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宝挑衅地看着还在二楼的两人,说道:
“就这?”
成四公子的脸色已经如同锅底灰一般,他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谢三宝,你打算怎么样?”
可恶,要是家里派的暗卫还在就好了,要不是自己不喜欢无关的人跟着,让他回去了,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
谢三宝指了指旁边的儒生。
成四公子的眼睛瞥了过去。
这谢三宝还好男风?
心中想着,成四公子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玩味。
曲符眼睛一转,便颠颠地捡着尚存的楼梯踏步,慢慢下了楼,对谢三宝鞠了一躬,说道:
“壮士今日以一敌十,很是有几分沈鹿鸣的风采。”
“小生曲符,本是东坡村的一名儒生,被这成德伦胁迫,这才被逼无奈,成了他的幕僚,其胸无点墨,平日里做些欺行霸市的营生,小生早就看不惯他了。”
“今日壮士所为,小生十分佩服,若是壮士不嫌弃,小生愿意鞍前马后,为壮士今后的事业效犬马之劳。”
成德伦脸红了,自然不是被曲符揭老底,羞愧而脸红,而是……他可以接受自己的人输,甚至可以接受自己的人当逃兵,却不能接受他的人当叛徒!
“曲湘伦!真是没想到啊,今日你竟然倒戈相向!”
“欺行霸市?劳资哪天欺行霸市了?”
这话说得十分不合理,以至于对他稍有了解的人都一齐抬头看向了他。
但成德伦无视了他们,数落道:
“还鞍前马后,若不是借了我的威风,现在采离城谁知道你?!”
“一只丧家之犬,还有老脸说什么犬马之劳,你确实能效犬马之劳,赶紧向着你的新主人,摇尾乞怜吧。”
曲符立刻炸毛了起来,说道:
“成德伦!你真以为我平日里对你曲意逢迎就是真心了?你不如去问问,跟在你身边的,哪有一个不是为了你的钱财权势?”
“还借你威风,你不还是借了你老爹的威风了?”
“最后说一句,我不叫曲湘伦。”
他拂了拂自己的衣袖,转头看向谢三宝,说道:
“从今以后,小生姓曲名符,表字三相。”
嚯。
宋有方只感觉自己被寒冬的冷风吹了个透心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挣扎了起来,他摸来摸去都没有让他们消停,低头一看,只见着全身的鸡皮疙瘩里写着两个大字:
“恶心!”
自从听见来人是使者护卫之后,店家张梧桐便拉着自己的……账房先生躲进了柜台下面。
当今这个世道,还是人才最重要。
外甥……什么外甥?
他的外甥早凑了过来,这会儿听见曲先生竟然如此谄媚,暂名李狗剩的小二对自己舅舅说道:
“舅,这曲先生怎么这样了?”
“哼!”
缩在里面的账房说话了:
“什么先生,也就是个读了几年书的半吊子罢了。”
“也就是跟在成公子手下,被人顺道着叫一个先生罢了。”
“他要是真厉害,怎么不去城主府任职?”
“他要是真厉害,怎么不去晋城考一考问天阁的事业编?”
张梧桐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
“不过他若是投到了平远城使者手下,倒真是不比成公子手下差,那可是平远城。”
账房弓着腰揣着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平远城怎么了?还以为去了平远城是在城主公子吴公子手里呢?”
“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在成公子手下,也不差吧?”
李狗剩则失落在了爱豆人设倒塌的崩溃之中,他再次抬头看了一眼谢三宝旁边谄媚的样子,只感觉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行了。”
谢三宝一抬手,制止了曲符的献媚,他将手中长剑的剑鞘捡了起来,长剑归鞘,这才转头看着成德伦说道:
“成四公子这就认输了?”
“我可听说了,你刚才说平远城的使者都不敢给你甩脸子。”
成德伦好一会儿才说道:
“行了,谢三宝,你不必拿言语侮辱我。”
“你说吧,想怎么样?”
钱守约好奇地向宋有方和朱君胜问道:
“他刚才不是还磨磨唧唧的吗?”
“怎么这会儿就干脆了?”
宋有方连牙都没咬,生怕此时冷冷盯着他们的成德伦看出自己在忍笑。
谢三宝听到了竟然有人捧场,于是大笑道:
“呵呵哈哈哈,这位道友说的极是,这成公子刚才还摆谱呢,现在却嫌我说话不明白了。”
“不过我也理解,毕竟刚才人家高高在上,那里看得起我呢?”
钱守约恍然大悟说道:
“原来如此,刚才是他高高在上地看你;这会儿就攻守转换,你高高在上看着他了。”
宋有方赶紧偷看了一眼谢三宝,发现他正在发笑,显然是没有察觉出钱守约的潜台词。
咦,钱守约的话里真的有潜台词吗?
“够了!”
成德伦怒喝一声,打断了谢三宝的笑声,他说道:
“你若真折辱本公子,是想看到成家和谢家开战吗?”
终于到了正题,谢三宝呵呵一笑,说道:
“成公子真是看重自己,你应该也没有这个资格成为成家和谢家开战的导火索吧?”
他终于开口说道:
“今日得见撑死公子,在下真是十分荣幸。”
“我听说前日里……”
成德伦的眼色一变。
谢三宝得逞地笑了起来。
他走到一个桌子边,抬脚就踩到了歪倒的凳子上,说:
“前日里成公子在俗枝巷里大显威风,说出了不少名言警句。”
“曲先生能不能复述一二?”
曲符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就挺起胸膛,走到了成德伦的下面——楼梯旁边,说道:
“成公子确实是大显威风。”
“小生可是记得,当时一位公子不小心撞了成公子一下,却被成公子手下拦住,当时成公子说:”
成德伦的眼睛已经在冰冷地注视着楼下的儒生。
曲符被他盯得有些发毛,缩了缩脖子,他说道:
“成公子说:”
“你若是在我胯下钻过去,我今日便饶了你。”
“你是丰都商行的供奉之子吧?”
“若你今日不愿,我也不勉强你,只不过,若是丰都商行把你押到本公子府上,你要钻的可就不是本公子一人的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