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宝叔爷,我找林婶婶。”李雪燕把事情的始末简单的陈述一遍。
杨东宝不太相信,“林林不是那样的人呀。”
李雪燕斟酌了一下,道,“我不太跟她接触,不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这事我一路追过来的,是与不是,我们当面说一下比较好。”
杨东宝也觉得有事当面说开更好,让老伴儿去把邓林林叫出来。
一见到李雪燕,邓林林便嘲讽的哼哼,“你来干什么?”
“林婶婶,是不是你到处跟人说我妈打了我爷爷?”李雪燕不跟她啰嗦。
“我可没这样说,我只跟他们说你们对老人不好,自己在堂屋里两块,却把老人赶了出来,大概是你们的形象太差,又或者有人看见了你们打了老人。”
“所以你是第一个发现我们把老人赶出来又到处说的人?”
邓林林没有否认,反而开心了起来,“你自己承认你们把老人赶出来的,不是我乱说!”
“放屁!”李雪燕忍不住爆了粗,“你只看见我爷爷在屋檐下吃饭,你知道为什么他一个人在屋檐下吃饭吗?你知道真相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到处乱说我们把老人赶出去,你这是造谣!往轻了说,你坏了我爸妈的名声,你不是好人,往重了说,你有造谣诽谤罪,要是我去告你,你要蹲大牢的!”
李雪燕一口气说完,不给邓林林插嘴的机会。
杨东宝惊呆了,原来自己儿媳真的在村里多嘴了。
他一个老爷们平时也不好老跟儿媳接触,对儿媳的印象来源于她对家庭的兢兢业业,对长辈的尊重,没想到儿媳真的在村里干了缺德事。
但她到底是自己家人,怎么也得维护。
“雪燕呀,这事你婶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让她跟你回去跟你婆婆道个歉,这事是她一时糊涂,以后不会了,希望你们别放在心上,平时她不是这样的人。”
杨东宝作为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贡献很大,他说话了,这点面子要给的。
本来她的目的也只是让邓林林道个歉,没有真想去告她的意思。
同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初犯,总得给一个机会。
“您这么说了,我听您的。我爸妈气得身体都不好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生气。”
邓林林拒绝道歉,“村里谁没说过谁的坏话,你说你没有把老人赶出来就没有把老人赶出来呀,我还说你打老人了呢!”
“你知不知道法律上面有一条,谁主张谁举证,你说我家人把爷爷赶出来了,就得你去找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是污蔑!”
“你说法律是这样就是这样的?我还说你乱说呢!”邓林林嗤笑,“别以为多读了点书就可以忽悠我们老实人,我告诉你,一个不孝的人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李雪燕反而乐了,见过不讲道理的,没见过这么蛮横的,说话的逻辑更是奇葩。
意味深长的看着杨东宝,“叔爷,现在是新中国,有些常识您还是让叔叔教教她吧,还好那十年过了,不然这话可是要出事的。”
杨东宝点头,“这事是我们家对不住你们,你给叔爷点面子,回头我让你叔带她去道歉。”
“嗯。抱歉,打扰您了。”
李雪燕不再跟邓林林口舌之争,因为跟不讲道理的人争下去,只会曾增加污言秽语。
回到家里,莫关洲已经下班回来,莫来文和好几位大队干部都来了家里。
大队干部这么关心老人的吗?
李雪燕一一跟他们打招呼,然后安静的坐下来。
郑小花已经把饭菜做好,思华给溪澄兄弟俩盛了饭,让他们俩先吃。
孩子消化快,饿得也快。
“来文叔爷,怎么了?”李雪燕猜是为了打老人一事。
“哎,别人打老人或许我会信,但你爸妈打老人,我一个字都不信。”莫来文看起来也有些生气,“怎么就传得这么离谱!”
“嫉妒我们家人团结,嫉妒我们家过得好呗。不过没事,我已经把人找出来了。”
李雪燕开始摆桌子,“既然来了,陪我爸喝两杯。”
家里有小鱼干,放锅里随便蒸一下,抹点辣椒酱,夏天最下饭。
莫思华自觉地去烧火,再煮一锅饭。
因为种植蘑菇,因为改革开放了,只要不懒,温饱没问题。
偶尔多煮一锅饭,他们家能拿得出手。
莫来文惦记着李雪燕家的小鱼干,连客气话都不说了,直接在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雪燕呀,我难啊!”
李雪燕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难就难呗,跟我大吐苦水怎么回事?
“你跟我说你爷爷是肺结核以后,我就通知村里,家里有老人跟他接触过的,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可是他们没人重视,我难啊!”
没人搭话,莫来文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村支书,我不想当了!谁爱当谁当!”
冷不防莫关洲来了一句,“来文叔爷,你没还没开始喝呀,怎么就醉了?”
李雪燕打量着莫来文。
跟她重生那会儿相比,他老了很多,头上已经没有几根头发是黑的。
他一向爱摆架子,总担心人家不知道他是个村支书似的,动不动就呛人,但真心实意的为鱼潭村干实事也是真的。
可能习惯了他当村支书,总觉得谁当都不如他。
杨根庆不说话,他想当村支书。
不过这事不是他能决定的,要是莫来文不当,他就去争一下,争不来,他就安心当他的大队长。
“你不知道,计划生育那什么玩意儿!我舍不得送我们的族人去引产啊!”
李雪燕: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国家决定的事,她不置可否,不过能理解莫来文的心情。
这年代的人都有多子多福的思想,养孩子也随便,养一个是养,多养一个也就多一副碗筷的事。
谁不想多养一两个?
嗯,她也想再生一个女儿。
“我打算装瞎,下来就下来了,你们谁上去了,也都差不多就得了,没个儿子不行啊!”
这一点李雪燕不同意莫来文的说法。
但在这个特定的年代里,大环境如此,他的观点也没毛病。
不想听的懒得听,李雪燕匆匆扒饭,吃饱了带孩子回新屋那边。
明天还得去上班呢,这个星期天她和莫关洲有重合的休息日,可以一起去看房子。
因为没时间,她不养禽畜了,后院全部拿来种植灵芝。
天气太热,每天都要浇水。
溪越主动承担了烧火的活儿。
等到李雪燕把孩子扔去他们的房间,洗了澡,莫关洲也回来了,只穿了一条大裤衩,手里拿着洗干净了的衣服,随意的往屋檐下一挂,一把抱住李雪燕,“燕儿,我打算不跟爸妈他们一起吃饭了。”
“为什么?”这些年来一直都这样,也没有闹出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