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晚的答案在祁曳的意料之内。
从前他总是配合着她，不提问，不强迫，任由她逃避面对。
但这次，祁曳不知怎么地，突然不愿意配合了。
他转身将她拉到面前。
果不其然，宋听晚的眼里全是矛盾和纠结。
“不好，我想要你现在就给我答案。”
他的固执和强势，让她下意识心生抵触。
“那我不答应。”
空气再次沉默。
祁曳静静凝望着宋听晚。
她鼻尖忽然泛酸，心里一横，咬咬牙道：“祁曳，我想提前离婚。”
祁曳眼里的光芒暗淡下来，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颚线也绷紧了。
“是因为我想要提前婚礼，惹你不开心，所以你想要提前离婚？”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宋听晚的眼眸闪烁，“我……”
她想了很久，不知道从何说起，甚至生出了逃避的念头。
祁曳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他拽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问：“是因为……你头顶上面那个吗？”
宋听晚瞳孔一颤。
“你……你说什么？”
祁曳抬起头，将目光落在她头顶上方，平静地将计时器时间读出来。
“25天21小时34分钟12秒。”
宋听晚晴天霹雳，立刻从他身上弹开，连连后退。
她抬头，看了看自己头顶上的计时器时间，正好就是祁曳刚刚念出来的数字。
有种如雷轰顶的震惊。
“这东西……你、你是怎么看到的？”
祁曳淡然收回视线，“醒来之后就能看见了。”
“只看得见我的？”
“嗯。”
他从昏迷中苏醒之后，去病房看宋听晚，当时她还在昏迷，他就看见她头顶上有个半透明的计时器。
那会儿祁曳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什么幻觉，于是就主动找医生做了个详细检查。
结果什么都查不出来。
也不是药物带来的副作用。
等宋听晚醒来之后，他还发现她一直透过玻璃反射盯着自己头顶上方，心里大概有了一些明白。
“我……我……”
宋听晚的脑袋嗡嗡作响，有些恍惚，最后还是挤出了她藏在心底已久的答案。
“这东西，其实是我的寿命倒数计时器。”
她曾想象过，自己主动摊牌，祁曳很可能会震惊得无法接受事实。
然而，此时的祁曳，反应却很淡定：“我知道。这就是你隐瞒了我很久的秘密。”
宋听晚有种被抓包的愧疚感。
她低头，声音有些哽咽。
“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生命所剩无几，于是我在相亲网上征婚。我当时就想着，希望自己的人生没有遗憾，我想要一个正常的婚姻，过一个完整的人生，所以才会找到你……对不起，我从一开始就瞒着你了。我最初还以为，只要我们不相爱，按照协议上写的一切进行，分开的时候就不会有痛苦。可是我根本没想到……”
“没想到我们会相爱。”
他的平静让她无地自容。
她垂头，眸底氤氲着雾气，“对不起，祁曳。我现在才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死去是什么滋味。当初是我自私，没考虑过任何可能性……”
“所以你觉得，现在跟我离婚，我的痛苦就会少一点吗？”
宋听晚一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