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喜遗憾地说道:
“那也得在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啊。”
宋有方诧异地看看他,说道:
“这不是你该做的嘛?”
他拍了拍朱君胜的肩膀,说道:
“可以让朱兄帮你。”
他向着朱君胜使了个眼色,朱君胜只能转头看向张可喜,说道:
“我也只能起个辅助作用。”
张可喜连忙摆摆手,说道:
“朱兄肯过来品鉴,就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
约定了第二天上门的时间,宋有方三人便告辞离开了张府。
“怎么?朱道友舍不得?想在张府做个妹夫?”
朱君胜收回打量着身后张家的眼睛,向着宋有方和钱守约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那个,我是在想。”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张明明的厨艺和张可喜差别就很大了,想要击败张本鉴,哎。”
显然可能性不太大。
钱守约连忙安慰道:
“纵然是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她想拼一下也是可以的。”
“就算失败,起码她也努力过了。”
钱守约抬头看了看天色,对着两人说道:
“两位道友,也算是到了分别的时刻了。等会儿我去一趟城主府,然后就带着人回昆仑了。”
“这一路上,贫道也涨了不少见识,若是有缘,江湖再见吧。”
宋有方也一抬手,向他行了一礼,说道:
“这一路上,钱道友也只是跟着我们吃了些硬馒头、咸菜的,若是有机会,必然请钱道友吃顿好的。”
“后会有期。”
“再见。”
说完钱守约便朝着城主府方向走去,他这是公费出差,到了采离城,自然是住在城主府的。
“咱们也找个店住下吧。”
“说起来,咱们还不如去平远城等着,这采离城可说是少有的啥也没有的城池。”
“啥也没有?是啥也没得吃吧?”
“差不多嘛。”
采离城。
城隍司。
停尸间。
采离城本城的无常程不凡正静静看着面前的尸体。
程不凡长相老气,头发胡乱地扎着,身穿着土气的粗布麻衣,手里还端着一根烟袋锅,如果在街上看见他,怕是会以为他是一名老农。
实际上确实如此,他修道之前就是以务农为生,四十岁那年被他师父布吉道人发现,纵然年纪大了,但靠着布吉道人祖传的秘方依然成功筑基,最后更是百年之内接连突破了金丹和元婴期的隘口,足以说明其天赋之强。
布吉道人更是经常感慨,若是年少时便发现程不凡,恐怕他可以成为现在的风云人物。
倒是程不凡看得开,劝解道:
“那确实。”
程不凡吐出嘴里的烟雾,施展起自己的秘法,打算从地府拉来尸体的鬼魂,询问一下。
“师父,师父?”
“你没死吧?”
一阵声音传来,程不凡只能停下,深深一吸,便将云雾缭绕的停尸间变成他刚来时的模样。
“好小子,你刚来就咒你师父死啊?”
他吧嗒吧嗒烟袋锅,转过身来,正好看见一个中年人从门外进来。
“你不是在渭城吗,怎么来我这儿了?”
来人却是渭城的无常张全有。
张全有此刻身穿着黑衣黑袍,见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师父,不禁咧开了嘴,笑着说道:
“这不是闲着没事,来看看你吗?”
“你们渭城不是发生了个连环命案吗?你不去破案,还来看我?”
张全有“哎”了一声,坐在了旁边的长凳上,看看桌子上的茶杯挺干净,便给自己和师父倒了两杯茶,说道:
“师父你是有所不知啊。”
“一开始还好,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原本同意让我们接手的城主府突然变了卦,你是不知道那个管事的模样啊,搞得我和路边的鸡鸭一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我脾气一上来,就撇了那里的事儿,过来找我师父诉诉苦嘛。”
“师父您喝茶。”
程不凡摇了摇头,坐到了他对面,说:
“戒了。”
他又吧嗒了两口,问道:
“你小子是无利不起早,到采离城来,怕是目的也不单纯。”
“真想散心,怎么不到石头城去?”
张全有说道:
“嗨,您是知道得少了,我对采薇……只能算有一点意思,采薇对我应该是没意思,但石头城去了个让采薇一直有意思的人,我要是再去,岂不是没意思了?”
程不凡点了点头,说道:
“苏征啊?那去了确实是没什么意思。”
“对了师父,我听说你这儿发了命案了?”
程不凡冷哼一声,将手里的旱烟袋杆放到桌上,说道:
“采离城哪天没发生过命案?”
他回头看了看停在里间的尸体,说道:
“不过这一具,确实是有些蹊跷。”
张全有站了起来,在门口一看就看见了尸体上花花绿绿的图案。
“这纹身?难道是白老门?”
“他们不是东芷城那边的人嘛?”
“是啊,东芷城的人怎么就到了咱采离城来了?还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百花楼。”
“现在,谢家找我要答案,成家的人也通过沈无常过来找我要答案,特酿的百花楼也来找我要答案。”
张全有见师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慢慢靠近了尸体,正面看清了尸体的样貌。
“这不是白老门老白的儿子白沧浪,小白嘛?”
程不凡点了点头,说道:
“已经从沈无常那边确定了,死的就是白沧浪。”
张全有顿时有了一股幸灾乐祸的快感,他笑道:
“那我得恭喜师父咯。”
“恭喜什么?”
程不凡抄起桌上的烟袋锅,问道。
张全有抬头笑道:
“恭喜师父里外不是人呗。”
“你小子。”
程不凡给了他一杆子,点了点尸体说道:
“师父来考考你,你看一下这白沧浪是怎么死的?”
张全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问道:
“什么死法还能难住师父?”
他眼睛转了转,问道:
“不会是没有伤痕吧?”
程不凡撇了撇嘴,说道:
“还让你小子猜对了,这白沧浪,全身上下,还真是没有一点伤痕。”
“一开始城主府还以为是得了马上风,死在了姑娘的肚皮上呢。”
“后来咱们的人看清了他身上的纹身,这才上报上来,你来找我那会儿,我正在观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