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说话，公孙长生也开始仔细琢磨了一下一千灵石的分量。
一枚小还丹才折合二百灵石，这一下子多了五枚小还丹，这就相当于多了五条小命啊。
“宋先生说得对，我也不在乎灵石。”
喝完了粗茶，宋有方便直起身来，对着公孙长生说道：
“希望一切顺利吧。”
“那当然，肯定得顺利，不光是为了四公子的安全。”
等到宋有方转过街角，公孙长生这才反应过来：
“谁付钱啊？”
“承惠一钱银子。”
公孙长生看了看身旁的老板，只能从怀里掏出茶钱。
“这人还说对灵石不感兴趣呢。”
成德伦确实很苦闷，在他被谢三宝羞辱之后，他深切感受到了申九的必要之处，所以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他不再拒绝申九的保护，但是……
“不行，我一定得找机会把申九指使出去，不然……”
成公子躺在江水阁包间的床上，暗自想着。
“这位姑娘，还请你离开吧。”
一个生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正是申九。
“还真是没见过嫖的时候还带人看的。”
江水阁的头牌姑娘心里埋怨了一声，随后扬起笑容，对着成德伦说道：
“四公子可一定要常来啊。”
成德伦并不是善解人意那种人，但看着姑娘郁闷的眼神，他也对那种无奈的感觉感同身受，只怕今天之后，芬芳楼江水阁都会传出消息，说成四公子有个怪癖了。
“哎。”
成德伦长叹一口气，对申九说道：
“本公子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不行，我是为了公子好，我今晚在桌旁边睡就行，公子不必担心我。”
申九面无表情地说道，随后便径直坐在了大床边的八仙桌旁，闭目养神了。
“什么破地方。”
成德伦对这种保护方式敬谢不敏，他从十岁之后便自己睡觉了，一个男人在他身旁，让他怎么睡得着？
申九睁开了眼睛，对成德伦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回府上吧。”
成德伦翻了个白眼，自己刚刚精华尽出，你还让我走他一刻钟回自己府上睡觉？这谁顶得住？
“算了，这儿挺好的。”
申九没在意他的出尔反尔，四公子的脾气他早就知道了，于是他又闭上双眼。
“那个……”
申九第二次睁开双眼，没有半点恼怒地说道：
“公子尽可开口，申九知无不言。”
成德伦有话直说道：
“你能出去睡吗？”
“申九身负保护公子的重任，不敢有半点疏忽，申九死没有关系，但我不会容许公子再次身处险境。”
成德伦掀了掀被子，无奈想到，自己向来是裸睡的，但自己的睡眠习惯和被男人看到兄弟的尴尬比，还是后者更致命一点。
“那你怎么样才能出去？”
申九没管他的语气变得如何愤怒，自顾自地说道：
“公子想让申九出去没有问题，只要有人的神识能够笼罩足够的范围，保证公子没有安全隐患，申九就出去。”
他修习的功法介于兽族和炼体武者之间，对于躯体的锤炼足够，但这种偏向于术法的手段还是欠缺一点，于是在想要贴身保护成德伦的欲望驱使之下，他根据自己的缺陷制定了策略，那就是必须保证公子在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
成德伦知道了亲爹派来的人的想法，于是也点头说道：
“那行，明天就让城卫派几个人过来，要神识强大的。”
申九淡定说道：
“城卫神识强悍的不太多……”
“那就找城隍司，实在不行，去城里贴榜，只要是能让你晚上不在我床边的，哪怕是江洋大盗，我也能消了他的案底，让他在采离城横行。”
“是，我明日便派人到城卫去，让他们挑几个过来。”
成德伦欣慰地闭上了双眼，哦不对，是焦急地闭上了双眼，他现在只盼望着从明天起就恢复自己废弃了两天的优良习惯。
第二天一大早，贴榜的人刚走，观看的百姓们便议论纷纷起来。
“看见没，四公子发榜了。”
“四公子？”
“对呀，我听说四公子身边的人被那谢三宝打得屁滚尿流，想来是四公子厌恶了那些酒囊饭袋，想要找些真正的强者贴身保护吧？”
识几个字的旁观者连忙看了几遍公告，对着人群说道：
