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话说得很谦虚,像是随便推托之词,但按照向清欢对男同志心理的理解,就知道是别的意思。
针对单身男人中译中一下,就是:我急了,我想要媳妇了,只要她看得上我就行。
向清欢很是认真地点点头:“好,我帮你问问,有没有合适的。”
陈二槐忍不住转回头来看一眼:“嫂子!我可当真了!”
景霄一巴掌把他头打回去:“好好开车!”
向清欢笑道:“我只是帮你问问,这种事情又不能强求,你先好好开车吧。”
陈二槐叹了口气:“唉,嫂子你看看,连我们代表这种凶巴巴冷飕飕的男人都能找到你这么好的媳妇,没理由我对女同志和都是客客气气的,却就找不到对象啊!哼,我可从来不打人!”
景霄冷哼:“傻子!我从来不打女人。”
向清欢帮腔:“对,景代表他专打你。”
陈二槐:“嫂子你拉偏架!”
景霄:“废话,我媳妇不帮我,难得帮你?认真点开车,颠着我媳妇唯你是问。”
陈二槐:“哪儿啊,嫂子刚说了,会给我介绍对象。”
“美得你。”
有陈二槐插科打诨说笑,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外贸总公司。
景霄拿了资料和样品送进去,向清欢留在车上,和陈二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还认真地提了厂里几个容易说明的岗位的姑娘。
但是陈二槐只憨厚地笑笑,说那些姑娘对她没有意思。
向清欢好奇:“你怎么知道人家对你没意思?”
陈二槐不禁苦笑:“我只是少说话,我又不是傻!人家眼里只有景代表,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我总不能说,你们看看我吧!”
向清欢“啧”了一声:“陈同志,咱说实话,你这胡子……看起来都比景霄年纪大,很容易让人误会你都已经有孩子了,要不然你买个好点的剃须刀,每天多花点时间拾掇,喜欢你的姑娘肯定很多。”
陈二槐一脸为难:“要不,等你长了我这样的胡子再说你的实话吧。”
向清欢:“……”
也是,隔须如隔山呐。
这天就这么聊死了。
等到景霄在里面办好手续,很高兴的出来告诉向清欢:
“没问题了,正好有一家国营工厂提供了蚕丝被,外贸公司觉得,我们把服装和被子放在同一展区,应该没问题,他们是明天去出发,如果有反响就打电话给我,到时候我们过去也不迟。”
向清欢:“现在可以不去?”
“对,因为前期他们过去也要布置展览台什么的,真有反响,也得两三天之后,我们可以等待四五天,如果到时候你真要去,脚应该也好了。”
确实是个好消息。
向清欢挺高兴的。
一行人笑闹着再回到3508厂的时候,都快九点了。
这个时间,诊疗室肯定是没人的,但是车过诊疗室的时候,向清欢还是自然地转头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向清欢看见一个人影,站在诊疗室的门口,摇摇晃晃摆动身躯,不知道在干什么。
向清欢用胳膊肘撞了撞一旁的景霄:“看,有个人站在我诊所门口,是在撬门嘛?”
景霄凑到她那边窗口看,确实有个人影站在那里。
但是车子正好转弯往厂里大门去,一棵树挡住了视线。
景霄:“小陈,原地倒车,往后开出一百米,时速四十码。”
陈二槐照做。
而景霄,迅速脱掉身上的黑色大衣,拿了车子后面的一件军服套在身上,还扎上武装带。
陈二槐这一掉头,便变成了景霄靠在那侧窗口。
等他换好制服的时候,往外一看,那个人影还站在那里摇摇晃晃。
车很快开过了诊疗室一百米左右,从诊疗室的角度是看不到他们的时候,陈二槐默契地停车,拉拉好自己身上的草绿色制服,和同样穿了制服的景霄无声地下车。
向清欢拽住景霄衣角,小声问:“我呢?”
景霄:“关好门,别动,我很快回来。”
向清欢脚不方便,只好照做。
但是在车上啥也看不到,便觉得一分一秒都很漫长。
心理上感觉等了有十分钟了吧,但向清欢一抬手臂,发现只是过去了三分钟。
她正在迟疑,自己要不要踮脚过去看看的时候,景霄跑了过来。
向清欢连忙凑到车窗上问:“怎么样,是小偷吗?”
景霄摇头,眉眼里有些焦急:
“是魏康桥,我打听过人,人家说的他就是长这样。对了,我忙得忘记告诉你,上午我还让人去找了你说的那个钱伟忠。
钱伟忠一听魏康桥的名字就皱眉,说魏康桥总是打听他怎么治好的病,还非要了他的药方子去抓药,吃了不好,又总是去他家里闹,他本来住区委离休干部小区的,现在都搬去跟女儿住了。”
向清欢总算明白了自己和魏康桥是怎么联系起来的了:“啊?你说,魏康桥非要了钱伟忠的药方子……就是我的药方子?”
景霄:“应该是。”
向清欢不禁犯嘀咕:“这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他晕倒了,还走不动道,你看你要过去看他,还是我们直接帮忙打救护车电话?”
向清欢只犹豫了一秒,说:“你抱我过去,我看一眼再决定。因为他如果跟人说晕倒在我这里,会说不清。”
“好。”
景霄马上抱了向清欢过去。
仁苍诊疗室门口地上,躺着一个六十四五岁的老头,清瘦,佝偻,这时候眼睛紧闭,陈二槐用脚垫在他头下,省得他太过冷。
向清欢蹲下去,细细给他把脉。
五分钟,向清欢抬头跟景霄说:“没晕,装的。估计你们问了他干什么,他就倒了吧?”
景霄气得很:“确实,我过来的时候,他一直在推诊疗室的门,我往他面前一站,问他为什么推,他说他找这里面的医生,我说这里晚上都关门了,哪里有医生。
他说他不管,也不关我的事,我说我是厂里的管理人员,他这样推门有要开展偷窃行为的怀疑,他就躺下了,怎么喊也不起来,我就怀疑他装的。”