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浚对于他们来说就好像一道难解的迷题,谁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任飘零不想再深究下去,因为上官浚已经走了,回去了那样遥远的天山,也许再也见不着了,又何必管他是好是坏呢?就算蓝雪瑶说的是真的,那也只能说他是个成性的人,又怎能就用“坏”这个字眼?
但是蓝雪瑶的话却给詹台若水的心中留下了疙瘩,以至于后来生出了一些变故。
至于上官浚,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救人救出个“负心薄幸”的名声来吧!
此时的上官浚正和三行剑骑着马徐徐前行,和来时的轻松与好奇相比,现在多了太多的沉重,太多的迷惑,还有那不知名的心痛和哀伤
他们一路向西北方向进发,不日便进入陕西境内,虽然路程还未走到一半,但上官浚感到了前所未有过的疲惫,这对一个习武之人是极不正常的,可是却是实实在在的。是上官浚太经不起考验还是其他的什么因素?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呀,他怎至于如此?也许只有他自己明白,也许现在的他也不明白,要等到若干年后,才会懂得自己的无力、痛苦究竟来源于何处吧。
“少主,陕西是绿林好汉聚集的地方,为避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您看是否乔装打扮一下,不要太过张扬?”
雪中行永远都会为同伴考虑得很周到。
也的确,这几个少年都太过惹眼,不说上官浚,就是三行剑也都是个个气宇不凡,一身贵气,在绿林好汉的聚集地是很容易被人盯上的,再加上他们的宝马,藏在身上镶金带银的兵器
上官浚沉默了很久,像是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他怅怅的一叹,然后才开口说:“无所谓,我来时都没发生什么事,回去也是一样的。”
“少主忘记吴尘飞的事了吗?”雪中行反问。
“那个肥猪死了就死了,算是什么麻烦!”上官浚不屑的答道。
“可是,少主,纵然索命无常是大大恶之人,死不足惜,可是他毕竟是冥王宫的人,宗主她总之还是少生是非的好!”火毅然是个爽直的汉子,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计后果,这些话他的两个兄弟是决计不敢说出口的!
但似乎这样的个性更对上官浚的胃口,就好象和司马海相比他更喜欢周海一样!
上官浚看着火毅然笑了笑,正是他那招牌式的绚烂笑容。离开百花谷之后,三行剑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容,是那么的好看,好看得吓出他们一身的冷汗!每次看到这位少主在笑,他们都会一身冷汗,不知道这位少主到底是因为开心还是起了杀机。上官浚在想杀人的时候也会笑,那笑,好似幽兰般触动着人们心弦。
只听上官浚笑着说道:“那么要怎么乔装呢?”
听了上官浚的问话,三行剑才把心放下。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人们往往忽略了其中的温柔,只看到残忍的一面
四人边说边走,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可是他们离城镇市集尚远,虽然四人都骑得是千里良驹,可是有人的心情不佳,不愿意掣马急行,看来只能露宿山野了,要找来衣服换装更是难上加难。
“少主,今夜要委屈您在野外露宿了,过了今夜在谈乔装之事吧。”水镜明看了看天色说道。
上官浚没有再说话,策马跑上山坡,不远处有个破到不行的庙,这也还算难得。如此偏僻的地方竟还有破庙,尽管那已经残破不堪,但也总比没有要好得多!
“看来我们运气还不错,竟还有个栖身之所”上官浚打趣道。
说着拴好马便走了进去,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少主,我去打猎来果腹吧。”火毅然说道。
上官浚闭着眼睛答了声“好”,对什么都不再理会了。
于是三行剑打猎的,取水的,砍柴的分头去做了。转眼天已大黑,三人已各自回来了,火毅然打到几只山鸡烤来吃了,正准备休息,从外面走进来三个人,一个六旬开外的老头,一个十八九岁貌美的姑娘,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看三人的打扮似赶路的种田人。
老农进来看到各人,操着一口四川口音说道:“几位公子,我们祖孙是从川北到陕北走亲戚的,路过这里,想在这儿睡一晚,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各位。”
雪中行笑了笑答道:“老丈多礼了,请自便。”
那姑娘低着头,偷偷的瞄了这几个少年,只有上官浚背对着她,他们进来时,上官浚都已睡下。有谁进来跟他似乎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有三行剑在,他也不需要什么警觉,何况也没有什么人随随便便可以暗算到他。那姑娘的神情有些含羞,似因为这几个英俊且气度不凡的少年让她有些紧张。
这姑娘虽然穿着粗布衣服,但也难掩她秀丽的姿容,清透的皮肤,水汪汪的大眼睛,端是个可人儿,虽然比之蓝雪瑶还是远远不及,但也是个实实在在的美人胚子。气质中带着一点高贵,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田农应该有的!
