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晋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黑衣人，心中不知为何有了些茫然。他知道自己大概今天就会交代在这里，这几天身体忽然情况骤下，已经猜测到了有人对自己下手了。虽然已经极力提防排查，却一直没找到原因，甚至让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身体本身的问题。
“铿”地一声，一把刀挥下，将黑衣人的手臂连带着一同砍断。
“殿下，您没事吧！”刚才只是为了去追逐一个老鼠，没想到差点就看到殿下被人伤到的地步。
严宽誓死在他身边守护着，没有让刺客有一丝一毫近身的机会，但是他自己身上却是伤痕累累。
忽然，马车外传来一阵惊呼。
面色苍白的褚时晋起不来身子，一脸无奈，“严宽，不如你还是速速离去，好免了在此地的杀身之祸……咳咳，反正那些人只是针对本殿，你若是这么离开了，本殿也不会怪罪于你。”
“属下绝对不会丢下殿下不管！”严宽说着对着旁边偷袭过来的黑衣人一个手起刀落解决掉，满是鲜血的脸上都是坚毅。
“外面是怎么了？”褚时晋对着严宽问道，同时心底有些希冀，若是这时有人赶来救援、若是能够活着回去……
严宽看到了不同于前面黑衣人的装束，而是宫中统领亲自带着人马赶来，顿时脸上一阵欣喜：“太好了，真的是有人过来救我们了，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会儿——”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的严宽只觉得自己后心一阵剧痛，瞳孔猛然放大的严宽死死地抓住从后背贯穿了身体的刀，看着面前的褚时晋一脸震惊，脸上也被溅上鲜血，有些抱歉地对着褚时晋说道：“对不起，属下没能保护好……咳。”
褚时晋看到了严宽倒下之后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来到他的面前，眼底一阵讥讽。
他大概是能够猜测出来，是谁要在这种时候对他下手了。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明目张胆。
另一边，被褚景渊追赶着四散而逃的刺客们终于溃不成军，褚景渊赶到褚时晋马车前看到一片寂静时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马车前的骏马已经不知道趁乱跑到哪里去了，原本华丽的车辇上溅上了大片大片的鲜血，干涸而发出了苦涩的味道。残破的车子周围都是尸体，在最里面的是一个死不瞑目的侍卫。
已经尽力赶过来救援的褚景渊看着还是没有救回来的局面，心中一阵苦闷。
他带着一点侥幸般地走进了车帘里。
褚景渊移开压在褚时晋身上的侍卫，俯下身查看他的状态。在看到对方还活着之后脸上有些欣喜，但看清楚了面前人的伤势，又变了脸色。
奄奄一息，胸口被插了一刀的褚时晋还在微弱地喘息着，看到褚景渊走进来，眼底划过一道微光。
“你还好吗？”褚景渊已经看出来那刀已经将人贯穿，几乎没有能救回来的余地了。
褚时晋的手一直捂在伤口上，徒劳地想要制止不断涌出的鲜血。
“咳……”一声微弱的声音自褚时晋的嘴中溢出，他无力地从自己衣服里面翻找一阵，拿出一本册子。
褚景渊会意，从褚时晋的手上接过那本染上了鲜血的小册子。
翻开一看，里面都是这几日褚时晋的经历。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下人们的怠慢，无礼，甚至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个皇子会有的待遇。
若是这册子被皇上看到，必定彻查下去。
看到褚景渊将册子好好收在怀里，褚时晋就像是满足了什么心愿般闭上了眼睛，将手搭在了倒在他面前的侍卫的身上。
褚景渊听说过这个人，似乎是从小就跟在褚时晋的身边，忠心耿耿的严宽。
事已至此无从改变，褚景渊只好亲自将褚时晋的遗体送回了皇宫。
一直等在宫内的皇帝知道五皇子被刺杀致死的消息，一时间更是气愤不已。
“你给朕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他堂堂天子的眼皮子底下杀人，还杀的是他的皇子，就算这五皇子是戴罪之身，那也不是其他人能动手的事。
况且今日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杀了五皇子，改日是不是他出宫一趟都不安全？
“父皇，恐怕这件事是早有预谋。”褚景渊从怀里掏出褚时晋给的小册子。
皇帝看着上面染血的痕迹，眼神一黯。默不作声地接过来翻阅。
从出了皇城开始，褚时晋的手下们就开始不对劲，不是催促着他赶快到边境去就是路上马虎行事，仿佛他五皇子不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子，而是一个被羁押的犯人一般。
没有出乎褚景渊意料地，皇帝在看完了这本小册子之后脸上的表情更是难看了。
“那些人到底是谁教出来的！就算是主子生病了也不悉心照料，是觉得皇家的天威是儿戏不成！”皇帝当即就将与那些人有关系的家属都好好排查了一番，更有不少被他直接治罪，罪名就是谋害皇室。
跟皇帝报告完了这件事，褚景渊心里也格外沉闷。
虽说一开始五皇子的确品行不端，被皇帝降罪之后正经赔罪也没什么，现在这般堂而皇之地出手，这是不将皇帝的旨意放在心上？
燕婉从褚景渊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在听到五皇子拿出那本小册子的时候更是惊讶。
从离开皇城开始就身体不适……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都让人觉得诡异。
五皇子在此前从未有体弱多病的症状，更何况还一度在京城颐指气使作恶多端，那里可能出了皇城就虚弱成那个样子。
“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让五皇子染上了病症，也许当时并没有打算让五皇子活着到边境，甚至在路上就打算下手？”燕婉谨慎地分析了一阵，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褚景渊若有所思，“那为何又在让五皇子回来的路上这样反扑？岂不是更容易让皇帝忌惮。”
“有可能是背后那人没想到皇帝会让五皇子回来休养身体？毕竟当时他估计也想不到五皇子会被皇帝召回来吧。”燕婉一边说一边有了些许头绪，“难不成是五皇子发现了什么，被那人发现了所以狗急跳墙索性直接杀人灭口？”
听了这句话，褚景渊脸上越发凝重。
若是真如燕婉所说，那么那个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