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月抬头一看,对面那女子竟然回来了。
她连忙摆出一个笑容,“啊,我正准备去将玉佩还给姑娘呢,还好你回来了。”
持剑立在一旁的汪素冰神色疏淡,点了点头。
并没有在乎苏瑾月话中的真假。
“多谢姑娘。”
说着从苏瑾月手中拿走了那枚玉佩,转头离开。
她摩挲着手中玉佩,轻轻松了口气。
这是她亲生父母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了,还好没有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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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京没几日,齐云槿得到消息,说新帝要重办琼林宴,旨在广纳贤才,和新科进士们探讨政事。
他简直不能更高兴!
这意味着他们这些被搁置了授官的所谓“右派”,又重新回到了新帝的视线中,极大可能在琼林宴之后重新授官!
原本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皇帝就记起他们了!
齐云槿大赞新帝心胸宽广,乃当世仁君!
琼林宴当天,早早就携夫人夏驰柔前往宫中了。
临近巳时正,谢泽修在四个宫人的服。侍下穿上了繁复的玄色缠金冕服,头戴冕旒,十二根玉藻垂在脸前,遮住了他那让人望之生寒的视线。
天保从殿外走进来,心中赞了一声陛下可真是天生的王者。
个子比旁人高出一大截,这冕服往身上一穿,上位者的气势喷薄而出,让人几步开外就忍不住臣服。
他恭敬地行了一礼道:
“陛下,新科进士们逐渐都入场了,太后娘娘,恒王殿下携其女慎初郡主,还有诸位大臣也都到了。”
他顿了顿,抬眼小心翼翼瞟了谢泽修一眼,补充道:
“新科状元郎齐云槿携夫人夏氏也已经进入琼华台了,状元郎和众学子们在前宴辩经论史,夏氏夫人则在隔壁的女宾席,没有坐在一起。”
他特意强调了“没有坐在一起”,果然,话音一落,陛下神色松了一下。
谢泽修整理好下颌处的绑带,手臂振袖,淡淡道:
“走吧,入席。”
明黄色的仪仗从紫宸殿启程,朝琼华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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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齐云槿这边,说是辩经论史,实际上他却被气得脸红脖子粗。
众人面上对他恭恭敬敬,私下都在窃窃私语。
“还有脸来琼林宴啊?身为状元立身不端,被太后威逼一下就在请愿书上签字了。陛下叫他来参加琼林宴是客气,他还真来了!”
“就是!真丢我们读书人的脸面!一点风骨都没有!”
“看看人家王涛之,如今官居翰林院修撰,那才是前途无量!历代榜眼哪有一上来就授这么高的官职的?陛下的意思还不明白吗?这是奖赏他刚直清正呢!”
“是啊,这么看啊,这状元郎今日就算授了官,估摸着也是个外派到苦寒之地做个县令,得罪了陛下,这辈子升迁无望喽!”
“这等不忠不义、奴颜婢膝的人,活该如此!”
齐云槿气得脸色煞白,捏紧了手中酒杯,直到那酒杯发出轻轻“砰”地一声,他才赶忙放开。
这些听风就是雨的人!
当初自己中状元之后是怎么巴结自己的?现在风向一转,竟然敢这样说他!
气愤之余,齐云槿更忧心了。
今日来琼林宴,就像是等待宣判一样,要是他被下放到了苦寒之地,还在京中置什么业?还纳什么妾?
他过往的一切设想,全部将化为乌有!
“皇帝驾到!!!”
随着太监嘹亮绵长的唱喏,桓武帝身后跟着长长的仪仗,迈入了琼华台。
所有窃窃私语的人瞬间噤声,大家忙不迭起身跪下,叩头行礼,齐云槿听那稳健的脚步声,就像是踏在他的心尖上一样。
良久,才听到最前方上首发出一句淡淡的“平身。”
他颤抖着一颗心缓缓起身,悄悄抬眼瞥了一眼上首玄金色的高大身影,齐云槿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
这位新帝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