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气的上官浚明知道对方武功高于自己,却也不肯拔剑,竟也徒手对敌。
高手对决往往动人心魄,只听那声音就足够骇人!那狂风般的呼啸着的声音,便足以震破心胆。观看比武的众人只觉身体随着狂风摇摆,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刮得生疼。
他们的速度快到让人分不清谁是谁,加上两人又都穿白衣,宛若急走的两朵白云,飘飘如絮,时而缠绕,时而分离。风云幻剑的名称也正是由此而来。
詹台若水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更是骇然:“如果他是我的敌人,刚才我怎么可能抵挡他百招?恐怕十招之内我的身上已经千疮百孔,一命呜呼了!”
众人感到风力越来越大,迫得他们步步后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阵阵袭来。任飘零此时对上官浚是心悦诚服了,看到上官浚竟可以壕迟镜心匹敌,那种惊异、羡慕和敬佩的心情实在难以形容!
在众人的惊羡中,场中的两人突然变招,和之前风驰电掣的速度截然相反,两人的手指都好象挂了很重的铅块,大开大合,一招一式都看得分明,看似笨拙,但却繁复,深奥之极。武学中,剑术的最高境界便是“大、重、拙”。在场的人无不觉得心情激动的,如此高超的剑法,如无此机缘,也许一辈子都见不到。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斗了几个时辰,早已斗到千招开外。上官浚毕竟输在年小,内力比不过尉迟镜心,他头顶已冒出白雾,汗水早已浸湿了衣襟,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一仗他是必败无疑了。但至少他确定了一件事,尉迟镜心不但曾是冥王宫的人,还必定是的师兄弟,是他的师叔或师伯。也许是含冤莫白的被逐下天山,也许是冥王宫的弃徒。
尉迟镜心看准时机,突然大喝一声:“着!”
他的手指冲破了上管遥的剑圈,刺中了上官浚臂弯的曲池穴,上官浚一条手臂登时不听使唤了。
尉迟镜心跳出战圈,哈哈笑道:“不愧是上官姬曼的儿子!不愧是冥王宫的少主!冥王剑找到主人了!”
听到“冥王剑”三字,上官浚心中一动,不禁想道:“冥王剑不是冥王宫的镇宫之宝吗?还要寻找主人?此人似乎对父亲很是尊敬,看似不是佞之人,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刚刚战败,尽管心中有无数的疑问他都不愿向打败他的人提问。
尉迟镜心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说:“可惜冥王剑法只有上官家的人才可以学,梦捷应该也不懂吧,只不知姬曼有没有教过她。但传说冥王剑的杀气很重,学会了冥王剑法,也不知是福是祸!不练也罢,不练也罢!”
上官浚听了这些更觉得迷茫:“什么冥王剑法?从来就没听过!”
他知道,要想得知一切的真相,只有问眼前这人,又或是自己的母亲,他既不愿向尉迟镜心提问,唯有转回冥王宫了!
尉迟镜心说完这些,转过头对其他人说道:“今日之事只可在场的几人知道,切不可泄露给别人,不然别怪我尉迟镜心六亲不认!”
说完便扬长而去,远远的传来他的声音:“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摧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晚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他的歌声使人心酸,他在思念着谁?他的心思有谁会懂?如夜空般,如荒野般凄凉
“也许我该回天山了!”上官浚轻轻说着!
他禁不住抬起头看了看詹台若水,头脑中浮现了另一个身影。耳边响起尉迟镜心的歌声:“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上官浚看着詹台若水,仿佛是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不论那是出于怎样的情感,看在蓝雪瑶的眼里都犹如芒刺在背,极不舒服。她生平自负美貌,从未受过冷落,如今终于遇到个令在乎的男子,而这男子竟似乎更在意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她那愤恨的眼神落到旁人眼中,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詹台若水似乎并看不懂上官浚的目光!上官浚似乎有些迷茫,眼前的女孩,为什么老是让他想起她?也许是因为她也是他想要的朋友吧!
