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孟染枝肯定是心软的。
但是现在,用录音机播放的“死老太婆”几个字,在孟染枝的脑子里余音袅袅呢。
孟染枝压根不理苏婷,利落的走到景浩鹏车边坐进去。
在关车门前,她跟身后的苏婷说:“我现在回家去收拾东西,只要不是我的,我会全部丢出去,你要是想要,你就快点回来拿,你要是不想要,那是你自己的事。”
苏婷拉住车门:“妈,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妈,我以前对你多好啊,妈,你手下留情啊妈,我们不分家,我们是一家人啊妈!”
急匆匆赶上来的景三婶,一下子扯开了想要去把孟染枝拉下来的苏婷:
“起开吧你,装什么呢,算计别人的时候,你可没手下留情,孟染枝,进去一点,让我也坐,我可是去帮你收拾东西的,你该死的屁股能不能挪挪。”
孟染枝第一次没有对景三婶的粗俗表示厌恶,让景三婶挤上车,关上车门,隔绝了苏婷的哭闹。
景家客厅里呼啦啦的,一下子走了很多人。
全程没有发表过看法,甚至刻意缩在角落里的景慧珠忽然开始拍手。
一下又一下,声音在客厅回荡,很是响亮。
景茂川看向她:“发什么疯?”
景慧萍:“我这哪儿算发疯,老头你今天的样子才算发疯。不过真好啊,今天你这余热发挥得可太耀眼了,对于毒瘤,真的应该一下子割除的。不过,老头,你不怕苏家恨你?”
景茂川冷嗤:“怕?我什么没见过,会怕苏家这些人?他们最好给我夹紧尾巴做人,否则,我让他们一家都没好日子过。你少给我废话,上你的班去吧。”
景慧珠挺高兴的,拎着包包去上班,临走还跟贝清欢打招呼:
“清欢,景霄让我给你介绍连环画的老师,我觉得找个女的比较好,有位王老师,画风跟你的有那么点类似,辗转了几个人,才跟人说好了,明天去见她,不过,景霄的姚教授明天也能给景霄讲课,你们俩得商量好,怎么去,晚上回来答复我。”
景慧珠说完就走了,还顺带捎走了于聪聪。
屋里只剩下了景茂川,景霄,和贝清欢。
景茂川看了一眼景霄:“你有什么话说?”
景霄摇头:“没有。”
景茂川叹了一口很长的气:“唉,景霄啊,你父亲呢……是个好人,他那个性子,其实像极了你奶奶,大公无私的很,但是心里面,还是有你这个儿子的……”
景霄已经开始往外走:“爷爷我难得回来,还没有和清欢好好出去玩玩呢,好不容易有空,今天我带她出去走走。”
“你这是不想原谅你爸的意思?”
景霄拒绝交流:“爷爷我还有事。清欢,带上你的包,我们今天去长城。”
贝清欢当即先往楼上窜去。
等贝清欢拿了自己的包包下楼来,景老已经回房间去了,只余景霄坐在客厅,脸色不虞。
贝清欢:“怎么了?爷爷说你什么了吗?”
景霄沉默片刻,还是和贝清欢说了:“爷爷打感情牌,说他老了,没几年活头了,现在心里最大的希望就是儿孙过得幸福,所以,等葛壮一家走了,让我们回家去住。”
“额……那你的意思呢?”
景霄抬头望着天花板,舌尖顶住上颚绕一圈,笑了:“嗬,等葛壮他们搬走,家里弄干净,那不得三四天?到那时,我们都得回海市了,也许只是要过去呆一天,住什么住。”
贝清欢就跟着笑了笑:“既然这样,那你不开心个什么?到时候我们就去呆一天咯。”
“你不在意?”
“我在意什么?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和景伯父真正的说上话呢!”
景霄沉默了。
过了半晌,才说:“行吧,虽然我不太想搭理他们,但是我也不希望,我这么好的对象,我家里都还没有正式接纳过,等他们那边分家分好,我们回去一趟。”
“好嘞!”
两人开开心心的,收拾了照相机,水壶什么的,准备去长城玩。
脚都踏出去了,景霄嘴里正在说,要找隔壁的某参谋长借个车,客厅电话响了。
保姆去接的,马上追出来叫住了景霄:“小霄,电话里说,是火车站那边公安局的啥夏科长找你嘞。”
贝清欢和景霄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是关于上次说的爆炸的事。
景霄连忙回去听电话。
越听,他脸色越凝重。
最后,景霄挂了电话,站在客厅呆呆的。
贝清欢背着水壶回去:“怎么啦?”
景霄:“夏科长告诉我,他们排查到人了。深西运城拖拉机厂的,下过乡插过队,也当过兵,去年二十九岁头上才知道,对象早就嫁人了,家里人还瞒着他,所以他整个人有点疯,在宿舍都说过,要干一件大事。”
“这,名字也知道啦?”
“是,王志刚。”
贝清欢惊呼:“啊……还真有个刚字呐,梅素琴倒还真没记错,哎,那这不是好消息吗,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景霄懊恼地敲了一下桌子:“夏科长说,因为排查的动静太大,打草惊蛇,王志刚人不见了,同时,查到他确实通过一些手段,弄到了两公斤的梯恩梯,现在,那两公斤的梯恩梯,也不见了。”
贝清欢:“梯恩梯……是什么?”
景霄:“造炸药的原料。梯恩梯是猛药啊,死亡半径三到五米,也就是说,在这个范围内引爆,人会被炸死,建筑物会炸得倒塌,如果这个王志刚真的拿这原料弄出了炸药,那他随便找个地方都会出人命的,不单单是火车站,现在,事情好像更大了。”
贝清欢:“……”
一时间好无语。
那些人在做什么啊,怎么能打草惊蛇到这样的地步?
贝清欢一下子没有了出去玩耍的兴致。
“那……夏科长现在告诉你这个,他是什么意思?”
景霄都已经开始焦急了,在屋里踱步:
“他就是很生气,所以才来告诉我的,这次从我们去报告火车站公安局开始,到预计的十月九号可能发生爆炸,那真的是时间紧任务重的事,他们跟各单位协调,再一级一级地把事情压下去,分散了很多人去找,根本封闭不了消息。
出现纰漏……唉,这几乎是肯定的,毕竟从咱们这里到那个运城的一个厂,经过多少人的嘴巴啊!只是估计他们自己也没想到,纰漏会出这么大,有人通过他们的描述,直接猜到了那个人是谁,马上带上人去这个王志刚的宿舍找,结果发现,那个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