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那一次见面,谢泽修脸上装饰了疤痕。
苏瑾月认不出谢泽修,可谢泽修却认得出苏瑾月。
这个心思深沉的品胜楼清倌人,竟然是魏叔寻找多年的女儿?
岂非荒唐?
魏家如何能生的出这种心机深沉的女子?
不过他面上不动声色,良久才开口:
“你指认齐夫人放蛇咬你,可有证据?”
在皇帝沉默的这段时间里,苏瑾月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被摄住,总感觉自己的所有伪装都被皇帝看穿了一样,整个人如坐针毡,无处遁形。
此刻皇帝发问,那股子莫名其妙的威压才渐渐消散。
她深吸一口气快速回答道:
“回陛下,臣女,臣女昨夜去夏掌乐房中,却被她故意放蛇咬伤,那蛇,那蛇还被医官带去了百兽园,司乐司众人都看到了,这都是证据!”
这明显是避重就轻胡搅蛮缠。
一旁的柳照眠愤怒插话道:
“你胡说!你半夜遁入夏驰柔的房中偷偷摸摸做什么都说不清,被蛇咬了还怪在夏驰柔的头上?!”
柳照眠快速对着皇帝行了一礼。
“陛下!根本不是魏望月讲的这样!夏掌乐昨夜不在房中,这魏望月偷偷摸摸进了夏掌乐房中被蛇咬了还要倒打一耙,臣女看这个魏望月就是想要去谋害夏掌乐!
而那放蛇的更是另有其人,本来是想谋害夏掌乐的!”
此刻柳太妃再给自己的侄女使眼色已经无济于事了,柳照眠已经将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
苏瑾月回头看向柳照眠,“柳掌乐这话说的,我分明是和夏驰柔说好才去她的房间的,不然我为什么半夜不睡觉去她的房间
按照你说的,放蛇的人不是她,她是怎么知道的?还躲了出去?”
柳照眠气急,“我说了她昨晚是去西苑练舞了。。。。。。”
“可有人证?!”
苏瑾月斩钉截铁。
“我。。。。。。”
柳照眠瞬间语塞。
她只是帮夏驰柔打掩护,又不在西苑,当然没办法做人证。
谁知这时,上首一直默默看着二人争执的皇帝淡淡出声:
“朕就是人证。”
一石激起千层浪,后花园众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夏驰柔也猛然抬头,从惊惧中回过神来。
自己昨晚是在紫宸殿,但皇帝若是把这件事说出来,难免会引发众人猜忌。
一个臣妻半夜去紫宸殿献舞,虽说自己坦坦荡荡,可众口铄金。。。。。。
“皇帝!”
连太后都惊讶地回头看向皇帝,“这话可不能瞎说,夏氏一个臣子之妻,如何在半夜和陛下私会。。。。。。”
太后一计不成竟然马上反应过来,要给夏驰柔扣个不贞的帽子了。
连“私会”这样的词都用上了。
谢泽修凉凉瞥了太后一眼。
“朕不过是昨晚路过西苑,看到齐夫人独自起舞,所以多看了一会儿罢了。
怎么?在太后看来,这也叫私会?”
太后瞬间语滞,赔了笑脸尴尬道:
“是,是路过啊,哀家,哀家没那个意思。”
谢泽修淡淡笑道,“没那个意思就好。”
他身子前倾,锐利的眸子从面前一众人脸上一一划过,最后目光落在苏瑾月身上。
“魏二小姐方才说,齐夫人想要害你?”
苏瑾月一个哆嗦,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呃。。。。。。是。”
他宽阔的背脊朝后一靠,“想来是你刚回魏国公府,还没能从魏国公和魏小将军身上学到一两分脑子,这谁想要害你,为何不直接在你的房间里放蛇,要放在自己房间里?”
“臣女,臣女。。。。。。”
苏瑾月瞬间汗流浃背。
谢泽修淡淡使了个眼色给天保,天保立马上前拱手道:
“禀告陛下,今晨下面人来报,说百兽园抓住了一个逃奴,这逃奴卷了细软金银正要逃出宫去。
禁卫司一番拷打,那逃奴交代,说昨日卖了一条蛇给宫中一位女官,出了事害怕连累到自己,所以才要逃走。”
天保顿了顿,回看了一眼众人,“奴才原本以为是小事,没准备报给陛下,没想到似是和今日之事相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