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积不大却很温馨的房间里，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娃儿不开心。
一大早醒来，不见妈妈。
爸爸又回来跟他抢妈妈了，不开森。
不开森了就要折腾。
“爸爸……尿尿……”
莫关洲把娃儿抱出去，给他拉了裤子，“自己尿。”
“爸爸，尿尿。”
快过年了，不用做工，但郑小花也早早起床，见状斥了儿子，“他才一岁，你要把尿！”
“一岁多了，自己来。”
“妈妈！”娃儿两眼一闭，豆大的眼里滚落，哭嚎声差点把屋顶给掀飞。
郑小花看不下去，“小越别哭，奶奶来在你把尿。”
“要爸爸！”
哦豁，郑小花乐了，看来莫关洲的直觉没错，这小子就是想折腾他。
没关系，不折腾妈妈就行。
“莫关洲，他是你亲儿子！”
“要不是我亲儿子，我才懒得在这里听他哭，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只会哭没出息！”
郑小花，“……”
这是一岁两个月不到的孩子！
“你一岁的时候天天尿裤子呢，赶紧的！尿身上了你去洗裤子！”
“妈……”莫关洲不愿意。
谁让这小子老针对他。
“再不去回头我告诉雪燕，你没照顾好小越。衣服都没穿好，你就不能快点！等会儿冷感冒了你能负责？你拿什么来负责？”
莫关洲，“……”
好吧，认命去给儿子把尿。
娃儿舒服了，“起床。”
莫关洲只得老老实实给娃儿穿上衣服。
他已去跑步一趟回来，这小子才醒，才起来就开始折腾。
这是个乖娃娃吗！
他开始心疼李雪燕，不在的时候，不知道这小子有多折腾人。
“折腾一下你老子就可以了，千万别折腾你妈，知道吗？要是不听话，屁股打烂。”
郑小花正在厨房做早餐，今天李雪燕老早去大队了，还没来得及吃早餐，等会儿还得送过去。
娃儿被老爸威胁了，蹬蹬蹬跑到厨房，撅着嘴巴，“奶奶，爸爸打我。”
正好打算进厨房帮忙的莫关洲脚步一顿，想把这话变成事实。
这娃儿欠揍！
“怎么打的呀。”
娃儿拍拍屁股，“呜呜呜，这样。”
莫关洲，“……”
娃儿撇着嘴儿，可委屈了，“奶奶，呜呜呜。”
郑小花哪能忍得住，一把抱起娃儿，“奶奶这就去教育他。”
“木马。”娃儿大方的奖励奶奶一个亲亲。
“妈。”莫关洲终于忍不住了，“他撒谎，您别惯着他，这么小就撒谎，长大了还得了！”
“他才一岁多点，话都说不明白，怎么就会撒谎了？”郑小花不信，“肯定是你欺负他了，就算你没有打他，也威胁他了吧。”
自己儿子，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莫关洲没底气，的确威胁了，但这不是担心这小子折腾老婆嘛。
男人啊！难人！
“行了，看你一副嫌弃儿子的样子，我来带，你煮早餐，煮好了给雪燕送过去，这几天有得忙。”
“成。”
做早餐和带儿子，莫关洲毫不犹豫的选择煮早餐。
郑小花抱着娃儿出了厨房，“小越乖，不许玩水，奶奶给你冲麦乳精喝，香香。”
“谢奶奶。”
哟！
郑小花差点就蹦了起来，“我的乖孙会说谢谢我了！我的乖孙，哎哟奶奶太高兴了！”
同样被嫌弃的还有莫关顺，他好羡慕小侄子呀！
“妈，我也想喝。”他撇下眉，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妈，你帮我冲一杯。”
“想喝自己冲去，八岁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不等郑小花回答，莫思华走出房间，抢答，“不是，你是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现在去找你亲生父母还来得及，说不定是什么有钱人，有七八个奴才伺候你，不像我们家，什么都得自己动手。”
“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你们都欺负我！”
郑小花突然觉得，娃儿这呜呜呜可能是跟莫关顺学来的。
“莫关顺！我警告你，别在外面学那些脏话，让小越学到了我掐死你。”
莫关顺表示，他真的很委屈！
一家人打打闹闹笑笑，莫关洲做好了早餐先给李雪燕送过去。
大队部。
李雪燕和张姐最忙。
莫来文这两天老往县城跑，腿都快要跑断了。
好说歹说，下来的副食品票还是不够全村人分，还少十张。
按理说，按照上次的排列轮流，没人会有意见。
但看见同村们辛苦了一整年，连点副食品都买不到过年，他心里不是滋味。
作为会计，李雪燕最能体会到莫来文这种心情。
这年头还是太穷了，啥都缺。
“这样吧，晚上开个会，我把这一次的名额让出来，下一次给我补上，能让一个是一个。”
莫来文有些意外，在他的思维里，这家人的伙食一向好，没个副食品过年，肯定会不得劲。
没想到她是第一个站出来把票让出去的，能代表全家吗？
可转念一想，以郑小花那种疼眼珠子一样疼李雪燕的程度，真能代表全家。
张姐欣赏李雪燕的爽快性格，作为老干部，她觉得自己也该站出来，“算我一个。”
好吧，本来还想给家人添点副食品的莫来文，不站出来说不过去，“算我一个。”
有村支书带头，其他队长也表示算他们一个，等到过完年，下次有副食品票再轮流给他们。
当晚，莫来文开全村大会，说了这事。
本来还闹哄哄的现场一下子鸦雀无声。
好久，才有人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叔，你说的是真的？”
“不信可以不要。”莫来文语气很凶。
他的副食品票！
“信信信！要的要的！我已经很久没给我的孩子买点副食品了！”
“是呀，前几天卖猪有点钱了，趁机给孩子买点好吃的。”
“不容易呀。”
李雪燕笑着凑近莫来文，“叔爷，告诉他们，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
“懒。”莫来文还在肉疼他的副食品票。
李雪燕好笑，这老头怪可爱。
好吧，貌似也不用告诉，时代发展，以后他们也会知道。
张姐性格直接，老头不说，她说，“大家安心过年，来年继续努力干活，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说完背了一大堆的语录（别问作者为什么不背出来，不敢，会的也不多）
全村人一起背语录，这场面难得一见。
莫来文激动得直抹眼泪，思想进步，不一定非要知青教育，他们自己也可以。
欣慰的眼神看向李雪燕。
未来是年轻人的，是他这个老人家思想腐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