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鱼好歹有沈故渊护着,自己可没有别人帮忙。
它手中出现一个钥匙,拿出刚开始顾池鱼给他的铁盒子,插进去打开,里面并没有什么奇珍异宝。
很简单的一块玉佩,静静的躺在红色的绒布中间,相衬之下,更显得那块玉佩纯白,流光溢彩。
从裴白瑾入场的第一刻,他就看到了,眼底的阴翳有所波动。
没想到这个女人好好打扮也能这么……漂亮。
陆琛眼眸微垂,屈指轻轻扣在腿面,漫不经心的勾唇,笑容让人有些背脊发凉。
很好,她既然来了,那就不用自己在费尽心思去捉她了。
他半垂下眼帘,旁边响起个女声,抬眼是不知道哪家的千金,红着脸端着香槟,满脸羞涩的望着他,眼里似乎满是爱慕,“陆少……”
“滚。”他嗓音淡漠,撇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什么时候,这种货色也能和自己搭话了?
他在心底冷呵出声,那个女人则苍白着一张脸,转身捂着脸离开。
看到这一幕,却没有多少人笑她,毕竟那可是人称“活阎王”的陆琛。
如果她要是能获得好脸色,那才是让她们震惊。
裴白瑾站到了裴霆言的身边去,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裴以歌,“我的好妹妹,怎么是这样的一副脸色?难不成你对我来,有很大的不满?还是觉得我抢了你的风头,心中不甘?”
裴以歌脸色一变,感觉到裴霆言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硬生生的挤出了几分勉强的笑容,“怎么会,姐姐你来参加那是爸爸特意叫的,你说我哪里敢有什么不满?”
她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其实恨不得弄死裴白瑾,好泄心头之恨。
但是当着裴霆言的面,还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她才不敢这么做。
“只是,姐姐也应该来早一点,我们开始都等着你,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开始。”裴以歌说到这里,看着她脸上可以看出几分明显的责备,但是很快又收敛了起来。
“你就算对我有意见,但是这么重要的场合,你总要分清楚轻重缓急吧。”裴以歌说到这里,一副循循善诱的劝诫模样,却又似乎害怕她不高兴,抿着唇又没在说什么。
裴白瑾瞬间被她塑造成了一副欺压妹妹,嚣张跋扈的性子。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裴白瑾听着旁边传来的窃窃私语,似笑非笑的看着裴以歌,猜到了她的意图。如果是原主,可能气愤之余,却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更不可能反击,只是现在的裴白瑾,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你怎么说的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你和你母亲进我裴家大门的时候我都没有对你们施加阻拦。你母亲坐上裴夫人的位置,你则是成了裴家二小姐,一桩一件,哪亏待过你了?”
裴白瑾笑着出声,曾经原主性子懦弱,如今到她嘴里,却成了反击的最好的武器。
“我这个裴家大小姐,什么时候由得你来评判了?爸爸都没出口指责我,你反倒是比任何人都更快一步。”她说到这里,笑着摇了摇头,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她这话一出,不仅裴以歌变了脸色,还惹得在场的其他人面露惊色。
要不是听裴白瑾说起,恐怕他们都忘记了,裴以歌和现在的裴夫人,不过就是小三上位。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挤掉了原配的位置,如今稳坐高位,好不惬意。
看往日里裴家的作风,以及捧裴以歌给出来的好资源,那可都是要用钱砸的东西。反倒是裴白瑾这个裴家大小姐。一没听说过什么大的名声,二没怎么露过面。
要不是今天出现,恐怕他们都要以为,裴家就裴以歌一个女儿了。
想到这里,他们有些细思极恐,看向裴以歌和陈丽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鄙夷和不屑。
不管到什么时候,这种小三上位的人往往是最令人讨厌的。
裴白瑾这一招,可谓是直接戳到了裴以歌的痛处。
她脸色一下子青了下来,抬眼看着裴白瑾,咬牙切齿的开口,“裴白瑾,你别太过分了。好歹现在还是裴家人,有些事做的太过,我们以后同住一个屋檐下,还要不要碰面了。”
裴白瑾挑眉,低头凑到裴以歌的耳边,轻笑着开口,嗓音有些漫不经心的冷意。
其中恶意满满,她们母女俩曾经加注到原主身上的,自己会一笔一笔的和她们清算!
