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拂起妇人几丝发梢。
周管事开了尊口，对着公孙长生和宋有方说道：
“我知道两位未必愿意贴身保护成公子，所以只需要紧跟着他，城主府愿意付出一千灵石的报酬，三天之后，即使那个南疆杀手没有露面，两位也可以拿到所有报酬。”
她从身上的荷包里掏出了两瓶丹药，分开递给了两人，说道：
“这里面是一枚长生丹……”
张全有挑了挑眉毛，重复了一遍道：
“长生丹？”
周管事点了点头，说道：
“正是，一枚活死人，两枚仙难救的长生丹。”
宋有方也将目光聚集到了周管事的手上，这可是医仙李永风的大作，取自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之意，乃是李永风遍求仙缘而不得，寿劫将至时灵光一闪制作出来的，活人吃了必死无疑，但死人吃了只要躯体还在，就必然可以存活。
这成德伦很受城主成无羁的喜爱嘛，连这种级别的灵丹都能拿得出来？
周管事看着公孙长生和宋有方说道：
“两位只需要时时准备好，跟着四公子即可，至于那南疆杀手，能阻止最好，若是阻止不了，这长生丹就是最后的手段。”
公孙长生两人接过玉瓶，对着周管事说道：
“管事放心。”
“夫人放心。”
周管事转头看向张全有，问道：
“张无常还有什么事吗？”
张全有打个哈哈，说道：
“倒是没什么事儿了。”
周管事便不再说话，冷冷地看着他。
张全有扯起嘴角，告辞道：
“那我等先告退了。”
“嗯。”
周管事制定了一个丫鬟，说道：
“桃红，你送送张无常他们。”
说完便在另一个丫鬟的带领之下，往另一个出口走去。
张全有皱了皱鼻子，倒也无话可说。
三人沉默地走着，张全有想着活跃一下尴尬的气氛，便打算开口说个笑话，却听见一声巨响从城主府一个角落传了出来。
“嗷！”
那声音撕心裂肺，倒有些像是兽族的声音。
宋有方吓了一跳，转头问道：
“什么声音？”
张全有左右看了看桃红和公孙长生，看他们紧闭着嘴，知道这是主家的事儿他们不好开口，于是给宋有方解释道：
“这是采离城城主成无羁的二儿子。”
儿子？
宋有方很诧异，他倒是知道成德伦是成无羁的四儿子，但还真不知道成无羁其他儿子在哪儿，他以为成无羁偏爱老四，所以将他哥哥们都逐出城了呢。
张全有点了点头说道：
“据说成无羁与城主赵夫人恩爱异常，但他的长子年少早夭，后来就打算再要一个，没想到好事成双，赵夫人一下子又升了个双胞胎儿子，城主很是高兴。”
“但福无双至，双胞胎中的弟弟没到满月也夭折了，更要命的是剩下那个儿子得了失魂之症，五六岁就不说话，只能依存着本性行动了，城主无奈，只能将城主府一处园子划给了他，赵夫人成日照顾着。”
“再后来，城里谣言四起，说是赵夫人家里早年干过不少有损阴德的事儿，成无羁就与赵夫人失和，到现在已经纳了十几房小妾了。”
要不说男人都是这样的，谈起这类捕风捉影的事儿，张全有兴致勃勃，他低声对着宋有方说道：
“不过嘛，十几房小妾，到现在只出了成德伦这一个儿子，我感觉这事儿恐怕和赵夫人没什么关系。”
公孙长生只能咳了一声，说道：
“无常慎言。”
张全有压根不鸟他，而是看着他问道：
“公孙先生医家传世，你是怎么觉得的？”
公孙长生哪敢说话，只能沉默不语。
张全有便转过头对着宋有方说道：
“这事儿恐怕还应在城主身上，说是和他当年学习兽族法诀有些牵扯。”
宋有方也不好答话，只能低下头，提醒他道：
“咱这还在城主府里呢，这事儿就别说了。”
在城主府就不说，出了城主府就能说了？
公孙长生看了看他，但心里也在盘算，这类症状确实有些奇特，但城主纳了那么多小妾都……恐怕还真和城主有关系……等等，我在想什么？
他连忙甩了甩头，妄图将这些杂念甩出脑袋。
好在张全有也只是随便说说，他虽然不是采离城的无常，但也不想被城主拿住话柄，于是机智地停下了。
走到城主府门口，小桃红向着几位行了一礼，便逃也似地往后跑去。
这都是些什么人，敢在城主府里就谈论城主？这一路来，自己都被下了一身的冷汗。
妈妈呀，吓死我了。
张全有朝着宋有方说道：
“等会儿我要回城隍司，你便与这位公孙先生去暗中保护那成德伦吧，有什么需要的身份可以来汪兰街找我，我们给你办。”
他想到自己被平远城使者刘振虎摆了一道，似乎加深了城主与城隍司的嫌隙，就想着赶紧回去告诉师父，以免后面被动，便赶忙走了。
“孙大夫。”
“朱先生。”
再明确了后续两人要通力合作之后，宋有方和公孙长生便对于社死事件看得淡了，甚至可以互相调侃一句。
“孙大夫还是打算伪装成大夫进入成四公子府上？”
公孙长生向着旁边一伸手，将他引到了临街的茶摊之上，他叹了口气，说道：
“本来这事儿轮不到我，我是个外围人员，只负责探听些消息，只不过四公子已经见过了大部分城主府的暗探，于是管事便把我找来了。”
“想要时时跟着四公子，伪装成大夫是指定不行的。你不知道，那位公子，仗着自己修行过几年，家中只备些丹药，压根没有大夫。”
“宋先生是怎么打算的？”
宋有方接过店家送上的粗茶，对着公孙长生说道：
“还得请教公孙先生呢，我对这四公子还真不太了解。”
公孙长生想了想，对他说道：
“前一阵子四公子身边的人被谢三宝尽数打败，四公子也险遭羞辱的事儿，宋先生知道么？”
宋有方点了点头，说道：
“看来我得去毛遂自荐一下子了。”
“公孙大夫其实不知，我对灵石没什么兴趣，只是想见识一下南疆杀手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