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近,这本就低沉的心也就更加地往下坠去,直到胡栗楼在一处墓碑前停下,又说:“好了,就这了。”他的嗓音比起先前的宽慰要来的低上许多,不乐观不欢愉,是坏情绪。
秦如抬眼略过墓碑上的好看照片,大弧度地往左右看去,“小希呢?你不是说她在这里等我怎么没有看到?”
“别处看不到的话,不如试着往这里看。”胡栗楼的表情上早已看不到刚刚下车时候的轻松,迎面而来的都是沉重的气息,他将手中的花束轻轻地放在他们面前的墓碑前。
半蹲着身子叹出一口不知积攒了多久的长气,“我或许应该和你说声对不起,欺骗了你这么长的时间也是因为她不让我告诉你。”
默了半瞬,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在这个档口仿佛足够包含一切。
一瞬间,好像整颗心脏都被威猛的炮弹给袭击了,轰炸出四分五裂,不对,连一粒灰尘都剩不下了,空空的像是将她心脏里的东西全都给挖走了。
墓碑上的字在越发模糊的视线里已经看得不大清楚,秦如只能记得她看到的那一张照片上有着文浅希绝美和灿烂的笑容。
自从胡桂真死之后,她就再也不想要承受这种痛苦的情绪了,可她没有想到,因为文浅希她居然再一次的经历了,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
无论胡栗楼之前的话说的有多么的可笑,在此时此刻秦如已经全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痛苦痛苦,还有无止境的痛苦。
失去朋友,宛如失了整颗心。
好在她有过前车之鉴,这一份痛苦远远没到需要休克的地步,在无言的崩溃的几分钟后,她就已经能够清醒的看清楚文浅希的模样。
将手中的花静静地放在墓碑之前,鼻尖气息又沉又长。
明明喉咙里带着一大堆的话语,可一张开嘴巴却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觉得喉咙处像是窝了一口浓血似的难受。
秦如调整呼吸闭上双目,缓缓地咽下喉咙里头的东西,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满目清明,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嗓音平稳:“我想和她说一些话,能否请你里离开一些时间?”
胡栗楼有那么一个时间害怕秦如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崩溃嚎叫或者是倒地大哭,没想她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似乎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脆弱不堪。
又或者,她们之间的感情远没有他所想那般好,毕竟她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够长。
默默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胡栗楼起身退了出去。
“真好笑啊。”等人走后,秦如才如释重负地坐下,右手撑着下巴死死地盯着照片里的人笑着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事情。”
“为什么出事的永远都是我身边的人,或许我才是世界上最倒霉的那个人……”在这一刻,秦如像是完全释然了,语气淡然地吐槽着。
不过是表情稍显的难看了些而已,眉头也在紧紧地皱着,像似在极力的忍着些什么。
每说完一句话,她都要往下吞咽一口,再勉强地拉出一个笑容,感慨着说:“如果我能很快去胡家看看就好了。”
这样她大概就能很快地报了仇,然后该咋地就咋地吧。
这混乱又好笑的世界,真是有够让她厌恶的。
“哎……”她叹出一口长气,无力般地靠在了自己的手肘上。
微风徐徐,环境清幽,除了风吹树叶的声音再也没有别的声音,是个安逸又适合休息的地方。
闭目默默地靠了一会儿之后已然有些困意袭涌。
“又是你,怎么又是你?!”就在她快要陷入一场沉睡当中的时候,一道熟悉又尖锐的女声突然不客气地传来,“怎么总是你!”
秦如被吓到似的猛地睁开双目,其后半压着眉头直起了些身子。
高跟鞋的清脆声音在这寂静安谧的时候听得尤为的清楚,那饱含怒气的话音也是当仁不让。
秦如颇觉得头疼的揉着眉心,又觉得好笑地勾着唇角。
要不是现在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好,她一定会站起来给她鼓掌,说她有排场。
“你到底是给栗楼下了什么蛊为什么总是能够让他在你的面前矮**躯?”尹莘月已经走到秦如的跟前。
见她坐着不动,便气愤地垂着眸光狠狠地盯着她,“你想要来这种晦气的地方倒霉你就自己一个人来就好了呀,你为什么拉着他一起来?你不知道他今年不能这种地方吗?你不知道他一次就会倒霉一次吗!”
耳边的声音很是枯燥非常吵闹,秦如听的难受又烦躁。
“你都这么天没去公司里上班了,不仅不想着好好做事情,还敢来这种地方!你怎么有脸的?还不辞职你是想要当米虫一辈子吗?你还要不要脸?”就像是被她的无动于衷戳中了痛处一样,尹莘月破口大叫。
秦如本意是不想在这时候惹事的,所以稳住了自己暴躁的心情,昂着头看向这个长相美好,,又莫名显出几分八婆和泼妇味道的女生。
明明长的一副美人胚子的模样,怎么就能够说话这么难听?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她不知道这个答案,自然也不想知道这个答案,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就要转身离开,毕竟这是文浅希的地盘,她不想扰了这一份难得的清静。
“你别走你给我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尹莘月见她不搭理自己那是气急败坏地冲上前去,张开双手牢牢地挡在秦如的面前,
以着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低睨着她说:“你别以为我不动你是因为我不敢,我只是因为不想让他生气而已,但你要是还敢继续这样肆无忌惮的话就别怪我在你朋友的面前对你不客气了!”
此时的尹莘月像是个孩子,说出来的话里都是十足的孩子气。
秦如心底的情绪早已经将她整个人都围的没有半点可以戳破的地方,她也很难理解怎么会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还要来教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