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玉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半天都没办法合拢。
当身穿龙袍,头戴玉冠的皇帝面容和记忆中那张英俊冰冷的脸重叠在一起时,谢琅玉心中一记重锤。
虽然没了那道可怖的疤痕,但这位俨然就是当初夏驰柔的高冷车夫谢修呀!
完啦!谢琅玉!!
完蛋啦!!!
她当初调戏过的小车夫竟然是自己的皇帝堂哥!
当初自己还差点找人将他打昏直接掳进府做面首!
她简直不敢想,要是当初被自己做成了,自己现在还能不能有命活着!
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谢琅玉只恨不得这光。溜。溜的地面能有个洞让自己钻进去!
她之前还吐槽皇帝小肚鸡肠心胸狭隘,现在看来,要不是凭着这位皇帝堂哥心胸宽广,她别说被封个什么“慎初”郡主了,怕是脑袋都要搬家!
她连滚带爬重新跪好,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陛下!!四堂哥!琅玉有眼不识泰山!琅玉有眼无珠!!!
当初琅玉在扬州行为放。荡,冒犯天颜,实属不该!
请堂哥看在琅玉不知情的份儿上,饶琅玉一命!”
她心脏砰砰砰快速跳动,几乎要蹦出胸膛,额角的汗水细细密密爬满发丝。。。。。。
只听头顶传来谢泽修的一声轻笑,“现在知道怕了?”
谢琅玉头垂得更低,嗫嚅着:
“堂,堂哥,琅玉真的知道错了。。。。。。”
谢泽修忍俊不禁,唇角扯了扯却没有发出声音,开口声音依旧清冷:
“你府里那些面首。。。。。。”
谢琅玉松了口气,垂头砰地磕了一下,“上次齐王绑架他们那事发生之后,臣妹回去就遣散了他们,怕再有类似的意外发生连累了别人,所以。。。。。。”
谢泽修微微挑眉,露出一丝赞赏神色。
自己这位堂妹别的不说,还是很有担当和义气的。
“起来吧。”
谢琅玉这才松了一口气,忽然惊觉自己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但她不敢有片刻耽误,起身按照皇帝的示意拘讷讷坐在了一旁的圈椅上。
她抬眼轻轻瞟向上面的皇帝,眸色冰冷,姿态闲适,姿容神圣不可侵犯。
一点都不像当初默默跟在夏驰柔身后保护、眼里只有一人的忠诚小狗模样。
说起夏驰柔。。。。。。
他们二人之前可是有过一段露水姻缘的,可如今皇帝堂哥转眼就诈死回了京城,留下夏驰柔一个在扬州。
而且夏驰柔丝毫不知自己当初的车夫就是当今圣上,还以为谢修死在海里了呢,回来之后大病一场。
这说明什么?
说明皇帝堂哥登基之后根本没有联系过夏驰柔,转眼就将自己潜龙时期有过关系的女子抛之脑后了。
不愧是做帝王的人啊!
够狠心。
正胡思乱想之际,御座上的皇帝抬手端起茶杯,状似无意问道:
“听说你是和齐家一起来京城的?”
谢琅玉不明所以,还是老实回答:
“是,齐家要搬来京城,臣妹和四夫人交好,便。。。。。。一路同行。”
只听上面的皇帝顿了顿,语气不明道:
“齐四夫人。。。。。。和齐云槿,如今如何?”
谢琅玉心脏骤然一缩。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找自己打探夏驰柔?
他自己假死遁走,如今也不联系夏驰柔,朝中还在热议皇后人选,肯定是不准备和夏驰柔再续前缘了。
加之在齐家做车夫,想来是这位陛下最难以启齿的过往。
皇子之尊,天潢贵胄,竟然做了一个盐商家的车夫。。。。。。
他想必是极其怕这段过往被人知晓的。
也一定极其怕夏驰柔纠缠。
她额头渗汗,斟酌道:
“四夫人。。。。。。和齐云槿一切都好,如今齐云槿高中状元,四夫人随之来京城安家,一切都很妥当。四夫人还为。。。。。。”
谢琅玉正准备说,夏驰柔还为齐云槿生了一个粉嫩可爱的团子,如今已经半岁有余了,可话却被皇帝冷冷打断:
“好了!朕不关心细节。他们好就好,齐府好歹也算与朕有旧。。。。。。你和那四夫人交好,就继续交好吧。
但。。。。。。”
谢泽修锐利眸光射了过来,“不要和她说朕的真实身份,否则,别怪朕新仇旧账和你一起算!”
谢琅玉连忙起身行礼,“臣妹明白,陛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