“那你最好做好最坏的准备,因为像我这样的人,心里早就已经准备好对你宣战了。就像你和你母亲,在给我的请柬上篡改宴会开始的时间一样。”裴白瑾看着裴以歌,讽刺一笑。
裴白瑾变了脸色,咬牙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承不承认根本不重要,对我而言,我心里跟明镜一样。只不过你们两个人也没想到,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吧?”她轻笑出声,眼里神色有些轻蔑的讽刺。
裴白瑾这话,却是让裴以歌失去了最后辩解的心思。
冷着一张脸,看着裴白瑾,眼里怒意暗藏。
“你别得意的太早了!”裴以歌开口,看着裴白瑾走到裴霆言的身边,勾唇冲着自己一笑。
她心里更气了,早知道会这样,她就算哭着喊着,都不会让她来参加宴会。
现在曾经自己辛辛苦苦部署的一切,都没了任何的意义。
“爸,妹妹似乎心情不太好,我来晚了,您应该不会介意吧。”裴白瑾笑着开口,从小包里拿出请柬来,递给裴霆言。她刚刚让门口的人别收她的请柬,为的就是这时候派上用场。
裴霆言接过去,目光看到请柬上的时间。
本来八点开始的宴会,她的请柬上却是八点二十。
他眼眸微沉,把请柬递给旁边的服务生,这才淡淡开口,“一个小的失误,这件事我会说的。你别乱跑,一会我带你去找陆少,千万别忘记了,你还是裴家人。”
裴白瑾闻言,眼底笑意淡了几分,深深的看了裴庭言一眼,随即勾唇收回视线。
“我明白。”不过,帮不帮,还是自己说了算。
她回答出声,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只是她这样的态度,在裴霆言眼里却是乖顺的,让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十七章 卖女求荣
裴霆言却不知道,那也是他的唯一机会。
只是可惜,他的态度终究还是让裴白瑾失望了,
因为惦念着是原主的父亲,她偶尔也会从他的表情上面看到一些变化的神情,刚刚那个请柬,也是她伸出手的一个试探。明眼人一下子就知道,那是被动过手脚的。
而宴会的请柬,是陈丽一手发出去的,裴霆言比任何都清楚。
对于这个事是谁做的,他心中也有数,却并没有表露出任何要责备她们的意思。
反而想直接略过,还不忘记警告裴白瑾,提醒她的身份。不过寥寥几句话的时间,裴白瑾心里对这个所谓的父亲就已经失望至极,自然也不会尽心尽力的去帮他。
裴白瑾半垂下眼,挡住了眼中的几分讽刺凉意。
很快收回了视线,唇角重新勾出淡淡笑容,眼底最深处却带着不屑。
“裴白瑾,过来。”裴霆言冲着她招了招手,领着她走到陆琛的面前,旁边的人立马让开道,“陆少,这位是我的女儿,裴白瑾。”
薛文越为了看晚上的祈福会,特意下午睡了一觉,倒没想到一觉到晚上,再醒的时候窗外早就月亮高挂。
坐在床边,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睁着眼眨了眨表情有些怔愣。房门突然被敲了敲,他站起身,头顶上呆毛也晃了晃,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江铭妄。
就像是守在门口一样,薛文越一醒,他就来了。
“你怎么再这?”薛文越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茫然的开口。
江铭妄揪了一下他头上迎风晃荡的那撮呆毛,眼里浮现出笑痕,嗓音清润,“我在等你,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
他指的自然是祈福会。
薛文越一听,猛的抖了个机灵,立马回过神来。揉了揉脸,伸了个懒腰,“你等我一会,我换个衣服就来。”
江铭妄头一次在门口等人这么久,看着他毫不留情的关上房门,在出来的时候就是十分钟之后。
换了一身卫衣牛仔裤,青春又富有朝气。
他快步走到江铭妄的身边,冲着他眨眼,“走吧。”
祈福会举办的隆重也隐匿,因为规模宏大,可是邀请来的人却寥寥无几,在前殿的门前进行。
莆垫整齐的平铺在地上,已经有人跪在上面,双手合十面色恭敬的祷告。薛文越从旁边走过去,好奇的看了两眼。
实际,他很好奇,像这些人的心底。
究竟是为了什么祈祷,为了钱?还是欲望?
