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曳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无论是哪一种形式失去你，都会让我万分痛苦。”
她看见自己泪珠在眼眶打转，泛酸的鼻尖里有些刺痛感，痛觉蔓延至全身，在胸口处被放大。
“对不起，祁曳。”
祁曳听到她哽咽的声音，于是缓缓站起身走过来，然后捧着宋听晚的脸，让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小晚，你不需要为这件事道歉。”
“难道你一点不怨恨我吗？如果我当初没有找到你，跟你协议结婚，又逼你跟我履行夫妻义务，我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你也不会独自面对和承受失去我的心如刀割滋味……”
“是我心甘情愿喜欢你的，宋听晚，就算要责怪，也只能怪我自己先对你动心。可是我不想怪任何人，我反而觉得很庆幸。”
宋听晚抿着唇，感受到他的手也有些颤抖。
他的眼睛里流淌着的温柔，将她心中所有的愧疚和恐惧都包围起来。
“庆幸什么？”
“我很庆幸能成为你的丈夫，让你拥有完整的婚姻和人生，不留遗憾。”
听到祁曳说这句话，宋听晚一下绷不住了。
泪珠从眼角滑落，落在他手上。
他用指尖轻轻擦拭，将她拥入怀中，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很淡的弧度，调侃道。
“幸好你不是选择嫁给裴知予。”
宋听晚哭着哭着又笑了。
她低头犹豫几秒，重新抬起头看着他。
“祁曳，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祁曳几乎没有迟疑，“以前不相信，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信。”
曾经，爷爷奶奶总是把很多玄之又玄的事情挂在嘴边，他都只是表面迎合，心里不以为然。
后来，他开始对着手串祈祷，祈求世间有神明存在。
再后来，他经历濒死，醒来又看见宋听晚头上的倒数计时器。
现在，不管宋听晚说什么，他都不会有半点怀疑。
“其实，我前世是嫁给裴知予的。”
祁曳听了之后嘴唇抿起，搂住她腰间的手不由得扣紧。
“那一世你很喜欢他么？”
“以前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在我的世界里，只有听话讨好别人，日子才会安稳。但我现在很确定我不喜欢他。”
这是祁曳想听的答案。
但他一想到宋听晚曾经嫁给裴知予，还是忍不住吃醋。
“上一世嫁给他是什么后果？”
“嫁给他，不得好死。他先是把宋氏吞并了，然后骗走宋家的财产，壮大自己的科顿企业，又让人打断了宋友年的腿，变成残疾人士。宋光和带着刀子要报仇，他把我推出去挡刀。宋光和入狱之后，宋夫人就跳楼自杀了。后来，裴知予把我送到精神病院，最后，我死于癌症……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刚好回到我跟他订婚宴前夕，于是我就决定找个人闪婚，先下手为强，再把婚退了。你看，我这一世是不是很聪明？”
她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但祁曳还是心疼了。
“嗯，不愧是投资天才。”
“你这一语双关，还顺带夸了自己呢？”
他没有回答，突然语气凝重对她说：“宋听晚，你的今生幸福，就让我来承包。”
她愣了愣，含泪地笑着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