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有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有可能。”
“不过那个百花楼和白沧浪竞价的那个人……”
他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师父，试探着问道：
“是您老？”
程不凡嘬了嘬烟袋锅子，说道：
“我能告诉你的，他确实是城里的无常。”
那不还是您了吗？这城里还有第二个无常？
不过张全有只是淡淡点头，说道：
“那您去告诉下边的人，注意观察南疆人的动向？”
程不凡吐出一口烟，说道：
“不急，既然查出了白沧浪死亡的原因，咱们先把这事儿告知城主府，让他们去和百花楼、东芷城纠缠去吧。”
“师父，咱们可不是城主府的下属，没必要这事儿都告诉他们吧？”
张全有诧异问道。
程不凡哼了一声，说道：
“我倒是想来着，只不过最近采离城也不太平，平远城来了一波使者，来调查旷天且的死因，成家虽然是不满意，但也得配合，于是借着使者的威风，让咱们把所有事情都禀报上去。”
“更何况……”
张全有没想到还有深层原因，赶忙问道：
“更何况什么？”
程不凡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和他说道：
“前两天，从西域来了一群刀客，不知道他们什么来意。”
“咱们的人没查出他们的来历？”
“只说是极西之地过去的，没查出来历。”
“极西之地？”
张全有皱起了眉头，说道：
“那里可没来过什么好人，千年之前的混魔王、七百年前的鬼约翰和三百年前的石八刀，来了咱这儿都搅风搅雨的，没干好事。”
“正好，咱们把权限交上去，西域刀客的事儿也让城主府忙活去吧。”
张全有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问道：
“西域、南疆和平远城的人，怎么突然都来了采离城了呢？”
程不凡嘬了两口旱烟，说道：
“这谁知道去。”
不过，突然吗？
程不凡看向城主府方向，没有说后半句。
“客官，您来得不巧，本店只剩下一间客房了。”
宋有方和朱君胜坐在凳子上，听着小二向他们道歉道。
宋有方摆了摆手，说道：
“小二哥你怕是误会了，我和他……”
他指了指朱君胜，说道：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当然我不是歧视，现在男女都一样了嘛，但我俩确实不是。”
小二松了一口气，说道：
“那就有两间，两位是想住多久？”
宋有方看看朱君胜，朱君胜想了想，说道：
“我们先住半个月吧。”
“那我们已经预定出去一间了。”
“不不不，我俩确实不是……”
“那没问题，两位请先缴纳一下押金吧，贵重物品请随身携带，丢失自负。”
宋有方掏出一两银子，先交了押金，对着小二说道：
“店里有什么能吃的，先上两个菜吧。”
“好嘞好嘞，咱店里今天提供西域特产：三肠、酥酪糕、油塔子、酸奶饼和酥油茶等。”
“您二位来点？”
宋有方诧异问道：
“这采离城离着西域这么近吗？吃食都成这样了？”
小二摆了摆手，说道：
“看您说的，那倒不是，只不过嘛，咱客栈让几位西域来的客人包了仨月，自然就先不提供中原饭菜了。”
朱君胜眼前一亮，说道：
“他们住到什么时候？”
“得两个月之后才走吧？”
小二不确定地说道。
“那先来个烤全羊尝尝吧？”
“没有。”
“牦牛肉呢？”
“没有。”
“不对吧，我都听见羊叫了。”
小二看他不开窍，于是低声说道：
“这后院养的是纯种西域羊，自然是特供给贵客的。”
您这两位也就住个店，那指定不能算贵客。
宋有方看朱君胜还要争辩，于是说道：
“来一份三肠、酸奶饼和酥油茶吧。”
“好嘞。”
小二接过宋有方手里的银子，说道：
“承惠，还得再加一两。”
“西域特产这么贵啊？”
刚才明明说好了两个单间半个月一共不到一两银子呢。
“这不是西域特产吗，咱店里请大厨都是一两银子一天请的呢。”
宋有方和朱君胜对视一眼，只能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了小二。
笑死，没钱也学着人家吃西域特产？不知道这都是大人物们吃的吗？
小二回过头没忍住在人后翻了个白眼，心想道。
“这店可真够黑的哦。”
宋有方算了算，他身上的碎银子，按一天一顿西域特产一两银子的算，最多坚持七天。
朱君胜看了看从门外进来的几个身穿着西域特色衣服的人，说道：
“只怕这店坑西边那几个，坑得更狠。”
宋有方转头一看，七个西域刀客分成了两拨，分坐在了两张桌子上。
“你猜猜他们会点什么？”
万恶的打赌基因开始发作，宋有方低声问道。
朱君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他们什么都不会点，因为……”
宋有方愣住了，因为……
七个刀客整齐划一地从怀里掏出了七个煎饼果子！不是一人一个，七人七个，而是一人七个，七人四十九个！
“我早就闻出他们身上带着的香气了。”
朱君胜怜悯地看着宋有方。
“他们不爱吃西域特产？”
宋有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问道。
七个刀客其中一人转头看了看他，说道：
“吃够了，而且，贵。”
宋有方的脸红了，没有什么比背后议论别人又被对方听到更监介的了吧？
那人看了看他们两人，手里拿着剩下的一个煎饼果子，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我想和两位拼个桌，两位不介意吧？”
朱君胜点点头，顺便在小二把酸奶饼送上来的时候，脸红了。
“这家的酸奶饼做得还行，挺正宗。”
小二满意离去。
看着他走了之后，那个刀客低声说道：
“就是贵了点。”
在别人嘴里吃着煎饼果子的时候，在他面前吃贵得离谱的酸奶饼，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宋有方体验到了。
“在下波多，来自西域亚特王国。”
吃完了手里的煎饼果子，波多向着两人介绍自己。
“宋有方。”
“朱君胜。”
波多点了点头，问道：
“两位来采离城，是为了那件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