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边的中年摊主赶忙说道：
“哎哟，道友，那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吧？”
“你要是不喜欢老道的东西，不如看看我的？”
说完他抄起一件玉观音说道：
“您看我这观音，上好美玉，雕工精美，大慈大悲，栩栩如生。”
“就算拿家里当个摆件也是好的嘛。”
宋有方勉为其难地又回到他的摊点前，看起了那尊玉观音。
“确实挺精美的，只不过，你这儿没别的了吗？首饰什么的也行。”
哟，这还是个想给小情人买礼物的肥羊，蹲着的中年人赶紧扫了扫杂物，从角落里掏出了一双玉手镯。
“道友你看，这是上好南阳独山玉雕的，玉质温润，这手感，你摸摸，和皮肤没什么两样。”
宋有方一摸，又缩回手说：
“这玩意儿，摸着和人手似的，不慎得慌嘛？”
“有没有，那个，吊坠一类的？”
中年人看他已经入套，赶紧又扫出一颗与手镯同等质地的玉坠，说道：
“那当然是要有的，你看，这是和手镯同一批的，配成一套，价值可就上来了。”
宋有方连连点头，说：
“那确实，这手镯玉坠，怎么卖的？”
中年人四周看看，低声说道：
“我与道友投缘，就给你个好价。”
他又转头望望，伸出三根手指，说：
“两块灵石。”
他看宋有方神情不豫，又加码道：
“这样吧，两块灵石，你在我摊上，再挑一件东西，这些都卖一个灵石一块的，就当送你了。”
宋有方看他神色，应该不会再降了，于是说道：
“还是太贵。”
不待摊主说话，他就接着说：
“这样吧，三块灵石，我得在你摊上再挑三件。”
中年人一脸便秘的样子，好一会儿才说道：
“也、也行吧，三块灵石搭三件。”
宋有方赶紧从摊上连续挑了一个金钗，一个墨绿发簪和一个小小的扳指，对摊主说道：
“就这仨吧。”
好小子，看我这回不拿住你？
中年摊主脸色一沉，说道：
“老弟啊，你这挑的东西嘛。”
他手一把拉，忽视金钗和发簪，拿起那个扳指说道：
“别的都能送你，但这个扳指可不行。”
宋有方脸色一变，摊主继续说道：
“也怪老哥来得匆忙，竟然把家里的宝贝也拿出来了。”
“这扳指，想卖得拿十块灵石打底。”
摊主微微一笑，神情更显悠闲。
真以为我看不出你这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你刚才一番表演，又是欲擒故纵，又是浑水摸鱼的，不就是为了拿住我这宝物嘛？
我可不傻，想要啊？得加钱。
啧，等会儿他要是干脆利落地拿出十块灵石呢，那我就见好就收，自己卖了，挣他一笔；要是想砍价，那就是价值比十块灵石还高，自己手一缩不卖，再去问天阁花十块灵石专门鉴别一下，别真是个宝贝。
宋有方脸色一沉，说道：
“老板你这可不厚道了，刚才不是你说得让我随便选吗？”
“还家传的宝物？家传的怎么就十个灵石卖了？”
“你这分明是想涨价。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的信誉可就没了。”
中年人脸色一僵，越发地拿不准宋有方的用意，他这是要通过压力让自己就范呢，还是面子上挂不住，只是说说呢？
旁边的破落道士帮腔道：
“就是，你这漫天要价的，还打不打算在这儿做生意了？”
“你要不把那个扳指赶紧给了小兄弟，要不就赔人家点嘛。”
“人家宰相肚里好撑船，又不会在意你这点家当的。”
这自然不是帮宋有方说话，中年人脸色一动，想道：
是啊，要是这扳指真是宝物，自己又何必卖给他呢，哪怕挂到问天阁呢？
他呵呵一笑，说道：
“这事确实是哥哥我唐突了，这样吧，这个手镯和玉坠，两块灵石卖给道友，这两个金钗和玉簪的，就当是哥哥我赔罪，送给道友了。”
至于扳指，那自然是不可能再拿出来了。
宋有方被道士一顿挤兑，只能放弃施压，掏出两块灵石，给了摊主，拿起玉簪金钗和手镯玉坠就走了。
嘿嘿，看他这不甘心的样子，这东西还真是个宝贝？
中年摊主眼神一转，将摆在地上的东西一收，就往问天阁走去。
他打算去问天阁找人检验一下，这扳指是不是好东西。
中年人在问天阁办事处排了个号之后，紧紧握着扳指走上前去，问道：
“我想鉴别个东西，要最详细那一档的。”
坐在栏杆里的男性修士点点头，说：
“承惠十块灵石。”
中年人肉疼地掏出十块灵石，递到了栏杆里。
工作人员清点之后，将中年人递上来的扳指往旁边的柜子法器里一放，片刻之后，柜子法器上方吐出了一张草纸。
男工作人员翻起草纸，通读一遍之后，才拿起旁边的大印，沾点印泥给盖上了。
“这是您的鉴别报告。”
工作人员将草纸和扳指递出去，向他一微笑，接着说道：
“下一位。”
中年人也微笑一下，接过草纸就迫不及待地阅读起来。
“鉴别结果：”
“本品系二百年前由碧玉雕刻而成，灵气残存：勉强算有。”
“用途：初步判断，某些不自信男性用于运动时候所佩戴。”
勉强算有……这是最低一档了。
中年人蒙住了，就算是他摆摊卖的东西里，能超过“勉强算有”达到倒数第二档的“算有”的，也有不下十件，这种级别的东西，最多能值个半个灵石。
这是怎么回事儿？
宋有方则将金钗、手镯和墨绿玉簪收了起来，展开灵视之法，看起手中的玉坠。
这么点点的玉坠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丰沛的灵气存储，而且一点都不外露呢？
去问天阁里鉴别一下吧。
“这么巧啊老哥。”
看着失魂落魄的中年人，宋有方径直越过了他，也去取了个号。
这会儿人已经多了起来，部分不自信的修士也为了稳妥起见，过来取号打算鉴别一下。
“这是您的鉴别报告。”
“下一位。”
宋有方缓缓展开草纸。
“存储类法器？”
“怪不得。”
宋有方顺嘴读出上面的文字，再次越过了中年摊贩。
“老哥还没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