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直截了当的抛出橄榄枝,祝临安说完,嘴角一挑,满意的看着祝骁瞬间脸色变了变。
他默不作声的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等着祝骁的回答。
那张照片的每一个细节都从祝骁脑海中飞速闪过。
——既然现在祝临安都已经这样问出口了,至少说明他能够时时刻刻知道程蓝的下落。
该死的,偏偏他那天在凤城只差掘地三尺找那个女人。
原来是因为祝临安。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祝临安不想让他找到程蓝,很有可能,他就一直都不可能会有程蓝的消息。
想到这里,男人忍不住握紧了双拳。
但他不想低头。
尤其是,不想向祝临安低头。
于是祝骁的神色不由得更冷了下来。
“怎么,你真觉得我会因为这样一个女人委屈我自己?”
祝临安一愣,看着祝骁似笑非笑的嘴角。
他一时之间,竟然也有点不确定。
——祝骁这些年游戏人间,身边各式各样的女人从来没有断过。
一个程蓝,他或许真的曾有一瞬间将她放在心上。
但是男人不都有劣根性的吗,不可能总是在一棵树上吊死。
说不定祝骁哪天还真的就放手了。
那自己和黄真真这一番筹谋,岂不是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了想,祝临安终究还是挑了挑嘴角。
“祝骁,这可说不准,我怎么就觉得你一定会?”
这明显是一招激将法。
祝临安却没有想到,祝骁会这么禁不住激。
几乎是自己话音才刚刚落下,祝骁就瞬间变了变脸色。
他猛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视线恍若淬过寒冰一样,狠狠的刮过祝临安的脸。
下一秒,老爷子才刚刚从书房里泡好茶端出来,就看见祝骁头也不回的正在往门口的方向走。
他步子飞快,身后给他送钥匙手表和外套的侍应生都已经追到了门口。
“祝骁!”
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叫了他一声。
祝骁却只当作没有听见,一路往前走去。
客厅中间的那扇门被祝骁摔出砰的一声响。
祝临安连忙站起来从老爷子手中接过茶杯。
“他又怎么了?”
老爷子忍不住狠狠皱眉,盯着祝骁离去的那个背影。
祝临安一默,好像有点为难的神色,却并没有说什么。
老爷子不由得又是一声冷哼,“说。”
祝临安一顿,好脾气的笑了笑。
“爸,您就别问了。”
“你今天不说,也别走了,就在这跟我说明白了再走。”
端起桌面上的茶杯来狠狠抿了一口,老爷子狠狠的转过脸去,看着祝骁离去的方向。
——这小子,这两年真的是越发嚣张了。
祝临安一脸的为难。
“爸,公司里还有事,我还得——”
“不过是一晚上,公司没有你也倒不了。”
老爷子说完,又是一声冷哼,好像今晚还就跟祝临安杠上了,一定要知道刚刚祝骁是为什么摔门离开似的。
祝临安只好挺为难的开了口。
“好像是因为……那个程小姐。”
暗处,老爷子看不见的角落里,祝临安的嘴角下意识的扯了扯。
他不过是提供了一个线索,接下来的事情,老爷子自己会去查的。
“那爸,公司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祝临安说完了原因,老爷子便也就不再继续挽留。
哼了一声,便直接让管家下去办事了。
祝临安弯腰拿上车钥匙,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祝家老宅。
……
我和黄真真带着陈如故在港城拍了三天。
主要是拍摄一些这边的风土人情。
今天黄真真提前告诉了我们,下午要出海进行一些海上的拍摄。
陈如故兴奋的不行,他说他是内陆人,还从来都没有见过真正的海。
以至于下午我们真正出海的时候,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孩,简直兴奋的像一个两岁多的小朋友。
陈如故一路上就拉着我讲这个讲那个,他明显是那种理论知识很丰富,但是实际经验又很不足的那一类人。
上了船还没有几分钟他便整个人晕的不行,到了最后,干脆整个人靠在我身上,才能缓过来一点。
我原本想推开他,但是一看少年的那张脸简直苍白的不像话,便只好又收回了已经伸出去的那只手。
黄真真蓦地把镜头对准了我。
“程蓝!”
我一愣,朝着声源处望过去,黄真真在镜头后面朝着我微笑。
陈如故还维持着半死不活的靠在我身上的状态。
我为了遮挡阳光,那天正好戴着一顶黄色的遮阳帽。
黄真真那时恰好按下快门,我转过去的一瞬间被她记录下来,定格在相机的镜头里。
“哇,这张照片好有感觉,程蓝你快看!”
我原本还想说让黄真真删掉,但是她把相机递过来给我一看。
我一瞬间也愣住了。
那张照片上,光影斑驳,正好拍到我半边脸颊。
光线,构图,侧影,人物。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刚刚好。
那几乎就是一张完美的人像。
黄真真笑的一脸灿烂。
“程蓝,要是你们同意的话,我真想拿这张照片去参赛!”
黄真真要参加一个国际上很出名的人像摄影比赛,这一点我们都是知道的。
旁边传来了陈如故没什么精神的声音。
“拿去参赛吧,我没有意见。”
我一下子一愣,蓦地转过去看了看陈如故。
少年的一张脸依旧苍白。
他依旧维持着靠在我肩膀上的动作,朝着黄真真扯出一抹笑。
“得了吧你,晕船晕成这样,就好好休息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黄真真一笑,已经收起了相机。
她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着,实际上还是很担忧的看了陈如故一眼。
就算我们的拍摄进度可能会因为陈如故突然的晕船而耽误,黄真真其实也一句抱怨都没有。
直到我们的船靠了岸,终于能够体会到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了,陈如故这才缓过劲来。
他大概在原地休息了十来分钟,才完全找到那种在陆地上生活的熟悉感。
少年一瞬间开心的不得了。
我们一路往前走,走走停停,不时的遇到美景,便停下来拍摄。
黄真真走在前面,陈如故的脚步时快时慢,一会儿走在我旁边,一会儿又掉在我身后。
没走几步,他忽的叫住我。
“程蓝。”
我一愣,回过头去看他。
少年的神色无比认真。
“你会游泳吗?”
他忽的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