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夏驰柔做好了明氏会指责自己的准备,也没想到她一上来就给自己扣这么一顶谋杀亲夫的帽子。
她轻咳了两声,虚弱道: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氏叉腰冷哼,“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能不清楚吗?!你和我儿云槿一起出去运盐,你回来了他没回来!你还说你没有害死我儿?!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你赔我儿子来!!”
夏驰柔冷了眼,“母亲慎言,谋杀的罪名可是要讲究证据的。
我和夫君在苏州南岸码头兵分两路,我和詹管事谢管事走水路,夫君走陆路,当晚我的货船就在海上遇了险,九死一生才回来。
按理说,劫匪动了我们这条线就不会再动夫君那条线,夫君为何没有归家,儿媳也不知,还因此心急如焚地病倒了。
婆母要是真担心儿子,就应该派人沿着山路去找,而不是在儿媳这里胡闹。”
明氏没想到到了如今这种境地,夏驰柔还是不肯低头,她指着夏驰柔的鼻子便破口大骂:
“你说谁胡闹?!!你反了天了!竟敢大逆不道!”
夏驰柔脸色苍白,但神情却淡定,“婆母,这话不是儿媳说的,是儿媳派人请示了公公,公公对您这么久了都没派人去救夫君感到十分不满,让您不要再在内宅里找事,尽快将所有人手都派出去找人。”
这是几天前夏驰柔在病倒之前,给自己求得保命符。
王氏一来,她就知道距离明氏来找自己不远了。
这府里唯一能管得住明氏的,只有齐老爷了。
“你!!你怎么不早说?!”
明氏瞪圆了双眼,指着夏驰柔语塞道。
夏驰柔耽误了这许多天才和自己说这件事,是不是就等着老爷走动关系回来,治自己一个怠慢庶子的罪?
夏驰柔垂下眼睫,委屈道,“儿媳病得那样厉害,婆母又不是不知道。况且儿媳以为,为儿子担心,是每个母亲自然而然会做的事情,不需要儿媳提醒。”
“你你你!!!你个小蹄子,你惯会强词夺理!”
明氏被夏驰柔的巧言善辩气得七窍生烟,只觉得今日不收拾她一顿自己非要被这口气憋死!
“既然你那日不说,非要今日说,就是存心给你婆母我上眼药了!
反正救齐云槿已经晚了,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我今日非要收拾收拾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儿媳!”
明氏这是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也要找夏驰柔的麻烦了!
“哎哎!婆母!你。。。。。。”
“我今日非要。。。。。。”
明氏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拿了个鸡毛掸子就要来打夏驰柔,叠翠苑的丫鬟们连忙上前阻拦,鸣玉已经撸起袖子双眸冒火准备将人都打趴下了!
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
“都住手!!!”
房门被哐当一声推开,清越修长清瘦的身躯怒气冲冲站在门口,然后对着屋子里的人气鼓鼓行了一礼道:
“四少夫人!夫人!琅玉县主来访!来探看生病的四少夫人!”
众人顿时住了手。
“你说什么?”
明氏率先发出了第一声疑问,“夏驰柔把县主的货运丢了,县主还屈尊降贵,亲自来探病???”
清越下巴抬得高高的,骄傲道:“对!县主已经进府了,还请夫人准备好迎接吧!”
明氏手里的鸡毛掸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回头环视了一圈身后的人,恨恨道:
“走!还不走等什么呢?!”
说罢目光落在夏驰柔的身上,恶狠狠留下一句,“算你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