老头看起来虽然干瘦,但是双目有神,精华内敛,在场的几人虽然年纪很轻,却个个是武学大行家,都看出这老头颇有内功造诣。
至于那个孩子到是精灵古怪,甚是可爱。
三行剑都明白这老头是在说谎,但只要不危害到他们四人,怎么都无所谓。
那祖孙三人到也安静,只是坐在角落里烤火,并没有打扰上官浚他们。
夜已深了,上官浚似乎早已睡熟,三行剑已盘膝而坐,做起了吐纳功夫,这是练武之人休息练功两不误的一种方法。
老者的眼里闪过一丝皎洁,也许是因为看到他们的这一种休息方式吧。三行剑看出老者身怀绝技,那么老者应该也看得出他们绝非常人。
姑娘和那孩子颇为诧异的看着他们,不时的瞅瞅老者,老者笑的点点头,似乎在回答他们什么。
忽听外面人声嘈杂,似乎来了十几个人,不一会儿来到破庙前。只听一人说道:“好马,这四匹马可是塞外的千里良驹呀!”
“乌大哥既然喜欢,待兄弟抢了送你便是!”另一个人答道。
“归老弟,这种好马的主人岂能是等闲之辈?”那姓乌的说道。
“乌大哥,咱们陕北十三兽怕过谁呀?司马海进了陕北还得绕过咱们的地界呢!”那姓归的回答。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怪笑声,声细刺耳,令人听了十分难受,那怪声说道:“一个姓乌,一个姓归,到还真是亲兄弟!夺命书生怕乌龟可真是笑话!”说罢又接着笑了起来。
莫说这十三兽不知声音从何而来,就是破庙中人也有人不知道。
“哪里来的混蛋?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那姓归的怒道。
那怪音又起:“我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只不过对你们这十三的姓名好奇罢了!”
那姓乌的似乎比较沉得住气,不急不缓的问道:“阁下有甚好奇?像阁下这样挖苦别人似乎并非君子所为吧?”
那怪音传道:“没什么,只不过想知道十三兽中除了乌龟二位兄台,其他人怎样称呼?改日见了夺命书生也好告诉他下次不要绕路而行,而是给十三位锻上厚礼。”
那姓乌的“哼”了一声说道:“却原来是替夺命书生不平的!”
那怪音说道:“是又如何?难不成你们十三兽怕了司马海不成?”
那姓归的似乎比较容易被激怒,大吼道:“谁怕他司马海?”
说着便开始介绍他的众家兄弟:“大哥乌天龙,我是老二归山虎,老三赖青豹,老四哈德莽,老五麻胜熊,老六张雄狮,老七郎中狼,老八苍海蛟,老九应训豺,老十邱战象,十一妹尹朝凤,十二弟马越鹰,十三妹伊飞雁。”
介绍完之后还又多补一句:“陕北十三兽的姓名已一一报上,告诉夺命书生,到了我们的地界是要一一送上拜帖的,厚礼就看他心意吧!明月宫主江湖上的名头不小,总要给他点薄面!”
只听那怪音用那极其恐怖的声音笑道:“少往自己面上贴金吧,莫说明月宫主,就是公猪也不会放你们在眼里!什么乌龟,赖蛤蟆,苍蝇,蚯蚓,蚂蚁,原来这就是十三兽呀!”
庙内之人听到他们的对话早已笑成一团,只上官浚还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而庙外的十三兽早已怒气冲天,誓要将发出怪声之人碎尸万段,生吞活剥了!
那十三兽受了莫大的耻辱,岂肯罢休,四周除了破庙并无可以藏身之所,十三兽一股脑全部冲进了破庙,这破庙原本窄小,一下子塞了那么多人,其景观可想而知了。
只听赖青豹吼道:“是哪个龟孙子戏弄爷爷们!”说完环顾四周,见庙中之人一个瘦弱的老头,一个娇怯的姑娘,一个小孩子,三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还有一个背对他们睡着了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