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得病以来,祝骁就跟孙家扯上了复杂且不明的关系。
先是跟孙艺宁,现在看,似乎跟孙朝的关系也不一般。
我有些犹豫,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协议往来,但孙朝给我药方的这个事情,是不是跟祝骁也有关系?
正想着,程萧已经停了车子。
我抬眼看过去,才发现她带我来到了一个正在新建的大型公园。
“看,这里的环境喜欢么?”程萧站在公园门口,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我环顾四周,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布局设计,都是个绝佳的散心放松的好场所。
不由得又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周边,这里离程家的别墅很近,虽然有些日子没过来这边,可我并不记得周边有个这么大的公园啊。
“这是什么公园?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地方啊。”我忍不住出声问程萧。
程萧抿着嘴笑了笑,语气间皆是欢愉。
“名字还没有定,以后你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这座公园就叫什么。”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程萧,感情她所说的婴儿房,竟然是指这座公园?!
程萧却并不看我,只是望着那公园深深的吸了口气,良久,才重重的吐了出来。像是吐出了她心中的压抑一般。
“我不希望你的孩子像我们一样,从小被禁锢在这样的世族家庭里,经历着各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连活着都要小心翼翼。我只希望你的孩子,能够自由自在,可以肆意的在公园里奔跑,大声的欢笑。”
说着,程萧才转头看着我。
”程蓝,你的童年也不幸福,所以,我们要尽我们所能的给孩子一个我们不曾拥有过的童年,所以,我还是决定原谅祝骁了。看在他是孩子爸爸的份上。“
程萧的眼神真挚的像一颗璀璨的明星。
第一次,程萧跟我提起了她的童年,我才知道,原来看起来锦衣玉食的她,内心也并不幸福。
“程萧……”我刚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想了半天,终究只是叫了声她的名字以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程蓝?”我正望着程萧感慨万千,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我得思绪。
我连忙转头看过去,那边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竟然是孙朝。
自从在小木屋见过他一面以后,后续所有的事务都是他跟程萧直接对接的,时隔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程萧见孙朝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很是警惕的把我护在了她的身后。
“孙总这么忙,也有闲心到这公园来闲逛呢?”听程萧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在怀疑孙朝在跟踪我们。
孙朝看着我们,嘴角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与祝骁不同的是,孙朝似乎特别爱笑,从前是阴柔的笑,让人总觉得他心里存着算计。
可今日看去,少了从前的阴郁,我竟觉得他的笑很是霁月清冷。
“两位程小姐,别来无恙啊。”孙朝并没有答程萧的话,只是客气的跟我们打招呼。
程萧冷哼一声,并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
孙朝也不生气,只是笑着对程萧说道。
“程萧,咱们两家合作一直都很愉快,见了我,没必要总是冷着脸吧。”
似乎是觉得孙朝说的有些道理,而且也觉得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平白无故的拿了孙朝的药方,对方还什么要求都没提。
——这让程萧在孙朝面前也实在硬气不起来。
“孙朝,若你是真诚的,我们程家自然要好好感谢你,但如果心存不轨的话,到时候也别怪我翻脸无情。”
程萧眉头微蹙,一脸严肃的对他说道。
孙朝依旧是笑盈盈的,他微微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我。
自从在教堂里与他初见,每次见到他,我的心里总有一些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既不是爱情,又不是友情,该如何形容呢?
是一种惺惺相惜,像是已经认识了很久一般。似乎不用说出来,就能理解对方的感受一般。
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不自在,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咳了一声。
微风中,孙朝稳步向我走来,那张好看的脸上带着一丝我看不太懂的神情。
“看你的气色,比之前好多了。”他笑看着我说道。
我还是不适应他的友好,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依旧看着我,微微一侧头。
“从前我就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祝骁这么寡淡的男人都拼了命去庇护。现在,我似乎有些懂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我立时眉头一皱。
“孙朝,这话有些越界了吧,他们两口子的事儿,干你什么事。”程萧一听这话不对,立时就出口制止他。
孙朝见我脸色不善,呵呵笑了两声。
“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不过,我倒是更喜欢在教堂见你时的样子,那时的你,更真实一些。”
说完,并不给我接话的机会。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修建的公园。
“听说这公园,程小姐特意找了风水大师相好了风水才开始动工的,弄的很是用心。既然我都已经走到这儿了,不如一同进去参观一下?”
这孙朝脸皮要厚起来,也是无人能敌的,他这话虽然听起来在征求我们的意见,可他却并不等我们的回答,就已经一个人先走进去了。
我跟程萧面面相觑的站了好一会儿,只好无奈的跟了上去。
之前在教堂跟孙朝偶遇时,我们曾经聊过很多,那个时候我便发觉孙朝是个很有学识的人,人又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所以起先我还以为他会是个老师之类比较儒雅的身份。
这与我和程萧一逛起来,则再次展示了他的学识。
几乎每到一处风景,他都能引出一个典故来,甚至连大师排布的格局,他也能解说几分。
一路下来,听的我跟程萧目瞪口呆,但不得不说,跟一个学识丰富的人在一起,却也是一种享受。
程萧偷偷用胳膊杵了我一下,低声跟我咬耳朵。
“孙诚那样一个老谋深算的粗人,竟然还能教出这样一个儿子来。”
想了一下,她又看似无意的嘀咕了一句。
“有这样一个老公,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