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正面回答鸣玉,齐云槿会不会对晏儿不利。
因为她也不知道。
齐云槿不是晏儿的亲生父亲,晏儿的存在还让他时刻都被提醒,他曾经没有生育能力,这是他妻子和别人生下的孩子。
是他的耻辱。
所以在齐云槿认定瀚儿是他亲生孩子之后,夏驰柔对晏儿看得格外紧,即使进宫也不敢将晏儿放在齐府,要送去自己放心的弟弟身边养着。
她此刻无比后悔,没有早些告诉阿洲,那孩子不是齐云槿亲生的,若是阿洲知道,想必就会对齐云槿多加防范了!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只是没想到,原本对晏儿不屑一顾,眼不见为净的齐云槿又重新将主意打到了晏儿身上!
到底是什么让已经放过这个孩子的他重新将注意力移了过来呢?
夏驰柔想不通。
进了大院,一路朝着松涛轩而去,夏驰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和齐云槿谈判。
拐过一个弯,就看到了松涛轩,那里果然亮着灯。
夏驰柔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是齐云槿在家等自己。
只要他还肯等自己,说明就是想和自己谈判的,只要还能谈,晏儿应该就没事。
她顿住脚步,让自己心跳平稳下来,然后对鸣玉吩咐道:
“你去把少安引开。”
鸣玉点点头离开。
少安是谢泽修的人,她怕一会儿和齐云槿吵起来,说到晏儿的身世,被少安听到。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迈进了松涛轩。
。。。。。。
齐云槿此刻不在正堂,而是在松涛轩独立的小祠堂里。
上首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小牌位,上书“先妣冯氏之位”。
是他的母亲,齐老爷的一个小妾,冯氏。
齐云槿手里捻着一副旧佛珠,跪着对上面的旧牌位呢喃:
“母亲,对不起,我又来求你原谅了。
我知道,我如今做的事情若是被你知道了,一定会被你批评。
你一直要我恭顺谦卑,慈悲为怀,这串佛珠还是你留给我的。
呵。。。。。。可这么恭顺谦卑,慈悲为怀的你却早死了,我这个黑心肝的却活得这么久,爬得这么高。
你当初说夏氏家风清正,让我好好待夏家姑娘,这是唯一一件我做到了的事情,可现在,儿子还是要食言了。
对不起,母亲,对不起,是夏氏对不起我在先。。。。。。”
门外响起脚步声,肖程来到门口,对里面的齐云槿道:
“少爷,夫人回来了。”
齐云槿没有回答,而是重新将那旧佛珠随手丢到了香案上,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然后走出了小祠堂。
门外,夏驰柔已经等急了。
看到齐云槿出来,她不由自主捏紧了裙角。
齐云槿今日和往日都不同,他一改往日里见到自己或者气急败坏,或者谄媚讨好的模样,他神色木然,朝前走去。
夏驰柔不过是愣了一瞬,就上前问道:
“你把我晏儿弄到哪里去了?”
可齐云槿没有回答。
他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迈着平静的步伐朝前走去。
夏驰柔只得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回了卧房。
“齐云槿!我问你话呢!你把晏儿弄到哪里去了?!”
她收拢了神色,语气含了威胁,“你要是敢对晏儿做什么,我一定要让你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齐云槿这才回过头来,对夏驰柔绽放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
“夫人不是已经让我付出千百倍的代价了吗?”
夏驰柔一怔,“什么?”
齐云槿笑不达眼底,“夫人着急和离,不是因为已经找到了下家,要和那个野男人双宿双。飞去了吗?”
夏驰柔脸色骤然一变。
齐云槿走近两步,对上夏驰柔的眼睛。
“夫人可知道,女人对男人最大的惩罚是什么?”
夏驰柔闭紧唇没有说话。
然而齐云槿笑意温柔,在她面前呵气如兰。
“就是自己的夫人不爱自己,她爱上了别的男人,为了别的男人要和她的夫君和离。”
夏驰柔勉强镇定住心神,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
“你疯了!”
“哈哈~”齐云槿大笑出声,“对!我就是疯了!被你逼疯了!夫人!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你却要和我和离!!”
他眼眶猩红,逼近夏驰柔。
“夫人,你想再见到那个野种吗?你想要再见到那个野种,就要乖乖听我的话~以后再也不要说什么和离不和离的事情。”
“晏儿。。。。。。”他眸子微眯,然后用一种堪称腻人的语调道:
“他现在在的地方全都是我的人把守,你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他,你想见他,除非你把我哄高兴了。
不然,我就把他抛到野外去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