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薇很快便抓住了重点——“又”做噩梦了。
“你经常做噩梦吗？”她心疼地揉了揉霍彦辰的脑袋，将他发顶翘起的一绺呆毛给按服帖。
霍彦辰抿着唇，垂眸点了两下头。
“我总会梦到妈妈扔下我和爸爸，一个人去了很远的地方……我怎么叫她，她都不回来。”
他的声音轻轻的，却是意外的平静。
“不过昨天晚上——”他抬眸看向晏薇，眼里闪烁着奇异而明亮的光，“梦里的妈妈回来了，还把我抱在怀里安慰我。我很开心，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就算醒过来以后知道了抱着我的是姐姐不是妈妈，我也很开心！姐姐，谢谢你，让我第一次感受到妈妈的温暖！”
他的眼神滚烫，语气分外真挚。
晏薇头脑一热，逼退已经涌到眼眶的泪水向他许诺：“那这几天我都陪你睡，好不好？”
霍彦辰的眼睛更亮了，脸上写满了渴望。
然而他说出来的话是明显的口不对心：“我已经麻烦姐姐很多了……”
晏薇捂住他的嘴。
“醒醒。”她弯腰望进他的眼睛，认真地告诉他：“在我面前，你不用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你希望我留下来、希望我陪着你，就大胆地跟我说。我不会觉得你是个麻烦，你明白吗？”
霍彦辰怔怔地看了她好几秒，忽的扑进了她的怀里。
他没有说话，小小的身子一颤一颤的。
晏薇感觉到自己的胸前、被他的脸紧紧贴住的地方，传来一阵灼热的濡湿感。
“怎么哭了？”她扶住他的肩膀，霍彦辰却将脑袋埋得更深了些。
在晏薇看不到的地方，他张了张嘴，无声地叫：“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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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彦辰的情绪向来来得快、去得也快。
晏薇回家里冲了个战斗澡出来，他已经穿好校服、背上书包，精神抖擞的在门口等她。
“姐姐！”霍彦辰上前一步握住晏薇的手，声音甜得一如往常，丝毫听不出他刚刚才哭过。
“快点快点！时间不早了！”晏薇看一眼手表，急急忙忙地拽着他上电梯，“你第一天去新学校，我可不能害你迟到！”
霍彦辰的幼儿园距离小区不远，步行只需要十来分钟。
为了节省时间，晏薇特意骑上了自己的小电驴。
霍彦辰站在她身前，被她牢牢护在怀中。
初春的暖风拂过脸颊，逗得他发出一阵“咯咯”的清脆笑声。
晏薇听着，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扬高。
这一片全是高档小区，幼儿园门口的马路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晏薇的小电驴在一群豪车当中格外的显眼，引来许多学生与家长异样的目光。
她蓦地有些后悔。
早知道这样，哪怕堵在路上，她也要开自己那辆玛莎拉蒂送霍彦辰过来。
“醒醒。”她低下头，对霍彦辰耳语：“万一一会儿班里有同学问起今天是谁送你上学的，你就说是你家里的保姆，知道了吗？”
霍彦辰不解抬头，先前的兴奋喜悦荡然无存。
“为什么？”他瘪着嘴，委委屈屈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