金色大佛脸上笑容慈悲,眉眼宽宏,让人心底的烦躁一下子平息下来。佛门大教,诵经念佛,处处都是香雾袅袅。
昏黄的灯光洒落在地,头顶星光普照,月光明亮。
是个秋日里难得的好日子。
没雨,没云,祈福会也正式开始。
薛文越被一个小和尚领着在第一排的莆垫上跪下,旁边都是一些头发花白的老人家,闭着眼,看起来上了年岁。
头发银白,面带褶皱,穿着中山装,气势不怒自威。
他看见一些熟面孔,那都是有名的家族长辈。
见了那也是得恭恭敬敬的叫上两句爷爷,叔公的。
唯一和他一样突兀的,是跪在他旁边的一个男人。
穿的时髦,笑盈盈的,那双眼睛看过来时目光微闪,有些精明的亮光。他冲着薛文越伸出手,勾唇一笑,右耳垂上银色的吊坠耳环在光下折射出璀璨的星星点点。
有些晃眼。
“你好,我叫闻佟榕,可以认识一下吗?”他语气轻飘飘,笑的狡黠,让薛文越觉得有些像狐狸。
给人的感觉很精明,但是却无法拒绝这样的搭讪。
他伸手轻轻握了握,“薛文越。”
闻佟榕眸光微闪,勾唇回头,看着面前的金色大佛,话里似乎藏有深意,“旁人都是求财,求权,求平安。可是我看你一脸平静,似乎别无所求,为什么?”
薛文越一愣,抿着唇,有种被看穿的既视感。
半垂下眼,嗓音平静的开口。
“我不差钱,不差权,我现在身上有的足够我富裕三辈子。至于平安,我不敢,也不配。”薛文越睫毛轻颤抖,像是无根的浮萍,却佯装镇定,遮掩心中的愧疚情绪。
如果要求,他只会求原谅。
薛熙岸的死,对他来说是个不可抹去的心结。
闻佟榕听他这样说,眼里有诧异一闪而过,撇了薛文越一眼,“有些事不是你的错,硬往自己身上套,只会平白给你自己带来压力。或许,你可以听听江铭妄的意见。”
他话音突然一低,食指压唇,冲着薛文越低声。
“嘘,开始了。”
薛文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面前三米之外的台子上,江铭妄的身影出现在上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一身银色的道袍,绸面绣着精致复杂的纹路,图腾古朴,一股历史的遗留感迎面而来。面容冷肃,眉眼精致,发丝散落,这回没扎成后脑勺的辫子。
却依旧肤色冷白,通身气质清冷逼人,让人心生惧意。
所有人都低眉颔首,唯有薛文越,看着台上念着经文的江铭妄,视线紧紧的盯着他弧度分明的侧脸。
目光灼灼到让江铭妄都有所察觉的微微侧头。
暗暗把这一幕看在眼中,没出任何纰漏,继续进行祭祀礼。他拿着竹条,沾着水洒落,看似轻飘飘的动作。
所有人却都感觉到身上落下一层蒙蒙水雾,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还有些身心舒畅的轻松感觉。不知道是他们的心理作用,还是这祈福当真有作用。
薛文越低下头,攥了攥掌心,眼里若有所思。
他也是头一回有幸看到祈福,本来枯燥无味的繁杂仪式,由着江铭妄做出来,却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一抬手,一侧头,都是通身的灵气。
薛文越有些咋舌。
心里觉得可惜了,毕竟。这么好的男人居然是个和尚。
那可是抛弃了凡尘俗世,一辈子守活寡的。
他想到这里,摇了摇头。
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嗡鸣,下意识的抬头,看到江铭妄手中出现一个金色小鼓。他一敲,那鼓就一震。
无风蜡烛却自动,伴随着鼓声,一下又一下,一晃又一晃。薛文越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些怀疑人生起来。
难不成这世上,还真就有能人异士?
他心想着,嘀嘀咕咕的出声,表情有些总有些迟疑。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不许成精。”
薛文越低垂着眼,絮絮叨叨的念叨着,手指搅着衣服,突然感觉额头一痛,低头一看,是个米粒大小的小石子。
他揉了揉眉心,表情有些茫然的抬头。
对上江铭妄似乎是不经意间撇过来的目光,他唇瓣微动。下一秒又转头祈福,脚下踩着步子,独有韵味。
薛文越顺着他的唇形,低声动了动嘴。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表情有些委屈。
他那一下,是江铭妄对他分神表露出的不满。
薛文越撇了撇嘴,不经意的抬眼,目光却突然顿住,看着不远处的地方,眼里若有所思。
再三确定的看了两眼,确定没看错,才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