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燕坐在椅子上，望着一帮神色各异的人，陷入沉思。
她还得去学点法律，或者找一个懂法的人，在跟人合作这一块上，避免跳入同一个坑。
莫关洲以为她累了，“我们先回去休息？”
李雪燕摇头，“不累。”
而且蘑菇种植这一块，她是分到钱最多的人，就算什么都不说，也要在场。
就算没有杨十八偷技术之事，迟早也会有人能种出蘑菇。
蘑菇种植合作社也迟早会失去独门优势。
这一点她早有心理准备，唯一没有准备的是，杨十八他们竟用这种近乎自杀的方式来抢市场。
她不是圣母，灵芝种植技术她不想拿出来。
但种植过蘑菇的人，也都知道培植的方法，有耐心的人很容易培植出灵芝。
唯一缺乏的是她和李远志那样的合作伙伴。
若他们打价格战，在利益面前，她无法肯定有几人能禁得住诱惑。
而且灵芝那玩意儿不是蘑菇，不是日常消耗品，经不起这么大一个合作社的折腾。
还得想其他的办法。
莫来文跟老狐狸似的，到李雪燕身边坐下，“雪燕啊，你得想想办法。”
张姐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了，“雪燕，大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就当做是为孩子行善积德，你再想想办法。”
为孩子行善积德这句话触动了李雪燕。
不仅仅是她，相信世界上大部分母亲都会被这句话触动。
灵光一闪，想到了办法。
“姐，不如我们建猪栏多养猪？”
猪肉上了中国人的饭桌几千年，市场巨大，肯吃苦耐劳，还是能赚钱的。
“雪燕呀，我们上哪儿去找这么多猪菜呀？荒山被我们薅秃了也养不出这么多猪呀。”
“张姐，我们不喂猪菜，喂能让猪快速生长的饲料，用玉米粉、麦麸和豆皮混合而成。”
“天啊，这么贵，我们还能赚钱吗？”张姐不敢相信。
“怎么说，我没法保证会一直赚，养猪有周期性，亏的时候坚持养下去，有几批能赚钱，我们就能赚回来了。”
听李雪燕这么一说，张姐犹豫了。
并非不相信李雪燕，而是蘑菇的轻松赚钱已经让很多人误以为赚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万一养猪亏了，估计很多人会心有怨言。
她怕这个村的人心散了。
李雪燕一直记得莫关洲安慰她的话，“张姐，我们不是神，不可能什么都能包下来，跟种植蘑菇不一样，我只能给他们一个方法，想致富，多养猪，跟或者不跟，都由他们自己决定，而且这一次我们不搞养殖合作社，想养，自己找块地建猪栏，我帮忙提供技术，自己拉去县城卖，不想养，我也不强求。”
至于饲料，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想开一个饲料厂。
可以先赊饲料，等到村民的猪出栏赚了钱以后，再收回饲料钱。
李雪燕比谁都清楚做这事的风险。
万一遇上郑三喜那样的老赖，钱不一定能收回来。
万一村民养猪亏了钱，还可能骂她专门赚他们的饲料钱。
不过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就种植蘑菇这事，村民们都曾经骂过她。
李雪燕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让莫关洲去打听开设一个饲料厂需要办什么手续。
再想办法买两台搅拌机，和搞定场地。
麦麸和糠之类的，可以去县城的粮仓谈价格，要的多，价格会有优惠。
张姐把李雪燕的想法跟村民说了，几个大队干部商量了一下，村委支持村民荒地建猪栏，靠自己的双手劳动致富。
若猪养多了，猪粪不能及时处理好，也是一种污染。
李雪燕把这些都考虑了进去。
“关洲，咱们只剩下几千块了吧。”
“怎么了？”
“养猪跟着配套的化粪池，猪粪的存放，都得花点精力，不然环境污染了，我们的子孙就没法生活了，总不能花子孙后代的钱。”
“你想帮他们搞？”
“肯定得帮搞，第一，他们拿不出来那么多钱，第二，就算能拿出来，他们也舍不得拿，当然，我也不是白干，我要他们所有的猪粪。”
“你要猪粪干嘛？”莫关洲实在想不出那玩意儿能干嘛，除了种田种地，他们也种不出那么多田呀。
“种果树，鱼潭村有千亩荒山，加上附近几个村的，几千亩，我想承包下来种果树。”
嗯，钱不够！
当然，也不是马上就种植那么多，得一步步来。
“几千亩？”莫关洲一想到那一座一座的荒山，突然觉得李雪燕能把它们变成金银山。
“嗯，几千亩。”
“行，只要你想搞，我都支持，钱不够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银行贷款。”
李雪燕正有此意。
等到饲料厂开起来，可以拿饲料厂去抵押。
*
莫来文告诉李雪燕，只有三十几户村民愿意养猪，他已经给他们盖章，再去镇里盖章，就能建猪场了。
李雪燕也签字盖章，打算建一个。
因为养猪是她提出来的，要是自己不带头，说不过去。
自己没空，可以请人来做。
她还给莫来文指导了一下批的场地，一个猪场和一个猪场之间，必须间隔三十米以上。
做好这些，李雪燕回了一趟娘家。
“爸、妈，我打算建养猪场，以后勤劳养猪致富。”
李海成一听不高兴，“你上班好好的，建什么养猪场？做这么多，不得累死？”
刘素芬也担心女儿身体吃不消，“我不同意，你们的日子又不是很难过，没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爸、妈，我可以请人做。”李雪燕抱着两人撒娇，“你们放心，我自己有分寸，关洲还能让我累坏了不成？”
“什么？”李海成有些惊恐，“你居然请人，这是资本家思想！”
刘素芬踩了自家男人的脚，“说什么话呢！我女儿没有资本家思想！”
“爸、妈，现在已经改革开放了，这是正常的勤劳发家致富的思想，何况我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养猪，我带领全村很多人养猪呢。”
李海成听着有些心动，这几年，女儿把药材的事交给了他，他每年能赚一些，加上家人的勤劳，家里生活很好。
要是他也跟着女儿一起养猪，是不是也可以多赚点？
“雪燕，要不我也建一个？跟你们一起养猪？”
李雪燕回娘家的目的就是这个，“本来就是想让你们跟我一起建猪栏的，我还打算开一个饲料厂，专门卖饲料给你们养殖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