“从今天开始，到两天之后，有想要应招保护四公子的各位可以径直到城南四公子府上，月俸一百两起，上不封顶。”
“老六，你不去嘛？”
闲汉看向身旁膘肥体重的熟识的人，问道。
那身高九尺，相貌憨厚的老六说道：
“要是管吃管住，那我就去看看。”
“行啊行啊，这上面不是说了吗，直接去四公子府上就行，老六你要是飞黄腾达了，以后可要记得我们这些街坊啊。”
不知是出于好心还是想看热闹，闲汉立马撺掇着老六。
老六嘿嘿一笑，说道：
“那我去试试。”
“街坊们，老六要去四公子府上当保镖了。”
看得出来这老六平日里人缘还行，周围人立马出声道：
“老六啊，我可听说了，那谢三宝三拳两脚就把成公子身边的护卫打飞了，后街的三顺知道不？当场被打吐血，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
“你懂什么，老六那是那个三顺能比的？那是后街的三顺吐血，老六再让那谢三宝打个半个时辰都没事。”
后街的街坊立马不愿意了：
“拉倒吧，前年三顺不是和马老六打过？最后是不是马老六认输了？”
闲汉眼睛一转，说道：
“那是前年的事儿了，老六这两年时间，早就把三顺远远抛开，成了咱麻昀街的第一人了。”
后街拥趸转换为看热闹模式：
“马老六先成了四公子的护卫再说这事吧。”
“就是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谁都能成护卫呢。”
一位头发斑驳的老者走出来，一把抓住老六说道：
“老六你真想去啊？”
“还行吧，这不一个月一百两银子呢。”
那老者叹了口气，劝阻道：
“你是不是没听小三说？那谢三宝会好些法术，哪是你能挡得住的？”
闲汉立马嘲笑道：
“老云你别瞎胡说了，小三那张嘴能信吗？还一拳打倒院墙，一下子就消失不见，那是他家院墙砌得不好，是他们眼神不济。”
“都是两肩膀扛一个脑袋，谁还打不过谁呢？”
老六倒也实诚，对着老者说道：
“云伯你放心，我去看看热闹，要是能成就上，不能成就回来呗。”
闲汉立马说道：
“老六你肯定能选上，让后街那群人知道知道，他们什么三顺什么二虎，都不是你的对手。”
老六拍了拍云老伯的肩膀，告辞道：
“我先去四公子府上看看情况。”
说完他便朝着成德伦府上走去。
闲汉朝着后街的人咧了咧嘴，便呼喊着说道：
“老六我也去，等会儿回来就和马伯马婶报喜。”
老六只是笑了笑，便与闲汉一起走远了。
“哎。”
那云老伯叹了口气，右手摸了摸自己伤残的左臂，低声说道：
“你俩又怎么会知道仙人手段呢？”
他的左手从手腕处就齐根而断，乃是当年他在孟泽码头搬货，一道闪光飞过，便将他的手斩下，他的胆子也随之消失，连夜逃回家，在老家给人打些散工维持生计。
“这人倒是不少啊。”
闲汉看着本就繁忙的梦龙街，成德伦府前门更加人来人往，他捅了马老六一下，说道：
“老六，快去吧。”
老六摸了摸后脑勺，说道：
“行吧大山，你在这儿等我。”
说完便朝着成德伦府门走去。
宋有方考虑到成德伦是招护卫而不是招先生，于是特意换了身短打过来，走到门前排队的时候，正好和马老六相对，他便笑了笑，一伸手说道：
“你排前面吧。”
“谢谢。”
马老六憨厚地笑了笑，便走到了门房处，对他说道：
“我来应招四公子的护卫。”
门房见怪不怪地看了看他，问道：
“哪里人士，叫什么？有什么特长吗？”
“我就是蒙圣前街人士，名叫马幺六，特长？我挺抗揍的。”
门房差点笑出声来，但想到府上管家的吩咐，抿了抿嘴，对眼前的壮汉说道：
“行，马幺六，跟着那位小厮走，进了府上，别多问，也别多说，知道吗？”
马幺六点了点头，便从侧门走了进去。
宋有方使用城隍司给的身份登记过后，便与马幺六一起往内院走去。
宋有方点了点头，这成四公子府上和华府就是两样，华府到底是传承已久，府上各类装饰都带着时间的痕迹，成德伦的府邸是二十年前修建，每年都做翻新，处处都是红砖新瓦，不过嘛……装饰还是少了点，与华府相比，人味儿也有所欠缺。
很快，两人便被小厮引到了练武厅，正巧碰见了几个鼻青脸肿的人在小厮的指引之下，往外走去。
看来这些都是失败了的人咯。
宋有方看着他们，发现他们身上竟然弥漫着一些膏药的味道，宋有方对于药草不很熟悉，但也闻到了些许银两燃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