上官浚成长的环境里没有什么朋友,他是冥王宫的少主人,身边的人都尊敬他,怕他。跟他比较亲近除了已经死去的那个人,就只有他的表妹了。可是这个表妹太过于温柔,若是吟诗作赋到是个好对象。尤其是母亲对他说表妹是她为他选定的未婚妻之后,他更没有话和表妹说了。至于那个他思念的人,更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他们每个人的心情都各有不同,只有三行剑的心思比较简单,他们只想完成使命,护送少主安全回天山。
任飘零痴痴的望着蓝雪瑶,他知道是到了各奔东西的时候了,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他看得懂蓝雪瑶看上官浚的那目光,必定和男女之情有关,心中似乎被酸楚的感受微微得撕扯着。他虽生性洒,但有时候,在爱情面前,谁也洒不起来!
“少主,该回了。”雪中行率先打破了沉静。众人不同的表情他看得分明,他知道他的少主再在这儿多留下去,定会惹出更多的恩怨是非。
“恩,是该回了。”上官浚显得有些憔悴,声音有些嘶哑。
“上官公子,你要去哪儿?”蓝雪瑶可不愿意就这样放走上官浚,他这一走天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回家。”上官浚淡淡的回答说。
“你家在天山吗?我没有去过那儿,听说那里很美,是吗?”她面色含羞得问道。
上官浚似乎明白了她想说的是什么,而他也不是那种木讷、不解风情的人。只是他却和普通人不同,他什么都只随自己的喜好,他不想做的事,就是他明知道有多少好处他都不会去做。何况此时他的心情可谓糟糕透顶,哪里有心情理会蓝雪瑶呢?何况冥王宫的规矩是不准外人随便上去的!也许这个希望被他邀请的人不是他想要邀请的人吧
“有空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他的回答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度,像极了无情的人。
对于他的回答,蓝雪瑶很是失望,但她仍不死心:“天山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我是一定要去一次的,但我一个单身女子赶路,实在是不方便,不如就这次和你们同行吧?”说完她满怀期待的望着上官浚。
却不料等来的仍是无情的回应:“那么你跟几个男子同行就方便吗?”
蓝雪瑶料不到上官浚的拒绝会让她如此难堪。她眼中泪水打着转,那样的楚楚可怜,任何人见了都禁不住怜惜。即使说了伤她话的上官浚见了,都不由得暗暗后悔刚才的说法。
詹台若水对上官浚的态度有些看不过去,她的个性直爽仗义,当下不满道:“蓝姑娘想去天山玩,像她这样漂亮的姑娘本来就不方便走那么远的路,她的武功虽然不弱,但也绝非一流。她不过是希望和你这样的高手同行,好有个可以依靠的人,你不答应也就罢了,怎么还这样挖苦人家!”
任飘零看着蓝雪瑶的模样心疼不已,连忙安慰道:“蓝姑娘,上官公子可能另有要事去做,他刚才的话是无心伤你的,不如等下次有机会或者”
“没有或者,天山之行算我蓝雪瑶从没说过!”看着上官浚的冷漠,蓝雪瑶恨恨的说!
“这样最好!”上官浚不知为什么会对她这样排斥,但是他就是很自然得排斥着她。
说完之后,他又望了詹台若水一眼,眼神中带着一点点的忧伤,然后转身离去了。三行剑和他的那匹马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
“天下怎么会有这种负心薄幸的男子?我蓝雪瑶真是瞎了眼睛,竟被他的外表迷惑住了!”蓝雪瑶恨恨的说着,目光中跳动着愤恨的火苗。她的声音颤抖着,也许因为生气,也许说这话的时候她还会感到有些心虚或愧疚吧!
“蓝姑娘,你是说上官公子他”詹台若水忍不住问道。她虽然对上官浚的态度很看不过去,却从没想过他会是“坏人”。
蓝雪瑶含着眼泪点点头,说道:“他说过会带我回天山的,他说过会保护我的如今他,他丢下我”说着竟哭了起来,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他,他怎么能这个样子!他,他”詹台若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但她感到很难过,她不愿意相信上官浚是个负心薄幸的花花公子,她的心不愿意够接受!
任飘零虽然对蓝雪瑶动了心,但是他的心思比较细腻,虽然不知道蓝雪瑶是否说谎,但他却相信上官浚绝对不会是那种人。从上官浚看着神情;从刚才比武时的礼让;从他望着尉迟镜心的背影,迷茫且哀伤的目光。都可以看出他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尽管他也相信眼前这仙子般的女子没说谎,但却相信,其中定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