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一路从后门上了酒楼,找了个没人的窗户,纵身跃了出去。
齐云槿让他从正门上去,他偏不。
他轻功很好,长手长腿,肌肉矫健,只靠扒着窗檐,和脚尖轻点,就一路攀援上了三楼。
三楼是贵客们常订的雅间,单独的套间,一般都有一个窗外的花台和内里的居室。
谢修踩着窗檐一路朝左,分别经过几个窗户,终于找到一处,隐隐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齐四公子怎么一个人上来了?”
是琅玉不紧不慢的声音。
齐云槿陪着小心的声音响起:“那车夫我带来了,他将马车停到后院,就会上来。”
“哦?”琅玉应该是啜了口茶,“叮嘱你的事情吩咐到位了?”
“县主放心!草民就是让他从正门进来,一路顺着左边楼梯上来,这样正好经过您说的二楼第一间茶室,想必您的人正好能截住他。”
接下来的声音谢修就有些听不清了,但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他藏在花台,不声不响,静待时机。
只听等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齐云槿自己就有些坐不住了。
“还没上来么?县主,您的人能保证万无一失吗?”
琅玉县主冷了神色,“我手下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只要他经过,一个手刀就能解决了,是你没有说清楚,他还没上来吧?
齐四公子做事如此粗心,倒让本县主怀疑你能不能做好盐运的事情了。”
听到这话,齐云槿当即头大了。
连忙解释,“草民真的说清楚了,只是这谢修颇有反骨,说不定是自己不愿意上来。草民这就下去找他!”
说罢起身行礼,离开了雅间。
谢修听到了,率先翻身下了二楼,他从二楼的一处窗户闪身进了酒楼,三步并作两步,抢先在二楼下一楼的阶梯处,找了个隐蔽位置藏好。
人刚藏好,就听到上面传来脚步声,齐云槿下来了。
齐云槿脚步也不慢。
他心里着急为琅玉县主办好这一桩事,一边走,一边低声抱怨着。
“一个低贱的车夫而已,被县主看上了是你的福气,装腔作势假清高坏爷爷好事,我。。。。。。
啊--”
二楼到一楼的阶梯刚走了一半,齐云槿就感觉后颈一痛,眼前瞬间一黑,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他的身后。谢修眸色冷沉,伸手迅速接住了倒下的齐云槿。
此时是上午,酒楼里还没有多少客人,这间酒楼的楼梯又是两面封闭的,并没有人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谢修确定了安全,便伸手拖着齐云槿的衣领,将他扯到了一楼连廊的一间杂物房里。
再次开门出来,谢修已经换上了齐云槿的衣裳,扯下了脸上的伤疤,并在脸上贴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大胡子。
他左手拖着一个黑色的巨大布袋,一路朝上,走去二楼。
身后拖着的布袋里人形的东西顺着蜿蜒而上的台阶,咚咚地敲击着地板,可谢修脚步没有一丝停留,拾级而上。
到二楼的时候,他四下观察了一圈,一把推开了第一间茶室。
“什么人?!”
藏身在茶室门口的侍卫本就在门缝里观察着外面的一切,一直没有见到要等的人上来,他们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此时看到门外的不速之客,两个侍卫都皱起了眉头。
“你是?”
这人看起来眼熟,又不眼熟。
谢修拱了拱手,“我是齐府侍卫,这是我们四少爷让我送来的,说是县主娘娘要的人。”
谢修将手里一直拖着的布袋子一个用力扔进了这间黑洞洞的茶室。
“哐当--”一声,能感觉到里面的人摔得不轻。
两个侍卫神色茫然。
“不,不是说我们来将那个谢修打晕么?”
怎么有人代劳了?
谢修爽朗笑了笑,“那车夫不知好歹,犟骨头一个!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想跑!所以我们主子就让小的将他打晕弄过来了。”
“噢~原来如此。”
两个侍卫发出了然于心的笑容。
不需要他们动手,那更省事了。
侍卫甲冲着谢修拱手道谢:“谢了兄弟!早点交差,咱们也早点回家!”
谢修点点头。
侍卫乙本来想上前扛起黑布袋,却发现那布袋重的很,他试了两次还是不行。
气得他踹了一脚布袋子里的人,喘着粗气和谢修道:
“可以啊兄弟!一个人就能抬起来!够有劲的!!”他看了看谢修和侍卫甲,大咧咧道:
“要我说啊,咱们做男人的就得这样,靠卖力气过生活!哪像这个。。。。。。”他踹了一脚那布袋。
“叫谢修是吧?靠卖腚子!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觉得自己很幽默似的,和侍卫甲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谢修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莫名阴恻恻地,看得人头皮发麻。
两个侍卫不再耽误,一同扛起布袋,便和谢修告辞往三楼去了。
一边走还一边接着调笑,“人家谢修哪里不是卖力气了?人家也是卖力气,只不过卖的是那方面的力气,哈哈哈哈哈哈。。。。。。。”
谢修转身向下,笑容骤然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