抖受挫的心脏认同地点点头,“对啊,我怎么总是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
她干笑着一把推开车门。
微风拂来,扫却蒙在脸上的愁绪,秦如恍然大悟地松出一口气,对着走来的胡栗楼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的是是我想错了,是我想错了,哎呀我我怎么会这么乱想。”
此时的秦如有些口不择言,语不成调,连笑容都显得尤为刻意和为难。
整理自己因为坐久而有些皱褶的衣服往前走去两步,又想起什么的重新退回来,从胡栗楼的怀中抱了一束花就大胆自信地往前走去。
胡栗楼抱着剩下的一束花扬了扬长眉,一边抬手对司机轻轻挥了挥,随后几步追上前去带路。
追到秦如的身边胡栗楼才放慢自己的脚步,歪过头瞧见秦如一脸紧张的表情,他说:“你今天的表现比我想象中还要来的更加复杂一些,我想,这大概就是我为什么要拖这么长时间才带你过来的原因。”
瞅见秦如表情一僵,他补充说:“我以为你应该是一个简单的,不愿意把所有事情都往最坏的方面去想的人。但现在我发觉我错了,你根本就是个习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最坏一个想法之内的人。”
“用最坏的猜测去决定事情,也许能给自己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结局一定是喜大于悲的。”秦如松弛了脸上的表情,语调平稳地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挺好的。”胡栗楼认同地点头说道。
已经六月的天气风儿是从未想过的温暖,即使此处靠着一小座山坡,也仍是温暖的如同被太阳渲染了似的。
在这个时间节点来这里的人不多,怎么看都是冷冷清清的如同清明节时分。
但此处的墓碑异常的多,一排一排的立着,好像怎么数也数不清楚。
胡栗楼带着秦如走了好长的时间才走到了他们需要去的那一条道,他拦下前路还想继续前进的脚步,说:“不用再往前总去了。”
秦如的视力不错,再远距离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可是在胡栗楼所指示的这一条道上她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在墓碑前跪着或站着。
如果文浅希真的在这里祭奠自己父母的话,怎么会看不到?
抱着怀中花束的手越来越重,秦如很不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往最糟糕的方面去想,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就是止不住地一遍遍生出那些最为糟糕的东西。
好像一切早已注定。
“走吧。”耳边听到胡栗楼的声音,她如是被勾着似的下意识不自觉地跟着他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