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驰柔!”
齐云槿逼近一步,脸色涨紫,眸中全是狠厉。
“我告诉你!你今日演的这一出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你要是不怕我休了你丢人,就尽快和我回府!”
夏驰柔眸中此刻全是绝望的泪水,她像是扑通往旁边一歪,倒在了丫鬟怀中。
“夫君为了魏二小姐,也不必这样逼我下堂!妾身虽然卑微,但也是有骨气的!
既然夫君另觅高枝,那妾身自请离去!我要和你和离!”
“你!!!”
齐云槿瞬间呆立当场,根本没想到夏驰柔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仿佛胸膛瞬间被人挖空一大块一般,整个人失魂片刻,连周围人的话都听不清了。
嘴唇开开合合,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你要和我和离?”
“对!”
夏驰柔斩钉截铁,“妾身嫁给夫君三载,扶持夫君一路青云直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之前夫君有外室,我也一路隐忍,在外也要和夫君装作恩爱维持夫君的体面。
可如今苏瑾月一朝认回魏国公府小姐的身份,夫君便按耐不住要休了我!
既然如此,妾身也不必再帮夫君扯着这张遮羞布了!
妾身要和离!”
这声音斩钉截铁,闯入在三楼抱着晏儿看热闹的谢琅玉的耳中,也闯入了在天香居对面听着的那驾马车里。
黑檀木低调奢华的马车里,冉冉升起的龙涎香将车内的空气和车外的嘈杂混乱隔绝开来,端坐在一侧的高大男人唇角勾起深深的弧度,眉眼中都染上了喜悦的微光。
外面候着的天保激动地掀开帘子,压低的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公子!听到了吗?夫人要和离!”
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家陛下刚准备在魏二小姐那边下手,夫人就准备要和离了!
谢泽修眉眼含笑,“那么大声音,朕怎么可能听不见?”
下一瞬两人又被天香居里吵吵嚷嚷的声音吸引去了视线。
只见食客们人头攒动,围成一个圈看热闹。
“这状元郎可真是狼心狗肺!攀上了高枝就要休掉发妻,这样的人品,真的配在朝为官吗?”
“是啊!齐夫人这样才貌双全,将家业打理地井井有条的夫人,是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他竟然要休弃!真是没眼光!”
“嘘--那魏国公府正当红,是如今朝中第一权贵,怪不得状元郎会动心呢,就算拼着名声不要,以后有魏国公府撑腰,还怕不能东山再起吗?”
“怪不得这样胆大呢!”
齐云槿羞愤难当,眼眶通红地看着夏驰柔。
“不许!我决不允许你和我和离!”
他刚才不过是为了吓唬夏驰柔而已,哪里知道她真的就要和离了?
巨大的即将失去的害怕让齐云槿惶恐到了极致,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意识到,夏驰柔对他是那么重要!
就算他要纳妾、娶平妻,又没有要削弱夏驰柔的地位,她凭什么和自己和离?
况且,只有他齐云槿抛弃别人的份儿,哪里轮得到别人抛弃他了?!
他长吸一口气,扫视过四周围人或看他笑话,或义愤填膺的眼神,努力让自己恢复镇定。
他用力展开一个难看的笑容,平和下语气道:
“夫人,你是被气昏头了,都不清醒了,不管你是要和离还是要惩罚为夫,都可以。
咱们先回家,回家好好说,夫君任你打骂,好吗?
你看你也是被气急了,明日想必是不能回宫了,夫君替你去宫里说一声,女官擢选咱们就不去了。回家好好休养!”
竟然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他抓着夏驰柔的手就要往外拉。
夏驰柔努力挣扎,“我没有昏头,我是真的要和你和离,你放开手!”
二婢见状就要上来救主,可齐云槿早给了肖程眼色,肖程带着身旁几个身手不错的侍卫就将二婢拦住了。
他们单打独斗或许比不过二婢,可抵挡一阵子却不成问题。
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家仆们总不好真的内斗起来。
二婢被绊住手脚,夏驰柔眼看着就要被齐云槿拉上门口的马车。
这边谢泽修神情骤冷,对着天保低声吩咐几句之后,天保点点头快速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